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见说服不了小姐,便也只好无奈地轻叹一口气,静静地陪着小姐。
见小姐还要在此站下去,翠儿唯恐她站得久了会吃不消,毕竟怀着孩子总是会容易累,便四处望着,好看看能不能找着一张石凳之类的可以坐的地方,让小姐坐下来观赏荷花,也不会累着了自个儿。
刚一回头,翠儿便发现皇上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吓得她连忙跪下,张嘴就要请安,皇上连忙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翠儿不要出声,翠儿立刻会意,连忙轻轻地点点头,起身缓缓地退了开去。
“翠儿,你先回去忙自己的事,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呆着便好。”月芙望着满池的荷花,轻叹一声道。
“好好地怎就叹气了?不要你的侍女陪着,那朕在此陪着你可好?”玄溟望着她,忍不住还是开口了。
月芙心里一惊,忙回身,怎奈回身回得太快,一个站立不稳,便不自主地往后倒去,吓得月芙惊呼一声,惊慌连连。
玄溟眼疾手快地一把揽住了她的细腰,用力一揽,将她揽入他的怀中,他的怀抱还是那样温暖,叫人迷恋,身上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月芙只觉得一阵心安。
“臣妾失仪了,不知圣驾到此,还请皇上恕罪。”月芙挣脱玄溟的怀抱,立刻跪地请罪道。
“来,起来。”玄溟向她伸出双手,月芙缓缓抬起头望着他,见他眼中满是怜惜,便不由自主地将双手交与他。
“站了这样久,也该累了,走吧,回去吧。”玄溟牵着月芙,缓缓地往春熙殿走去,月芙还没回过神来,对皇上的出现太过震惊,不知作何反应,只好呆呆地任由皇上牵着她往前走。
荣德海连忙领着众人远远地跟随在皇上的身后,昭荣随后也赶到了,见皇兄牵着皇嫂的手,心里欢喜得很,这可好了,这可好了,皇兄和皇嫂终于还是和好了,她本想转身回宫去的,但是又不想错过了这样的好事情,便连忙跟在了皇兄和皇嫂的身后,想瞧瞧他们互诉衷肠的样子。
“芙儿,怎么了?为何见了朕一句话都不说?朕来看你了,你不高兴吗?”回到殿中,玄溟见月芙还是一言不发,一直低垂着头,便开口问道。
“不,皇上,臣妾,臣妾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皇上会到臣妾这里,臣妾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皇上了。”说着,月芙的眼中不由得泛起了点点泪光,泪儿盈于眶中,欲落未落的样子最是动人。
果然,见月芙这样,玄溟果真是心疼得紧,忙一把将月芙搂进怀中,爱怜不已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芙儿,你为何不唤我六郎了?”
月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呆地开口道:“皇上,您,您说什么?”
“傻瓜,还唤我皇上吗?”
“可是,可是您不是说您不是臣妾的六郎,让臣妾不许这样唤您吗?臣妾,臣妾实在不敢。”
“你若是这样,便是不肯原谅我?芙儿,这件事原是我不好,原是我的错,我不该疑你,更不该如此对你,你,你可愿意原谅我?”玄溟放开月芙,双眼定定地望着她,似要看透到月芙的内心里去。
“不,六郎,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更不该不留下我们的孩子。”听着玄溟这样说,月芙心里不是没有感动,有他这句话,以前所受的种种委屈,便都可以烟消云散了。
“不,这件事是我的错,芙儿,我们不要再彼此怄气了,好不好?我们错过了这样多日子,日后的日子让我们好好珍惜可好?”玄溟握起月芙的小手,将其紧紧地包裹在自己的大手中。
这一天,月芙终于是等到了,她忍不住喜极而泣,含泪拼命地点头,玄溟最见不得她哭了,他一哭,便会叫他心里难受得紧,这一次他不想再骗自己了,他知道,他是爱她的,从今往后,定要好好对她,好好珍惜她,不叫她再受一点委屈,以前的种种就算了吧,只要她心里是爱他的,无论是什么事,他都愿意原谅了她。
“是,六郎,我们错过了那样多,今后定不可再错过了,只是有一事,我要跟你说明,否则我心里难安。”
“什么事?”玄溟望着月芙满脸凝重的神情,心里颇有不安。
月芙只望着玄溟笑,将他的手缓缓地放在她的腹部上,轻轻道:“六郎,可还记得那一晚?”
玄溟起初并没有明白过来,过了半晌,才欣喜若狂道:“芙儿,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还不待月芙回答,在殿外听得着急的昭荣已经闯了进来:“可不是吗?皇兄,皇嫂肚子里的孩子都已经四个月大了,皇兄还不打算将皇嫂接回宫去,命人好生伺候着,好让皇嫂可以安心待产吗?若是皇兄不这样做的话,日后小侄子出生,我定要叫他不唤你作父皇。”
玄溟见昭荣如此不识趣,打断了他与月芙相聚好时光,不由得板起了俊脸,假装恼怒道:“你若敢这样做,朕便命人打你五十大板。”说着,玄溟便作势道:“来人啊,将公主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昭荣以为皇兄是说真的,吓得她连忙起身躲到皇嫂的背后,请求皇嫂让皇兄收回成命。
“六郎,别生蓉儿的气,我如今能安好的站在六郎的面前,都多亏了蓉儿,你应该好好褒奖她,而不是惩罚她。”月芙看着昭荣害怕的表情,便拉着她的手,忍俊不禁地对着玄溟说道。
“那这么说来,蓉儿,朕还得给你赏赐咯,这样才不失为明君之举?”
“皇兄圣明,当真如此。”昭荣才不会跟皇兄客气呢。
看着昭荣这般得意的样子,玄溟忍不住想逗她一下,他可是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
“如此这般,朕便赏你一个额驸吧,你看可好啊?”
果真,听皇兄这样一说,昭荣便发急了,不停地跺脚,冲着月芙撒娇道:“皇嫂,你看皇兄这样说我,我要不依了。”
“蓉儿,其实你皇兄说的也没有错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如今也到了年纪了,是该给你指婚了。”这件事情,月芙可是不从昭荣的,她倒是很认同玄溟的做法,只不过她知道玄溟这样说只是逗着昭荣的,当不得真,若是真要选额驸,还得从长计议,他只有一个亲妹妹,哪会将她的婚事当成玩笑一般呢?
“好啊,你们夫唱妇随,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人,我不依了,我要告诉母后去,说你们竟会欺负我!”说着,昭荣便蹬蹬蹬地跑远了。
她这般娇嗔的模样,可是把殿中的玄溟和月芙逗得欢笑不已。
“六郎,玩笑归玩笑,这蓉儿也是到了指婚的年纪了,六郎还是该早早为她打算着,留意着朝中品貌俱佳的青年男子,好让蓉儿以后能嫁得个好归宿,这样太后娘娘才能安心哪。”
“我也是这样想的,如今母后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蓉儿,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替她留意着。其实,方才蓉儿的话说得也没错,你如今身怀有孕,我必定得把你接回宫去,好好养着,你可愿意随我回宫去?”玄溟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便紧张地望着月芙,他最怕的就是从月芙的口中说出拒绝的话,毕竟他以前伤她是这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