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明知道陈功打伤了自家的大少爷,可是宫门之前却没有一人敢率先向陈功出手。
一来葛云天还在陈功脚下躺着,众人难免投鼠忌器;二来,陈功刚才爆发出来的实力太过吓人,没有人愿意为了葛云天轻易地以身冒险。
陈功就这样巍然不动地站在那里,如山岳般不可动摇,在他的脸上,在他的目光之中,看不到一丝的惧意。
风吹动他的长发,鼓动他的白袍,说不出的洒脱傲然。
陈功的心却远没有他的表面那般平静,便是剑既已出手,岂有再退缩之理。
他只管保持灵台空明,紧守那份不言败不退缩的浓浓战意,任由敌人杀气所化为的狂风在他的周身狂舞。
此时他心中确实没有一点惧意,哪怕现在站在葛家的龙啸宫前。
“我劝你现在就乖乖地放了我,我可以保证让你全身而退,否则等我父亲到来,谁也保不了你!”如死猪般给扔在地上的葛云天终于从刚才的惊慌之中回过刘来,想起这里是葛家的龙啸宫城,终于再次恢复了葛家大少爷的傲气。
陈功的目光冷冷地扫了葛云天一眼,然后目光又抬起来望向依山而建的高大豪华宫殿,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葛云天被陈功冰冷的目光一扫,立刻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因为从陈功的冰冷目光中他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意,他根本不会怀疑自己如果再多说一个字,眼前这名男子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他是个疯子!葛云天心里暗自惊恐地念叨着。
葛云天却又哪里知道,到了陈功这等境界,深陷这等高手如云之地,心中只要出现哪怕一点点的松懈和惧意,他的战意便会立刻冰消瓦解,只有气势如虹,只有无所畏惧,他才能攀上战斗的巅峰。
陈功平静如水的双目突然爆起精芒,接着便见那依山而建、最为雄伟的宫殿中有三道光影冲天而起。
“何人胆敢在我龙啸宫城喧闹!”一道充满威严怒意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话音还未落地,三道光影便已经落在了宫城门前,一阵虚幻之后,终于现出了庐山真面目。
几乎在这三道光影落地之时,又有数道光影从其他宫殿之中冲天而起,向龙啸宫城广场飞掠而来。
那三道光影乃是三个中年模样的男子,当中一位身披紫袍,中等匀称身材,国字脸,浓眉大眼,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另外两人一身灰衣,身板修长笔挺,神色冷峻,一双眼睛射出点点寒星,虽然不像中间那人威严,却是浑身都散发出浓浓的杀气,让人一看便知道此二人乃是冷血之辈,手中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三人修为以中间者最为厉害,有着渡劫初期的修为,其余二人都有合体后期的修为。
葛云天见此三人前来,脸上露出喜色,叫道:“父亲!”
中刚那威严者正是葛宇刚,他刚才在龙啸宫正殿龙啸殿中静修,突然感觉到有八角玲珑塔的法力波动,还有欧阳宽的九环刀刀气冲天而起,心中微微一惊,不知道何人竟然能够逼得他儿子和欧阳宽同时出手。
其后又听到葛云天一声惨叫,这才不顾身份出殿赶来。
随同他而来的两人乃是葛家精心挑选培养,只忠于家主的影子护卫。
影子护卫不仅修为精湛无比,而且学的全都是杀人之术,心冷如铁,杀人绝不留情。
这样的影子护卫必须从小培养,并且要经过极为严格的层层筛选,到现在整个葛家也仅有四位,如今两位暂时跟在葛宇刚身边听令,另外两位则在替葛啸天守关。
影子护卫没有名字,只有称号,乃是葛东、葛南、葛西、葛北,一旦有人身死,便会再次挑选出一位补齐。
这次跟随葛云天而来的分别是葛西和葛北,两人修为虽然尚未达到渡劫期,但是论起真正的战斗力,却并不在葛宇刚之下。
葛宇刚目光扫过葛云天,本是极其威严的方脸,顿时寒如冰霜,目光如刀一般射向陈功。葛西、葛北更是不用葛宇刚吩咐,早已经如捣鬼魅般一左一右抄了陈功的后路,目光如毒蛇一般紧紧盯着陈功的后背要害。
三股浓浓的杀气如同滔天巨浪一般向陈功涌去,一股冰冷之中带着威严,另外两股却只是阴冷,阴冷到刺骨。
陈功的长发无风狂舞,白色衣袍猎猎作响,在三股犹如实质的杀气下巍然屹立,显得极为张狂。
“想必阁下便是葛宇刚?”陈功的语气仍然很是平静,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葛宇刚,丝毫没有畏惧和退让的意思。
