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玄睿说着上前触摸着那闪闪发光,流光异彩的巨型柱子,浓浓的法力波动震得他手臂发麻,同时整个人又陶醉不已。
葛家这样大的家庭倾全力收集的上品五行材料,再加上宗师级别的炼器大师亲手打造炼制,再借五行峰之地势,想想就让南玄睿激动不已。
“咳咳,南玄长老还没说清楚李家出招之事呢。”陈功说道。
南玄睿这才发现自己一激动把欧阳文龙二人还在炎黄宫大殿的大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不舍地收回双手,习惯性地捋了下银白胡须,这才完全当初淡定自若,仙风飘飘的形象。
“我们边走边说吧,欧阳文龙还正在炎黄宫大殿等着宗主呢。”南玄睿回答道。
陈功闻言随手捏了个法诀,那五根柱子立刻变得古朴无化,静静地立在原地,天空中五行元力形成的漩涡却还自动地转着,久久不散去。
南玄睿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那久久不散去的五行元力,又看了一眼恢复古朴之色的五根柱子,然后才迈步离去,心里暗自啧赞叹不停,脸上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莫非是李家找青松崖的麻烦了?”陈功眉头微微一皱,问道。
“正是。青松崖这次是阴沟里翻了船,踢到铁板了。”南玄睿摆了下拂尘,继续道,“三日前,有两人到青松崖的地盘寻找天材地宝,与松风堂的人发生了冲突。那松风堂的堂主卜兴虽说也有点心机,可毕竟也是好勇斗狠之辈,见那两人似乎没什么名堂,便对着干上了。没想到,这两人逃走时扬言说李家不会就此罢休的。”
“李家的人竟然会千里迢迢到青松崖的地盘寻宝,哼,这不是明摆着设套让青松崖去钻吗?”陈功冷笑着道。
“可不是,李家之人如今摆出一副誓不罢休的狠劲,今天早上派人来下通千说,除非青松崖乖乖奉上黄晶石矿脉并交出松风堂包括卜兴在内的二十名门人,此事就此揭过,否则一定杀向丛云峰,与青松崖好好算上一账。可是说到底,他们又没与我们华夏宗发生任何的冲突。”
“进退自如,还真特马够阴险!”陈功再一次忍不住骂咧道。
从来源界之后,陈功经历了多少生死险境,尤其是在那虚无之眼中,****夜夜在生死之间辗转折腾,早就把那份心志磨练得比钢筋还要坚韧,李家虽然厉害,却还远没到吓倒陈功的程度。
等陈功出现在炎黄宫大殿的门口时,整个人早已经恢复到了昔日的沉着淡定。
本是烦乱不安的欧阳文龙看到陈功面带微笑,淡然若定地踏入宫门,心中稍安,急忙上前几步,向陈功抱拳作揖道:“欧阳文龙见过兴昆宗主。”
陈功淡淡一笑,朝欧阳文龙抱拳朗声道:“此次说起来是城门失火,身及池鱼,欧阳兄心里没在骂本宗拖累你们吧。”
欧阳文龙浑身一震,愣愣地看了陈功数秒时间,突然仰天爆发出一阵狂笑,抱拳道:“有兴昆宗主这么一句话,我欧阳文龙就算是把命搁在这儿了,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这话一说出来,欧阳文龙感到整个人浑然轻松起来。
卜兴一对小眼睛寒光电闪,他虽然没有自家崖主这般胆魄,但却也知道李家这么强大的势力既然要拿他青松崖开刀,他青松崖是避无可避,只能自认倒霉。至于什么受人拖累这都是屁话,都是懦弱无用的人寻找借口,归根到底都是自己的实力弱。
如今陈功肯把话说到这份上,不仅说明没准备见死不救,相反他还把事情的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承了青松崖的这份情。
这份光明磊落,这份胆魄仗义,却是真正让人钦佩。何何况青松崖如今能够安然无恙,能坐拥四成黄晶石矿脉全都是因为华夏宗相助。
“哈哈,本宗就是欣赏欧阳兄这份豪气!”陈功仰天一笑,接着双目猛地射出锐利而坚定的目光,冷声道:“南玄长老着人通知下去,本宗要马上召天郡府会议,看看这南荒郡之中还有几人像欧阳兄这般有胆魄,看看他们还记不记得当初的约定!”
