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映红了半边的天空,这光芒看上去有些微弱,也许是太阳感到疲累了,又或者是它身下的万物不知疲倦地上演着相同的戏码令它感到了不耐烦,但是出于对工作的专注,太阳依旧默默地支撑着。所幸的是,一天又快要结束了,再过不久,疲累的太阳就可以与那向来就墨守陈规的黑夜交接工作了。
……
张角在外面逛了许久,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家里,此时的他似乎已经远离了病痛的折磨,脸上是一副神采奕奕的表情。张角快步越过小院,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他走到桌前,拉开椅子,顺势坐了下去。
之后张角安静了下来,他并未做出任何举动,过了一小会儿,似乎是已经思量得差不多了,他伸出手拿起了静立在一块有些平滑且沾上些许墨渍的石块上的墨锭,整块墨锭黑不溜秋的,形状极其不规则,似乎并非是专业压制而成的一样。
张角将墨锭拿到眼前看了看,而后摇了摇头,眉头微微皱起,他似乎对手上的墨锭不是很满意。不过张角并未太过纠结于这块在他看来不怎么样的墨锭,他迅速起身往屋外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张角一手拿着墨锭、一手端着一个已经盛满水且破烂不堪的碗,快步走到了木桌前。
张角小心翼翼地将碗里的水倒在了桌上的小石块上,看他那副模样,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水倒多了一般。待小石块的表面有些许湿润了之后,张角赶忙用手里的墨锭在小石块上磨了磨。
一小会儿的功夫,小石块已经快要被墨汁掩盖住了,张角赶忙放下了手中的碗和墨锭,迅速拿起桌上的一支……呃……一支毛笔(嗯……应该是一支毛笔吧?),另一只手摊开了一卷还未写上字迹的竹简。之后,张角以奋笔疾书的状态在竹简上书写出了密密麻麻且异常工整的文字。
……
果不其然,向来就很守时的夜如期而至了,迎走了满腹牢骚的夕阳后,漆黑的夜带着难以察觉的微笑降临了,它可不像太阳一般,在过度劳累之后还会进入能量微弱的状态。那种行为在夜的眼中是近乎可笑的,它只觉得幼稚之极,甚至不愿意与如此行为沾染上半点关系,以至于成就了它的恪尽职守。对!黑,就只是黑!
……
“大哥!你的病好些了吗?”屋外传来了一声充满关切的话语。没过多久,一个身材有些许魁梧的大汉伸手推开了张角的房门,看到正奋笔疾书的张角时,大汉赶忙往木桌前走去。张角随之停下了书写的动作,他扭过头看向正站在身旁的大汉,有些抱怨地说:“张梁啊!你就不能敲一下门吗?每次都这样!我都提醒过你多少回了!一点儿也不长记性!”
“嘿……”被称作张梁的大汉听到张角的抱怨后傻傻地笑了笑。笑声过后,张梁伸手挠了挠头,而后开口说:“抱歉啊!大哥!我这不也是担心你吗?”张角听后微微笑了笑,然后开口说:“我的病已经不碍事了。对了,张宝呢?你们不是一起去山里砍柴了吗?”
张梁听到张角的询问后立刻开口回道:“二哥在后面呢,我因为太担心大哥,所以就先赶了回来。”张梁说完后看了一眼木桌上的竹简,而后开口问道:“大哥!你在写什么呢?”张角见状,瞟了一眼竹简,之后移开凳子,站起身来,开口对张梁说:“对了,我正要与你们商量一下此事,等你二哥回来了,我再告诉你们这竹简上的内容。”
张梁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不过他并未追问,反倒是笑着说:“好吧!那我先去做饭了,想必大哥你也饿了吧?今天在山上抓到了一只野兔,怎么样?很想吃吧?”张梁说完后脸上换上了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张角听到关于食物的话语时,那有些不争气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他的脸上也随之爬上了一丝尴尬的神色。张梁见状,立刻开口说:“好了,我先去做饭了。大哥你就再忍耐一下吧。”说完后,张梁就转过身往屋外走去。
张角看着已经被关上的房门,笑着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桌上的竹简,随后又拉出椅子坐了下去,继续在竹简上书写着。
……
“大哥!饭已经做好了,快出来吃吧!”屋外传来了张梁那有些嘹亮的喊声。张角听到喊声后立刻停了下来,起身往屋外走去。
此时的小院里,张梁和另外一个人正围坐在小土灶旁,他们身旁还放着一把矮小的破旧小木凳。张梁身旁的人就是张家三兄弟中的二哥张宝。张宝并不像张梁一般魁梧,他甚至比张角还要瘦弱得多,整副身板就像根细木棍似的。张宝此刻正专心地盯着小土灶里那一缕缕微弱的火苗,似乎正在思量些什么。
张角快步走到了小灶前,弯下腰,就着小凳子坐了下去。张角刚一坐稳,身旁的张梁就揭开了锅盖,而后拿起置于小灶上的一个大碗,挥动着锅中的勺子,迅速用鲜美的食物将大碗装得满满当当。紧接着,张梁一脸笑容地将盛满食物的大碗递给了张角。
张角已经被逼至了饥饿的边缘,他也不顾说话的功夫,迅速接过大碗,然后大口地喝了起来。
“大哥应该很饿了吧?我们用兔肉混合着大米一起炖成了美味的兔肉粥。今天的运气还真是好呀!不仅砍了许多柴火,还遇到了这么肥的兔子。”张梁看着狼吞虎咽的张角,开心地说道。过了一小会儿,张梁似乎是没有听到他自认为是应有的回应,脸上爬上了些许诧异的神色,紧接着就转过身看向了张宝,见张宝依然一动不动,张梁随即抱怨道:“二哥!你不会是还在想着今天在山里遇到的那个女子吧?”
正大快朵颐的张角闻言,立刻停下了进食的动作,一脸狐疑地看向张宝,开口问道:“什么女子?竟然能让我二弟记挂!快给大哥好好说说。”张宝的思绪被两人的话语拉回现实,脸上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神色,他有些紧张地说:“张梁你说什么呢!我没想那个女子。好了,不说这个了,大哥!这粥还好喝吧?”
张角见状,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他笑了笑,而后开口说:“嗯!真是难得的美味呀!你们也快点尝尝吧。等会儿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