“皇上,您看呢?”耶律达纳询问云倾的话,云倾不动神色的转而问皇帝。这事礼数,更是规矩,没有人会觉得不妥当。
皇帝淡淡一笑,沉沉的看着云倾,笑道:“今日的晚宴是皇后一手操办的,朕相信皇后的眼光”
好一个句相信,云倾脸上的笑意不减,但是眼底划过一丝寒意,她垂眸,睇向耶律达纳,婉和而端庄的道:“既然是秦安王的盛情,本宫和皇上又怎能拒绝呢?”
“好”耶律达纳眼底一沉,随即站起身,啪啪啪的拍了三掌。
众人都屏住呼吸,只听到御花园的拐弯处,一阵拍鼓声响,随后众人纷纷回头,竟见鹿角吹鸣之时,十几个身穿鹅黄抹胸,露脐,纤细如灵蛇扭动的腰肢上绑着银色脆响的铃铛的少女缓缓而来,那伴随薄纱围裹的长裙,沙沙沙的发出诡异而动人心魄的乐章。
这十二个女子双足裸。露,全身肌肤呈现健康的卖色,美丽的容颜上浓妆艳抹,排成雁尾的形状,舞动而来,那性感与与生俱来的妩媚让在场的所有官员都瞪大了双眼。
因为,她们的骨头里似乎充斥一股无形的噬心妖娆,勾魂夺魄,这是中原女子所没有的销魂和狂放,而这些东西,却能从她们的一个摄魂眼神和扭动的腰肢表达得淋漓精致。
鼓声依旧,鹿角抑扬顿挫,而那十二契丹女子更是跳得妖艳噬骨,纤细的玉足抵在艳红长毯铺设的青石上,旋转,扭动,伸展,仿佛那丰满香艳的身体没有骨头,并且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勾引与诱惑。
男人们看傻了眼,而那些贵妇和嫔妃则是煞白了脸,她们何曾见过如此大胆放浪的女子?就算是在闺房之中,只恐中原女子都未必能在自己夫君面前表现得如此形骸。而那些未经人事的少女们则是面色绯红,娇羞遮掩,不愿去看这火辣难堪的舞蹈。
云倾坐在凤椅上,双眼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如妖媚一般的女子,竟没有半点惊骇,反而显得兴致勃勃。跳得不错,胡人的开放表达在肢体语言上,难怪以前训练她们的导师曾说,一个真正的优秀特工,要懂得如何用自己身体和眼神去得到情报抑或是取人性命。
可惜,曾经的云倾是个天生尤物,根本不需要花这些力气,就可以对那些男人手到擒来,然而,今天看到这样活色生香的舞蹈,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以前是不及格的。
一曲舞罢,百官油然不能回神,而那十二名妖艳的少女则是徐徐走到皇帝面前,叩拜在地。
皇帝冷眼看着这些艳丽妖媚的女子,面容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丝毫不为所动。他转眸撇向云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道:“皇后以为这些少女跳的如何?”
“很生动,妩媚流转,活色生香”云倾毫不避讳的回答。
然,这个回答却差点让宴席间的文武百官呛出水来,他们此刻才刚回神,都为刚才的忘情呆滞而耳热不已,此刻已是看都不敢再看那些少女一眼,更是有几个惧内的官员,面色都变了,也不知在那宴桌之下,发生了什么。
耶律达纳原本很满意文武百官的反应,但却见云倾和皇帝竟然丝毫不因为所动,不禁略黜起眉宇,眼底划过一丝震惊。这个六岁皇后若是年小,不懂男女之事,香艳闺密也就罢了,但听她刚才的那番话,竟又似这里的人,唯独她看懂了这舞蹈所表达的暗示,但她却还能如此云淡风轻,丝毫不受影响的说出评价,这让他何其震惊。
凌烨轩对云倾的回答也感到诧异,他眸光微动,但随后却一笑置之。
他的皇后向来都是人小,但心智却比任何都成熟,聪慧,仿佛天下间没有事情是她所不知悉的,所以,他并不惊讶。
“皇后娘娘果然厉害,竟然评出此舞的精髓,臣下佩服的五体投地”耶律达纳说的是真心话,至今为止,他还没有见过一个六岁的孩子竟能聪慧冷静到如此地步,也一点也让他渐渐开始相信天下间那些神乎其神的传闻——玄烨国的六岁小皇后其实就是一个妖孽。
“秦安王谬赞了,本宫其实并不懂什么舞蹈精髓,所以若说本宫评对了,也是这几位舞姬跳得实在是好,所以本宫才能一眼便看出”云倾冷淡的说道,她睇望向石阶下那十二个妖媚女子,这些女人,无论是留在后宫还是赏赐给各位大臣都是个祸害,但是耶律达纳的本意或许就是让她们来迷惑君心。
若是以前,她或许可以不管,但是现在她却不容许有任何意外破坏她的计划。所以,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哈哈哈,这下,倒是皇后娘娘谬赞她们了,这些不过是臣下王宫内的一些普通舞姬而已”耶律达纳笑着说道,然,他刚想提出将这十二名舞姬送给皇帝,就听云倾突然道:“可是贵国的舞虽然跳得好,奈何我朝的皇上却无福消受,实在是可惜啊”
耶律达纳双眼陡然一眯,忙问道:“皇后娘娘的意思,臣下不明白。”
云倾笑了笑,确实情意绵绵的朝凌烨轩看了一眼,在得到凌烨轩温柔回视之后,心中也明白了,其实皇帝也不想让这些可能是奸细和懂得媚术的女子留在中土,于是便笑道:“秦安王所有不知,我轩烨国自太祖开辟疆土以来,向来遵从以仁德治国,以孝示于天下,所以,历代君王都鲜少沉醉于歌舞声色,以防误国误民。而皇上才登基六年,更是不能违背祖宗的训诫,所以,这些舞姬们,恐怕皇上不能收下了”
耶律达纳面色顿时变得难看,他冷冷的盯着云倾,对于这个六岁小皇后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自己的计划,十分的恼怒,但他依旧强忍下来,唇角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意,大有反击的意味。
因为,刚才云倾在说历代君王鲜少沉醉歌舞声色之时,就已经向他透露了一种讯息,那便是,既然皇帝不能沉醉歌舞,那么宫廷之内也应当没有人会舞蹈,而一个堂堂鼎立于中原的霸主国中,竟然没有一个会弄舞的,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