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视为手足的肖浩明组长去世后,他便成了少爷的监护人。平日话就不多的父亲,每天的话题更是围绕着少爷转。我一直以为是少爷抢走了我的父亲,所以,我讨厌他!敌视他!我发誓要练到可以超越他的强大。”
“可我总是跟不上他的速度,而他对我的挑衅更是不屑一顾。他的眼神不是那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成熟和冷漠,他总是笔直的注视着前方,拼命努力往上爬。我觉得很失落!很恼火!所以总是别扭地找着他的麻烦。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活像个围着狮子叫嚣的跳蚤,可笑至极!”
他稍微一愣,抖落烟灰,继续说:“终于有一天,少爷像打发一只苍蝇般接受了我的挑战。结果可想而知,我输得一塌糊涂。他转身走开后,一直冷眼旁观的父亲对我说:如果你征服不了他,就对他彻底服从吧。”
“从那时开始,我才慢慢发觉,他是个有着天一般大的野心和目的的男人,他苛刻地、近乎自虐地要求着自己,为自己定着一个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学习数不清的课程,忍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辛,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的目标。他是个孤独、压抑、强势而傲慢的神,被人膜拜,却不容许人接近。”
夏晚露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他突然笑了笑,说:“其实,我的内心早已对他臣服。只是表面上仍固执的不肯低头。后来,他对我说:我把国良叔当做自己的父亲,所以,你永远都是我的兄弟。一句话就让我所有的防线彻底崩塌,我当时很震撼,没想到这种神一般的人会把自己当兄弟。”
他静默了几秒,似乎苦笑了一下,用几乎不可闻及的声音说,“当然也只是兄弟……”
他又吸了一口烟,叹气般重重吐出,陷入了沉默。这时,夏晚露才发现车子行驶的方向好像是。
“我们这是回家吗?”她不确定地问。
“……”徐暗没有回答。
他该不会是要带她去见肖蒙?想到这里,夏晚露便说:“你应该清楚,我不适合做肖蒙的女人。”
“没有人能判断谁适合谁!”徐暗口气不善地吼道:“感情这种东西如果能说的那么清楚,就说明它变了质!”
夏晚露茫然地看着窗外急速倒退的景色,突然问道:“听说有一个女人破例跟了他很长时间,他为什么没有珍惜她?”
徐暗似乎在回想,而后便不以为然地说:“你是说那个长得像故去夫人的女人吧?的确,她因为长相在少爷身边待得久了点,也因此得意忘形地以为可以霸占少爷。她自作聪明地与人私通,说是怀了少爷的孩子。你应该知道少爷根本不可能让别人怀上他的骨肉,一方面是因为孩子会成为他的致命弱点,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父亲这两个字是他心中最神圣的存在。那个女人的愚蠢行为是一种卑劣地亵渎,所以她死有余辜!”
徐暗把烟熄灭扔进了烟灰缸,接着说:“你是第一个让他如此费心的女人。你根本不会知道,你在肖家住过的房间一直保持着你走之前的模样,除了小夫人能去打扫外,其他人都不准进入。”
“少爷经常会去整理你的东西,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没再碰过其他女人,只为营救你而心力交瘁。当他听说莫凌天企图让人强暴你时,若不是父亲极力阻挡,恐怕他当时就会不顾一切地直接杀进莫氏。他忍了下来,他发誓要毁掉莫氏。结果呢?你给了他什么结果?你是个冷血的女人,你的残酷隐藏的很彻底!少爷已经栽在了你的手里!”
徐暗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加重了力度,狠狠地说:“你究竟爱不爱他?爱他就呆在他身边永远都不要离开!他决定了要爱你,今后就会用尽自己一切的力量去保护你!!”
“我不是怕死!”夏晚露用力地摇头,痛苦地说:“我只是脑中一片混乱!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你告诉我,爱难道不是毫不犹豫的吗?为什么我的爱那么零碎,连我自己都拼不完整呢?”
“……”徐暗因她的话失了神,久久他才幽然开口:“爱,或许不是唯一,人也许会同时爱上两个人,也说不定。”
“不,不是这样。”
“算了。”徐暗深呼吸一次后,无奈地说:“你离开吧,我会帮你办理一切必要的手续。你们可以继续上学,也会有容身之所。从此,你不要再出现在少爷面前,让一切都结束吧。”
“我……”夏晚露放在旅行包上的手在微微颤抖,“让我考虑一下……”
到达后,徐暗留下电话号码便开车走了。夏晚露姐弟俩找了个便宜干净的旅馆暂且住下。
除此以外,任何城市对夏晚露来说都是陌生的。离开就意味着一切生活将重新开始,未知的人生让她胆怯,所以,她需要时间仔细想想以后的人生。不过,似乎没有人给她过多的时间,不久后,她便做了决定。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撞开!
