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参见皇后娘娘,李贵人。”彤史女官的声音有些冰冷,看向李贵人的眼神也是如看着一个即将死亡之人一般,她知道皇后娘娘只不过是想让自己配合着唱一出戏而已。
“妹妹莫要多心。”柳湘莞的眉角含笑,贤惠大方:“这是后宫的规矩,妃嫔有孕都必要查看彤史,以确保皇嗣来源。”
“臣妾不敢。”李贵人深深地咬了一下唇,那水葱似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手心,任不觉得痛。
“那就好。”柳湘莞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点头示意彤史女官可以开始了。
彤史女官会意,伸手从一旁的侍从手中领过一本厚厚的彤史,伸手开始查阅起来,但其实自己早已经查过数遍,现在重新查阅只不过是不限落人口实罢了。
“启禀皇后娘娘,下官查阅了近三个月的彤史记录,李贵人没有侍寝的记录。”彤史女官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情感,冷冰冰的。
又像是大冬天当头浇上一桶冷水,透彻心扉的寒冷。
李贵人的身子瞬间僵硬,瘫软在地上:“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发鬓上垂下的颗颗饱满的南木珠流苏甜腻腻的黏在脖子上,冷汗瞬间沾湿了衣襟。
“可查看仔细了?”柳湘莞含笑的嘴角已经慢慢变得冰冷,双目锐利,如同一只猎鹰般。
“下官已经查清楚了!”彤史女官的话瞬间判了李贵人的死刑。
“好!好!好!”柳湘莞怒极反笑,缓缓踱步到李贵人的面前,丝履踏在砖块铺成的地面之上,一声。一声。
“李贵人还有什么要说的?”柳湘莞走至李贵人的面前,垂下双目,眼神盯在丝履之上。
“皇后娘娘,请您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不会的。”李贵人仿佛是看见了一丝丝的曙光:“皇后娘娘,请您去请皇上,皇上会替臣妾证明的。对,定是手底下的办差出了差错。”
“李贵人的意思是,是下官渎职,污蔑了贵人?“彤史女官怀抱彤史手册,目光紧紧的盯着李贵人:“贵人若是不信,大可以遣人去内侍局查阅,但凡是妃嫔侍寝,除了下官这儿会记录下侍寝地点,时间之外,内侍局也一同会记档。”
“李贵人办了这样的事情,还有脸让本宫去请皇上?难道就不该羞愧吗?”柳湘莞甩开李贵人的手,踱步回到主座坐下。
“娘娘,求您去请皇上,求您了。”李贵人的发髻已经完全披散下来,发髻上的楠木珠子斜斜的垂落在耳鬓,脸上精致的妆容亦是被泪水冲花,不似方才的精致。
沉默片刻,柳湘莞终于还是抬起了头,声音中有些笃定,亦有些无奈:“好,既然李贵人不甘心,那么。菊清,去请皇上来一趟。”
“是。”菊清应了一声,正要离去,殿外却踱进来一个人。
“不用去请朕了,朕已经来了。“南宫微双手缚后,慢慢的进得殿来,进来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伸手去扶瘫软在地上的李贵人,语气难得的温柔:“是朕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皇上。”李贵人仿佛是看见了救星一般,扑进南宫微的怀中微微哭泣,仿佛是要将心中的委屈全都哭出来似的。
“皇上?”柳湘莞在菊清的搀扶下走下主座,来到南宫微的面前。
“莞儿,这件事不用查了,全都是朕的不是。”南宫微沉默一番:“那日夜宴,朕因前朝的事情烦心,喝醉了,不知不觉的便来到了春意殿,是李贵人侍的寝,事后,朕便忘了这一回事,忘了让人去内侍局记档,朕也是今日听到春意殿的宫人禀报时才想起来,又听闻莞儿你带了彤史来春意殿便知要大事不好,所以才匆匆赶来。”
“是臣妾不好,没有问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连累了李妹妹。”柳湘莞微微躬身以示歉意:“还请妹妹莫怪。”
“臣妾不敢怪罪皇后娘娘,是臣妾一开始的时候没有说出事情真相。”李贵人连连摇头。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查清楚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南宫微颔首大笑:“今年的好事太多了,朕有好长时间没这么开心过了。”
“恭喜皇上,贺喜李贵人。”殿内的侍女宫婢纷纷行礼福身,连连道喜,今日的好戏实在是精彩,好久没有这么精彩的戏码了。
“有赏,你们都有赏!”南宫微抚掌大笑。
“奴婢(奴才)谢皇上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