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无涯灵女
麒麟子在南宫家住了许久,不知不觉就把锦阳的各方风景欣赏一通,转而厌倦。忽地就想起慕篱雪来,自己在这边享着清福,慕篱还不知道在哪呢,顿觉不够义气。
“唉……”麒麟子坐在湖心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湖里扔去。“啪!”地一声脆响,麒麟子就被弹了个天旋地转。茶杯在湖中激起一串水花,清澈地湖水闪着异样的光芒,那么耀眼。
“谁啊,怎么如此无理。”麒麟子嘟着嘴巴,眼睛滴溜溜地转。青松把手抄在胸前,不以为然地走到麒麟子面前,“无理的是你吧,你扔的可是我南宫家的茶杯,寄人篱下,你还不懂规矩。”麒麟子揉揉发红的脑门,扭头就看到青松那张轻蔑的脸,忽地气不打一处来,“我是客人好不好,而且是你家小姐让我住在这里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姓南宫!”听罢此话,青松的眉头隐约皱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湖中的莲花悄然开启,湖水也不煞风景地恢复了平静。麒麟子还在抱怨,青松的嘴角却泛起微笑。真的是你吗?
影影绰绰,黑暗在不远处袭来,床上的小人却浑然未觉。
慕篱躺在淡绿的帷幔中,呼吸均匀,阳光透过窗子直射进床前,阳光暖暖的,直晒得慕篱痒痒的,睁眼看时,天已大亮。慕篱起身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还算的上清幽,只是过于素简。跟自己上一次醒来看到的环境大不同,这里一切都是淡淡的,不似天音阁的豪华,反倒多了些许安静,令人十分沉迷。
慕篱仔细地回想自己昏迷前的种种,始终没有一点头绪。下床走出屋子,外面没有一个人,到处都是破败的房屋,枯死的树木。慕篱感觉自己的胳膊疼的厉害,拉开袖子一看,不禁骇然。胳膊上一条长长的红线,乍一看时还以为是匕首划上去的血痕,待仔细看时,才分辨地出是一条血海,深红褐色的血液随着红线,一点一点地向手掌方位流去。
慕篱吃惊不已,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受这样的伤,还不清楚是怎么形成的。从小到大从来不曾受过皮肉之苦的慕篱,现在忽然有点害怕了。
风呼呼地刮着慕篱单薄的身体,黑色的薄雾慢慢聚拢开来,慕篱觉得后背凉的彻骨,回头一看,一个满身血痕的女子趴在地上,血液从她的身体缓缓地流了出来,所到之处,均开出一朵朵的桃花,没有根,只有一片粉红。慕篱向前走了两步,想要看清那女子的相貌,身子却猛地一震,浑身使不上力气。
眼前的景色慢慢破碎,黑色的薄雾变成了黄色,仿佛刚才吹过一阵黄土,不声不响地消失了。
慕篱瞳孔渐渐扩大,有种东西似乎要从胸腔喷涌而出,右手无力地伸出想要抓住什么,可终究什么也没有抓住,窒息的痛苦慢慢袭来,慕篱清晰地感觉自己的意识慢慢涣散。忽然一双手拉住了慕篱悬在空中的右手,就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慕篱努力的聚集灵力,阳光照在慕篱的眼睛里,光灿灿的。终于慕篱在这断壁残垣里看到了一个人,在看清的同时,慕篱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楚,楚言……”
周围的环境完全崩塌,山清水秀代替了山穷水尽。
那人拉起慕篱,不耐烦地闪开,“你没见过我吗?我是段弈,不是楚言,谁知道楚言是干嘛的!”慕篱被这人的坏脾气呛到,反复打量,好像真的不是楚言,心中忽地升起一股失望。那人见慕篱一语不发,从身上摸出一个白瓷瓶扔给慕篱,“吃吧,你中了血蛊,这里面的东西会暂时避免你产生幻觉。”慕篱迟疑接过,想到方才自己看到的画面,心有余悸。连忙将瓶子打开,吃了一粒。
那人见慕篱吃完,大发雷霆,“你是傻子吗?让你吃你就吃,万一我是坏人怎么办?”慕篱吓了一跳,手中的白瓷瓶应声而落。男子眼疾手快,左手快速接起。“你好像特别爱发脾气,我招惹你了吗?玄阳子段弈?”男子放白瓷瓶的动作在空中一滞,看向慕篱的眼神忽地空洞。“我不知道。”
慕篱心中几分不解,只是问道:“昨天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段弈点点头,“我看见你昏倒在地上,所以就把你带到我家了,还有你脖子上有一个红色印记,应该是梦归口的楚丹仪对你下的血蛊,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慕篱下意识地摸摸脖子,指尖触碰到红点的地方微微发烫,想起之前看到的血海,身体猛地一哆嗦。见此情景,段弈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慕篱身上,“血蛊也不是没的救的,你不要害怕,南疆无涯的灵女慕篱雪是可以救你的。”慕篱惊异于段弈转变态度之快,但更惊讶的是,原来自己就是慕篱雪,可怎么自救,完全没有头绪。
慕篱将衣服还给段弈,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就是慕篱雪,南疆无涯的灵女,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自救。”
仿佛上天总是开着各种玩笑,各种巧合各种无语,也许相见不如不见。
南疆无涯门,长发尽白的老者,终于离开棋盘,双手负立看着远方,快了,就快了吧。帝都的紫气已经完全消失,一场新的棋局要开始了。
老头子屏气施法,无涯门就像人间蒸发,不见了踪影。小慕篱,你也该自己过自己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