肖蒙抬起略显苍白的俊脸,神情不悦地看向那抹如风般呼啸而入的火红。紧跟着进来的秘书满脸为难地解释道:“社长,我阻止了,可是。”
肖蒙摆摆手,秘书便惶恐地退了出去。他示意身边被吓到的明思课长继续刚才的话题,完全漠视了来人的存在。
高跟鞋在豪华的抛徐暗地板上叩出清脆的声响,微微气势汹汹地走近,双手狠狠地砸在奢华的办公桌上,“你!徐暗!甚至徐国良!你们竟然瞒了我那么久?你为什么要为那个臭丫头动用那么大的心思?!她呢?好像还跟那姓莫的有一腿?!那样的贱货你当时怎么不把她给杀了?!肖蒙!你究竟在想什么?!”
这时,退出的那名秘书又推门进来,怯怯地说:“社长,ERIC先生已经在LMPERIAL HOTEL入塌,您现在是否需要过去?”
肖蒙合上手中的文件,抬起手腕看看时间,问道:“接下来的行程是怎么安排的?”
“11:00和社长约在ENOTECA PINCHIORRI进餐,下午2:00开始高层管理人员的每周例会,5点左右跟商社的代表进行投资细节的谈判。”
肖蒙略一思索,便说:“负责在酒店接待ERIC先生的是清水吧?给他打电话说我马上过去。”见他起身,一旁的明思忙拿过他的外套,服侍他穿上。
秘书退出去通知备车,并去整理要带的相关文件。被冷落在旁的微微气急败坏地向前一步,说:“肖蒙!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
“微微,中午回家吃了饭再走。我还有事,不能陪你了。”肖蒙淡淡地说完,颀伟的身躯便移出门外。
被晾在原地的微微傲人的胸脯激烈地上下起伏着,落在后面的明思偷瞟着她,小心翼翼地向门口移去。很不幸的是,下一秒,他便被微微猛然抓住衣领拖了回来。
“告诉我!肖蒙的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
明思冷汗淋淋地哆嗦道:“听说,社,社长他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微微的脸色瞬间铁青,眼中浮现一抹慑人的凶光。
“那,那个,微微小姐,我可以出去工作了吗?”
她气恼地放了手,明思一刻不敢逗留,飞也是地逃走了。
“臭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微微随即摔门出去,空无一人的豪华办公室里仍回荡着她咬牙切齿地咒骂。
微微有的是办法找到夏晚露,当她出现在夏晚露面前时,夏晚露正拿着刚买来的便当,走在回旅馆的路上。
微微甩上车门,几步跨上前,猛然拉住满脸愕然的夏晚露,怒道:“臭丫头!跟我走!”
便当掉在了地上,夏晚露出于本能,费力地挣脱着她的拉扯,“你想做什么?!”
“要好好谢谢你!”微微毕竟是肖组的副组长,自然身手不凡。况且在这种怒火中烧情绪地作用下,手上的力度就更让夏晚露吃不消。尽管做了挣扎,夏晚露最终还是被她塞进了车里。
两个人的举动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围观,微微坏情绪也因此有了发泄地目标,“都***看什么看!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人群被她成功地疏散,而她却没有发觉到已然临近的危险。她们的车子刚开出不远,停放在路边的另一辆车便紧跟其后,车内其中一人掏出手机按下了号码。
“喂,老大在不在?把电话给他,我有事汇报。”
沉默片刻后,这人的声音马上谦卑了下来,“大哥,我们在办事,刚刚我发现了件奇怪的事。我看到那天在冰点莫凌天少爷带在身边的女孩,你猜她跟谁在一起?肖组的副组长微微哎!难怪那晚莫少爷会遭到偷袭受了重伤,这个女孩一定是肖组派来的奸细!”
对方似乎在盘算什么,许久,这个一直屏息静听的男人才一阵猛点头,说:“是!是!这样一来头目跟莫氏的关系又近了一层,我明白!尽管放心!”
挂断电话后,这人阴森一笑,说:“多叫上几个弟兄,跟紧前面那辆车!”
微微将车子驶上郊区一座偏僻葱翠的小山,在长满矮草的平坦山顶停车后,她便毫不客气地将夏晚露拉出车外。
夏晚露还未止住踉跄的脚步,便听到身后手枪上膛时发出的特殊声响。一回头,便对上那乌黑阴森的枪口。
心脏猛跳了几下,后背渗出了些许冷汗。夏晚露强作镇定地看向微微那张美艳而阴冷的脸,问道:“可以告诉我杀我的理由吗?”
“你伤了肖蒙的心,就这么简单!”
“你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来杀我?”夏晚露清楚此时的微微已经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随时都有可能扣动扳机,与其乖乖等死,倒不如搏上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