怪不得此人能够击败天儿和欧阳宽的联手,在我与影子护卫的杀气压迫之下竟然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只是此人看起来明明只有合体初期的修为,莫非他有特殊心法可以隐藏修为不成?葛宇刚暗暗心惊,脸色也由杀气凛然转为凝重。
“正是老夫。阁下是谁?竟敢在我葛家闹事,还绑了我儿!”葛宇刚厉声指责道。
“本人陈功,葛恒的师父。”陈功从容回答道,然后冷冷瞥了脚前的葛云天一眼,又道:“我为何绑你儿子,可得请你自己问他了。”
陈功的话音刚落,就见火龙索化为一道红光射到空中,然后幻化出一条近乎实体的火焰巨龙盘绕在陈功的头顶之上,浑身散发出浩大的法力,法力笼罩住天地,似乎整个空间都变得凝滞沉重,让人如同深陷泥沼一般。而且还隐隐有清亮的龙吟声在空中响起,传遍整个葛家山庄。
葛宇刚和葛西、葛北目光之中透出惊讶之色,眼角余光有些警惕地扫过如巨龙腾飞高空的火龙索。
葛云天一脱身,立刻如脱兔一般窜到了葛宇刚的身后,这才松了口气。一转身,神色转厉,向陈功投去刻骨仇恨的狠毒目光。
陈功暗暗冷笑,根本不理会葛云天狠毒的目光,他还不至于愚蠢到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在葛家山庄杀了葛家长孙,惹得华夏宗与葛家势如水火,再难有复合的机会。
没想到葛恒暗还竟然还拜了这么一位师父,看来此次他必是来讨回弟子的了。葛宇刚闻言本是凝重紧绷的脸色一变,目光之中闪过一抹异芒。
他倒是不怀疑陈功是巨量的师父,因为没人敢在他堂堂葛家代家主的面前胡扯,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
“原来阁下是老夫葛恒侄儿的师父,失敬失敬。”葛宇刚不咸不淡地抱拳道。
“好说,好说。”陈功以同样的态度抱拳回礼道。
“不知陈兄此来葛府所为何事?”葛宇刚问道。
“此来乃是要带我徒弟回山门修炼。”陈功从容回答道。
“不过,葛恒侄儿如今可不方便随陈兄回山门。”葛宇刚道。
陈功脸色一沉,冷声道:“看来我那不肖弟子犯了葛家家规,被囚禁起来的事是真的了。”
葛宇刚脸色同样一寒,道:“此乃我葛家之事,容不得外人来管。”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陈某的弟子被人囚禁,我想过问一下的权力总是有的。不知道我的弟子究竟犯了什么家规,竟然要家法处置后,还要囚禁起来?”陈功平静如水的目光陡然爆起精芒,咄咄逼人地直视葛宇刚。
葛宇刚方正的脸上抽搐了一下,威严的神情闪过一抹不自然的表情。
莫非当着外人的面,甚至还当着徐家长孙小姐的面,说葛恒因为破坏了葛云天与徐清瑶的好事,所以被囚禁起来了?
“他以下犯上,目无尊长!”葛宇刚无奈地道。
“我那弟子从小便没有了母亲,没有疼爱,在葛家似乎也没有几人看得起他,他过的也是卑微孤独的生活,生怕得罪了谁,一向安分守己。现在葛兄说他敢以下犯上,目无尊长,莫非他得了失心疯不成?倒是你的儿子,明明听到我自报是葛恒师父,竟然还敢以刀剑相向,这可是不折不扣的目无尊长!”陈功见葛宇刚竟然编造出如此污蔑之言,立刻冷声讽刺道。
早已经被老龟婆拉着躲到一边旁观的徐清瑶听到陈功说起葛恒从小无母,在葛家过得卑微孤独,不自觉中眼里便流露出向分心疼,暗自幽幽叹了口气,只恨自己身在徐家,又无陈功这般本事,否则也肯定挺身为葛恒讨个公道。
“哼!你说是葛恒的师父,莫非就是葛恒的师父不成?”葛云天见陈功提起他目无尊长,心中真是怒火中烧,立刻怒声反驳道。
陈功不发一语,只是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讥讽之色,显然是在笑话葛宇刚教出来这么一个好儿子。
葛宇刚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目光威严如电地扫了葛云天一眼,这才抬眼凝视着陈功,傲然道:“老夫的儿子就算目无尊长也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教训!”
“本人的弟子也不是任由人责罚打骂的!”陈功见葛宇刚说出此言,知道今天还是要靠拳头来说话,整个人猛然挺拔了起来,就如出鞘的利剑般锋芒毕露,傲然道。
“好,好!陈兄果然有胆魄,怪不得敢在我龙啸宫前放大姐。你今日如果胜得了在你身后的那位护卫,葛恒便由得你带走。如果胜不了,今日你便也一起留在葛家好了!”葛宇刚威严道,强大的气势迸体而出,席卷天地,尽显葛家代家主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