南玄睿躬身领命,退出了大殿。
“宗主莫非想联合整个南荒郡的所有势力?”欧阳文龙有些迟疑地问道。
陈功冷冷一笑,道:“为什么不?昔日郡府会议之时,众人都信誓旦旦说过,如果有外来势力犯我南荒郡,都一定会齐心协力,一致对外。如今这李家明显是狼子野心,难道他们可以坐看着青松崖被吞灭不成?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就怨不得本宗心狠手辣了。”
说到后面,陈功整个人散发出森恐的杀气。
蛮荒峰,巨大的金字塔型宫殿之内,陈功一脸肃杀地坐于正上方大案之后,身后两边笔挺地站立着白月和天极魔君。
白月妖艳无边,天极魔君枯瘦欣长,配上他们冰冷无情的面容,在陈功左右身后两侧这么一站,竟然有股说不出来的森寒之意,让人心底无端生出阵阵惧意。
陈功目光冷冷地扫过下面一张张熟悉的脸。
啸月狼族的银瞳老祖,天青门的玄清老道,天蛇妖族的蛇曼,天璇门的曲元,黑虎妖族的黑旋风,黄枫谷的无机子,玄清殿的玄易仙子还有青松崖的欧阳文龙。
“各位想秘已经对于李家故意到青松崖生事,挑起争端一事略有耳闻了吧。”陈功问道。
众人都纷纷点头称是,心里隐隐有份不安。
“好,既然各位都知道,本宗今日就问一句话,各位是否还信守昔日的诺言?”陈功冷声问道,目中射出凌厉威严到了极点的目光。
目光扫过众人,就连银瞳老祖和玄清老道这两位强者都微微挪开目光,不敢与陈功正视。
有陈功坐镇,就算对上王家,他们这些本就是刀口舔血的人并不怕,毕竟南荒郡众势力真要是拧成了一股强绳,不管众人实力如何参差不齐,那也就数十万的修真人马,绝对是一股可怕到极点的力量。无非是他们缺少一个真正的高手,一个可以有资格当外敌入侵时把他们拧成一股绳,暂时充当他们领导的绝世高手。
但是现在突然又冒出一个李家,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李家既然出现,王家更没有道理会缩起头来。
王家再加上李家,这扬州五大势力已然出了其二,尤其那狂刀李松岳昔日凶残勇猛,这些老家伙哪个没听说过。
突然要曾经连单独的王家都不敢得罪的他们,现在去同时面对王家和实力更强的李家,说不害怕,那绝对是扯淡。
但是陈功如今虎视眈眈,满脸凶煞,在场的人,没有一位不清楚,今日他们如果敢违背昔日的誓言,那么一旦陈功渡过了这一关,那就是他们的落难之日。
况且,如今是青松崖首当其冲,陈功肯毅然选择出面,这份胆魄也着实让他们钦佩,由此及彼,如果今天应承下来,那么换成他日是自家门派受此威胁,必须也不会孤立无助。再说他们也都是有血性的人,说出来的话也都是铿锵落地,岂会说变就变?
但是,众人心里暗自苦笑,那可是威震扬州的李家和王家啊,如果再算得远一点,还有一个更可怕的拜日教。一句承诺的话容易,但如果这句承诺的话需要压上一个门派的生死存亡,那就艰难到了极点。
大殿陷入到了可怕的沉静之中,只听到这些原本连走路都不会发出一丝一毫声音的一方霸主鼻腔里发出的沉重喘息声。
陈功的耐性在一点一滴地被磨灭,他本可以抬出葛家,但是他却强忍着,因为这一次的考验如果过不了,那么就算他抬出葛家,将来出现更强大的敌人时,南荒郡仍然是一盘散沙,甚至有可能会出现窝里反。
陈功可以不统一南荒郡,但是决不允许自己卧榻之侧有不安定的危险因素存在。
只有经过这一个考验,这些势力才能成为真正值得信赖的可靠盟友。
当气氛紧张沉闷得几乎让人崩溃时,突然宫殿之外传来了黑月的喝声:“此处乃是南荒郡郡府会议重地,擅闯者杀!”
“哼,死到临头还这么猖狂!”一个无比狂妄的声音在宫殿外响起。
“杀了他!”黑月厉声喝道。
“慢着,老夫是代表王家来下战书的。”那声音再次傲慢地响起。
“老子管你是不是来下战书的,先尝尝老子的紫金巨锤的厉害再说。”黑月怒道。
大殿之内所有人目中都闪过一丝担忧之色,王家和李家果然联手了。
“让他进来!”陈功目中杀机一闪,沉声喝道。
很快一个一袭黑有的男子傲然踏入大殿,目光旁若无人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陈功的身上,问道:“你就是兴昆吗?”
“正是本宗!”陈功冷声道。
那男子闻言,傲慢的神色稍敛,道:“十日之后正午时分,南荒郡千里荒芜山脉之巅,我家大公子到时恭候大驾,不知兴昆你可敢应战?”
陈功闻言仰天哈哈狂笑,笑声震得大殿摇晃不止,就好像要塌下来一般。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不要说王志涛来,就算是王镇玉敢来,老子也照打不误!”陈功长发狂舞,无比狂傲地说道。
众人皆被陈功如此狂傲的气势给震慑住了,体内的热血似乎突然间被什么给点燃了一般。
多少年来,南荒郡一脉何时有人敢如此说话,何时有人敢与王家正面为对战。
今天却有了,不管是胜是败,不管是生是死,就光凭这份气势,这份狂傲,足以让人心生敬佩。
黑衣男子闻言脸向微变,却不发一语,毅然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