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倩影,一同降落在神域边缘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巅之上。
可儿一身紧身紫色百褶裙,将他丰腴妖娆的身姿,勾勒的淋漓尽致,她站立在山巅的岩石上,犹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眼前这仙境般的美景,更是将她的美完完全的衬托出来,她就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在这山巅之上,似要乘风而去。
只是,如今在这般绝美的容颜下,她明眸却是不含一丝情绪波动,犹如结上了厚厚一层冰霜的万年冰山,不为任何事物所动,不为任何人融化。
“说吧,找我究竟什么事?”她漠然回首,看向后方身上萦绕着晶莹白光的雪儿,言语中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有的只是几近冰寒的冷漠。
雪儿身上光芒隐去,明眸有些黯然,但随即便坚定道:“我希望你能救回云轲的命。”
“嗯?”
可儿心神一动,面上漠然的情绪出现了些许变化,但看上去,却像是有些嘲讽。
“呵呵,你是在跟我说笑么?他身为魔主的传承者,为我族之大敌,你猜,我是否会救他?”她淡淡一笑,注视着雪儿的目光,隐隐透着一些讥笑之意。
“你.....”
雪儿娇躯一颤,素手不由紧紧攥在了一起,虽然早便料到可儿会由此态度,但此刻她心中却也忍不住生出怒意,禁不住娇喝道:“是你将她灵魂驱散,让至今仍然沉睡,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觉悟么?”
“觉悟?”可儿转过身来,惊世的容颜上,浮现一丝淡淡笑容,“他是我神族死敌,除掉他,是我应该做的事,如今你让我去救他,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一点都不可笑!”雪儿柳眉轻蹙,可儿如此神情,让她心中的怒火有些不可抑制,忍不住大声道。
她丰满的酥,胸起伏着,望着的可儿的目光充满恨意,若不是她,云轲便不会被爱与恨所折磨,若不是她,云轲更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所以,她恨!
恨可儿的绝情,更恨透了神族!
或许可儿身不由己,或许她记忆中不再有云轲的,但之前他们的轰轰烈烈,生死相随,难道仅凭着她记忆烙印的苏醒,便可以磨灭了吗?
难道一切就这样烟消云散,两人就这样变成生死仇敌了吗?
雪儿抬头,注视着可儿那张含着淡淡冷笑的面容,深吸了一气,将心中的恨意强行按压下来,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她今天是来求人的,不是来寻仇的。
她神色恢复平静,轻启着红唇,轻声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可儿没有答话,只是漠然望着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一双冰蓝色的眸子中,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静静的站立着,俯视面前的蒙蒙云雾。
雪儿玉足轻移,并肩站立在可儿身旁,目光眺望远处,整理着思绪,片刻后,她方才缓缓开口。
“云轲自小孤苦,因魔主传承的原因,他被封印斗脉,整整十六年都活在族人的鄙夷和嘲讽之中,在整个家族里,也只有一人真心待他,始终陪伴在他身边.........”
话到此处,雪儿停顿了下来,偏首看向可儿,细心观察着她眸中神情,但她却有些失望,后者依旧淡如止水,看不出丝毫的变化,依旧静静沉默着。
心中轻叹,她便自可儿身上收回目光,接着道:“十六年后,他魔血觉醒,因此引来祖父猜忌,也是那个人,一直为他辩解,即便是所有人都孤立他,那只有那个人,至始至终的站在他身边。”
“你说的,与我有何关系?”
这时,可儿忽然打断了她想要往下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雪儿说这些的时候,她识海不知不觉的泛起一些刺痛,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些忧伤。
那些在龙神空间曾经闪现在她脑海深处的记忆,仿佛再一次的浮现,但却犹如惊鸿一瞥,昙花一现,摸不到,碰不着,令她无法捕捉,也让她情绪有些迷茫了起来。
但她面上却未曾表露出分毫,使得雪儿也不知她心中的纷乱。
雪儿直视着她,可儿认为她将心中的慌乱掩饰得很好,但可惜依然被她察觉,说这些,她便是希望能够让可儿想起一些记忆,因为她相信,可儿和云轲曾经的感情,并不会这般轻易的磨灭。
看到可儿的变化,雪儿心中便不禁生出一些喜意,笑道:“难道你还听不出来么?我说的那个人,就是你。”
“胡说!”
可儿双眸中,顿时闪现怒意,神情隐隐有些紧张,本就犹如一片乱麻的心,愈加的烦躁起来。
没有理会她泛着怒意的目光,雪儿又是接着往下说道:“不知你是否记得,当初他没逐出家门,是你义无反顾的跟着他出走,最后才被带回神族?”
