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芙扭过头,闭上双眼,忍住一句话不说,任景贵妃如何说,都不去理。
“把供词拿上来。”景贵妃也懒得跟月芙磨蹭了,便示意随侍将供词呈上来。只是这份呈上来的供词早已换成另外一份了。
玉穗看见主子要承认,承担这莫须有的罪名,便不住地摇头,哭喊着求主子不要画押。
月芙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定定地望着景贵妃,然后才缓缓地开口道:要我招认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景贵妃瞧着月芙满脸不屈的神色,看到她都死到临头了还敢跟自己谈条件,觉得真是有趣极了,便好心情地说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或许本宫心情好,还可以答应你这个条件。”
“把玉穗放了,并且保证不会追究我宫里的其他人,所有的罪责都由我一个人承担,跟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只要你答应了我这个条件,我立刻画押。”月芙忍住不看玉穗哭喊着恳求自己不要画押的泪脸,因为她知道,她只有这样做,才能救他们,才能让他们不受牵连。
“好,本宫答应你这个条件,快画押吧!画完押本宫好回去交差。”景贵妃想也不想就爽快地答应了。
月芙看着呈到她面前的供词,正准备画押,忽然,玉穗一把挣脱按住她用刑的侍从,冲到主子的面前,哭着跪求主子不要这么做:“主子,奴婢求您,不要这么做,您不能这么做,想想皇上吧,想想你的父母亲人吧,你要是就这么承认的话,你会因此而丧命的,那样,他们该有多伤心啊,主子,你千万不能画押啊,皇上一定很快就会来救咱们的,你千万千万不能画啊!奴婢求您了,奴婢给您磕头了。”说着玉穗便忙不失迭地磕头恳求月芙。
“好玉穗,快起来,快起来,你身上有伤,不要牵扯到伤口了。”月芙赶紧扶起玉穗,不准她再磕头。
瑾婕妤不耐烦地看着这主仆二人的苦情戏,恨恨地说道:“快别在这里做戏了,给谁看呢?还想等皇上来是吧?我劝你们啊,还是别做梦了,快点画押吧,我们还等着回去交差呢!别在这耽误我们宝贵的时间。”
月芙轻轻拭去玉穗的眼泪,从手上摘下一个翡翠玉镯,给玉穗戴上:“玉穗,我们主仆一场,你服侍了我这么久,我没什么好东西可以送给你,这个翡翠玉镯,是我进宫的时候,我娘送给我的,我一直把它贴身不离的带在身上,是我最珍贵的东西,现在我要先你一步而去了,这个玉镯对我来说,再也用不着了,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以后要是想我了,看到玉镯就像看到我一样,答应我,要好好地活着,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以后,要是有机会见到皇上,替我转告他,就说,月芙今生福薄,不能陪伴在他身边了,愿来生还能再跟他相见,相知,相守。”
听见月芙像交代后事一样嘱咐自己,还把她最珍贵的玉镯送给自己,玉穗悲痛万分,泪流不止,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悲戚不堪。
“主子,奴婢求您,求您,不要,千万千万不要啊!”看见月芙拿起毛笔,准备画押,玉穗赶紧上前一把抓住月芙的手,不准她画押。
“玉穗,快放手,听话,放手。”月芙柔声地哄着玉穗放开手。
景贵妃不耐烦了,吩咐左右上前拉开玉穗:“来人,快给本宫把这个贱婢拉开!”
左右侍从应声上前将玉穗拉开,玉穗眼睁睁地看着主子拿起毛笔,就要画下去了,不由得大声悲鸣:“不要啊,主子,千万不要啊……”
景贵妃和瑾婕妤看见月芙要准备画押招认了,不由得窃喜地相视一笑,“这下终于可以除去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了!”滋味别提有多好了。
月芙拿起毛笔正准备认命画押,突然看见供词已经变了,不是之前那张,这张供词竟然要她承认这件事情是与莫昭仪串通好谋害皇上的,不由得大吃一惊,怎么这件事竟会连累到紫萱姐姐,不行,她决不能连累到紫萱姐姐,她将毛笔一扔,大声地质问道:“这件事情根本与莫昭仪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要牵扯到莫昭仪,你们这是含血喷人,屈打成招,我是绝对绝对不会画押的,死都不会画!”
见事情有变卦,景贵妃顿时恼羞成怒,没想到这个兰贵嫔这么难搞,平时看她和莫昭仪走得这么近,想必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况且这莫昭仪也颇得皇上和太后欢心,她留着也是个祸害,所以她想趁这个机会将两人都铲除,可没想到这兰贵嫔竟然看穿供词有变,死都不肯画押。看来不给她点苦头吃吃,她是不会画这个押了。
想到此,她便向着左右说道:“来人啊,给本宫掌嘴,另外再给本宫狠狠地用刑。”
就这样,月芙被人按住身子,百般动弹不得,不仅要被掌嘴,而且还要受着痛苦的拶刑,她觉得,自己就快熬不住了,就快要灰飞烟灭了。
“六郎,你到底在哪里?我快不行了,今生我们有缘无分,让我们来生再见吧!”
无论受到多重的刑罚,月芙紧咬牙关,竭力承受,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牵连紫萱姐姐。
景贵妃见月芙无论怎么用刑都不肯招认,气急败坏,却又耐她不得,只好气得站在一旁干着急。
瑾婕妤见状,便上前献策:“姐姐,依妹妹看,不如进行杖责吧,这样的话,应该会让她快些招认!”
景贵妃点头默许,侍从听从命令,上前对着月芙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玉穗在旁看得,只觉得心都快要痛死了,望着主子惨遭这非人的****和折磨,她悲痛万分,不断地大声哭喊着求她们放过主子:“景贵妃娘娘,求求您,放了我家主子吧,让奴婢替她受罚吧,这件事情真的与我家主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再这样打下去,我家主子会没命的啊,求你们了,奴婢给你们磕头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家主子吧,求你们了。”
见她们仍然不为所动,在一旁冷漠地看着,玉穗跪爬上前,将主子护在身下,替主子挨着这痛苦的杖责,玉穗本来身上就有伤,没挨两下,便昏死过去,月芙已经被打得命都几乎快没了,她虚弱地望了玉穗一眼,也昏死过去了。
景贵妃见人已经晕过去了,便下令住手,又命人将供词拿过去,趁着月芙昏死过去,没有反抗的能力,抓住她的手,在供词上按了手印,画了押。
尔后,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去了,把昏死的月芙和玉穗留在了大牢里。
玄溟正一个人在御花园里走着,忽然看到月芙巧笑嫣兮地从前面走来,玄溟喜不自胜,赶紧上前一把抱住月芙:“芙儿,你去哪里了?简直叫六郎我一阵好找啊。”
月芙紧紧地抱住玄溟,在他的耳边呢喃道:“六郎,这么急着找臣妾做什么啊?”
“听说东苑的菊花开得甚好,朕想要你陪朕一起去赏菊。”玄溟放开月芙,看着她俏皮的俏脸,不禁用手宠溺地轻刮了一下月芙俏挺的鼻翼,深情地吻上了她光洁柔滑的秀额,细细密密的吻吻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脸颊,尔后吻上了她温软柔嫩的双唇,感受到玄溟火一般的热情,月芙不禁深醉其中,闭眼回应着他火一般的柔情和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