“十年来,他为了你,独自一人闯天下,苦苦打探你的消息,我知道,在他心里,即便有我,但他最牵挂的,始终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可儿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脑海阵阵胀痛,禁不住伸手捂着脑袋,蹲下身子,痛苦呻吟起来,一些零碎的记忆,如电影回放,呈现一幕幕模糊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
她很痛苦,一张俏脸隐隐泛白,额上浸出一丝丝冷汗,身躯止不住的轻颤着,脑海中闪掠的画面,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清晰,然而在识海深处,却又有一道光团,绽出璀璨光芒,欲要将她浮现的这些记忆压制。
两股记忆,在她脑海中相互冲撞着,让她痛苦不堪,一方面是为神族而战,而另一方,却是那普通的宅院之中,少年和少女追打嬉闹着。
一时之间,她心乱如麻,如陷进了精神漩涡中,几欲崩溃。
“你在胡说,你说的人不可能是我,他是我族的死地,是的任务就是要除掉他,这不可能,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可儿双唇哆嗦着,传出含糊不清的话音,一双明眸闪烁着种种复杂之色。
“是不是在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雪儿忍不住暴喝,声音如尖刺一般,钻入可儿的精神识海,顿时让她心境愈加紊乱。
“他曾经把你当成奋斗的目标,把你当成追逐的目的,发誓只为你而战,但到头来,伤害他最深的,却是你!是你这个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人!”雪儿将心中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可儿想起一些事情,想起他和云轲的过去,但是否真的能够奏效,却只能看天意。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啊————”
可儿识海疼痛不已,仿佛频临炸裂,她猛然娇喝,声音中蕴含着无尽的痛楚,脑海中的两股意念,将她狠狠折磨,让她饱受煎熬。
“难道你还不觉悟吗?云轲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如何忍心这般伤害他?!”雪儿眼眶泛着热泪,她曾经为云轲和可儿之间的感情而深深感动,也羡慕可儿能够得到云轲的真心,所以此时,她想要将心中的不甘和愤怒全部发泄出来,希望可儿幡然醒悟。
“我杀了你!”
可儿眼神忽然浮现杀机,站起身来,素白的手臂倏然探出,紧紧扣住雪儿洁白如玉的颈脖,玉掌上的力道缓缓加深。
“咳咳......”
被可儿突然制住,雪儿呼吸顿时变得艰难起来,体内力量也被瞬间禁锢,调动不出一丝力气。
但她却忽然一笑,艰难的道:“你....你知道吗?我曾经羡慕过你,但如今看来,你其实很可悲。”
“你说什么?”
可儿眼眸中,杀机毕露,扣着雪儿颈脖的手掌渐渐收拢,然而心中却是乱成一团,一些记忆,在脑海中愈加的清晰,那些记忆,让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也是这些记忆,让她在挣扎徘徊着。
“呵呵,曾经的你,得到了云轲全部的心,但现在,他的心却只属于我,而你,注定只是神族的一件工具,一件杀人的工具!”雪儿苍白的面上浮现一丝同情的笑意,眼中露出怜悯的神情。
“你住口!”
可儿蹙着柳眉,冰蓝眸子之中,闪烁着浓郁杀意,手掌上,升起一道道如游蛇般的光芒,一一钻进雪儿娇躯之中,使得后者唇角溢出一丝血迹。
“你杀了我吧,这样,正好让我和云轲相聚.......”雪儿艰难的呼吸着,嘴中断断续续的呢喃。
“云轲.....云轲!”
可儿眸中充满慌乱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提起这个名字,她芳心便犹如被锋利的铰刀来回宰割,疼痛不已。
脑海中那些画面,此刻愈发的清晰起来,宅院中,两小无猜,明州城外,生离死别,魔区生死与共,虚无空间,舍命相随.......
一切,宛如发生在昨天!
一幕幕清晰无比的呈现!
她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她是可儿,那个深爱着云轲的可儿,却也是深深伤害了云轲的可儿!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扣着雪儿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开来,她心神崩溃,将一切都记起,往事历历在目,让她深陷痛苦和自责之中。
“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她身躯瘫软下来,看着自己的双手,瞬间撕心裂肺!
“我伤了他,我居然伤了他!”可儿咬着下唇,任由一丝血迹溢出,一刻心,仿佛在滴血。
“想起来了么?是你,将他灵魂驱散,是你让他陷入沉睡之中!”雪儿当头棒喝,愤恨的声音,形同针刺,深深扎在可儿心中。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可儿心神慌乱,眼角清泪落下,划过脸颊,芳心如刀绞。
“啊——”
她仰天长啸,凶猛的玄力,不受控制的从体内喷发出来,将周边山岩树木尽数震裂,如同她破碎的心,不再蕴含一丝生机。
雪儿也禁不住撕心哭泣,为什么她们三人要如此纠葛?为什么她们要面临这般痛苦的局面?
忍下心中的伤痛,她弯下身躯,将崩溃的可儿轻轻拥入怀中,轻声道:“跟我走吧,我相信,他不会怪你,因为在他心里,你始终都是他最在意的人......”
“他最在意的人.......”可儿木然的双眸,因雪儿回响在耳边的话,恢复了些许神色波动。
她挣开雪儿的胸怀,泪眼朦胧的望着她,“我伤害了他,我该如何面对他?”
“相信我,你在他心里,永远都不会消失。”雪儿循循善诱,笑道:“走吧,将他救活,今后,我们三个,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