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言笑了起来:“不是说不是为了猫吗?”
顾行歌咳了一声:“这不是你说了我才想起来吗?”
虽然逗她很好玩,但是叶锦言也甚至逗过头了的话,她是有多容易炸毛:“还不错,我带它去旁边的宠物医院看了下,说是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是怎么个不大法?”顾行歌急切了起来,压着声音问道,“我就知道它肯定是受过欺负!”
“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它尾巴都断成那样了!”顾行歌据理力争。
“医生说是跟别的猫打架扯断的。”
“总之虾饺不能受欺负!”
叶锦言沉默了一会儿:“虾饺是谁?”
“猫啊!”
他看了一眼虾饺清晰的肋骨:“这名字不好,换掉。”
“不换!”顾行歌愣了下,恼怒的道,“我一直想养一只肥猫!肥肥的手感多好!虽然它现在瘦,可是我可以把它养肥的啊!”
“换掉。”
“这是我从小的愿望!”
“换掉。”
“你对虾饺到底有什么不满!”
“我对虾过敏。”
顾行歌沉默了几秒,若无其事地问:“你想要什么名字?”
猫的名字最终被定成了蛋饺,她把蛋饺给举了起来:“我女儿有名字了!”
“女儿?”叶锦言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表情僵硬了一下,“那你是什么?”
顾行歌根本没看他:“你不懂,我是把猫当女儿养的。”
叶锦言挑了挑眉,看着她这个高兴的样子,也就没有把话说出来给她泼冷水。
宠物这东西,在不喜欢的人看来就是一只动物,但在爱的人看来,无疑是家庭成员。
而顾行歌和叶锦言正好就是两种看法的代表人物,于是矛盾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叶锦言对顾行歌的注意力完全被蛋饺引走极其不满,或者应该这么说,她对顾行歌的注意力被任何事情吸引都很不满。
他虽然没有明说,可是最近顾行歌根本就不关注他,而顾行歌完全没注意到,甚至提都不提一句,下班回家第一句话必然是喊蛋饺,而蛋饺每天也都蹲在鞋柜上,简直比闹钟还要准时。
而轮到叶锦言回家时,一进门,他就能看到蛋饺蹲在离玄关有几步远的地方,偷偷地瞄他。等他进来了,凑上来绕几圈再默默离开。如果顾行歌不在家,这一人一猫就会保持着记不得距离,一点儿交流也没有。
顾行歌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蛋饺依赖症越来越严重,而当叶锦言因为在意的人的注意力被这样大面积、全方位的分散而愤怒时,她觉得叶锦言今天又忘吃药了。
“什么?!”看到叶锦言真的把蛋饺给抱了出来,顾行歌差点跳了起来,“你要把蛋饺送走?!”
叶锦言并没有答话,但是他的动作却已经证明了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我错了!”顾行歌立马拦在了门口,“别把它送走!我是最适合养它的!你看它都害怕了!”
两人同时低头看向了蛋饺,只看见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
“你看!它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经过顾行歌堪称“艰苦”的努力,叶锦言没能把蛋饺给送走,代价就是做一整个月的饭,不过只要每天都还能看到蛋饺,她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可是叶锦言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他的魅力居然输给了一只猫,这怎么能让他不郁闷。
“我还是要把蛋饺送走。”
他严肃的说。
“别!”原本昏昏欲睡的顾行歌猛地精神过来,“好好地又要把它送走干吗?它惹你了?!”
叶锦言瞄了她一眼,一句解释都没有,只是松了手,让蛋饺跳到了地上。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从第二天开始,他就发现只要顾行歌呆在家里,就会寸步不离地带着蛋饺,防贼似的盯着他。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顾行歌早就下班回了家,虽然脸上还是一片平静,但怀里还是抱着蛋饺。
“行了,我就是说说。”在顾行歌把蛋饺抱在怀里吃饭时,叶锦言终于忍不住了,“不会不经你同意就把它送走的。”
顾行歌立刻就把蛋饺给放了下去,没好气地说道:“你早说啊。”
叶锦言觉得自己一口气梗在喉咙口,上不去也下不来:“你觉得我可能这么做吗?”
她把那句“可能”默默地咽了回去,低头吃饭,反正只要把蛋饺给留下,那么怎么样都行。
了结了一桩心事,顾行歌做了一夜好梦,起床后虽然天气不怎么好,可是也并没有阻挡她的好心情。
只是蛋饺非但没吃什么东西,甚至把昨晚吃的罐头都给吐了,她有点担心。
“也许是吃多了,我等下带它去兽医那儿看看。”叶锦言把煮好的鸡蛋递给她,让她路上吃,“你不是说今天有事?”
顾行歌还是有点不放心,但是她今天还有个会,实在是不能再请假不去了。
因为心里挂着这件事,她开会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被蔡明睿看了看几眼都不知道。
自然,顾行歌也没有注意到那些盯着她窃窃私语的人。
就连会议宣布结束时,她都没有像原来那样,第一个收拾东西准备跑路,而是当蔡明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让她留一会儿,顾行歌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会已经开完了。
“你今天是把智商留在被窝里了?”
顾行歌觉得,自己的毒舌症日益严重,绝对和蔡明睿脱不开关系。
但是这话她只敢在心里念叨念叨,因为她才不想拿自己的年终奖开玩笑。
“昨天晚上太冷了,没睡好。”对着蔡明睿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扯谎,顾行歌都已经扯成习惯了,“你知道,最近降温了。”
他翻着桌子上的材料,漫不经心地说道:“那看来我要跟队长提提建议了,我就这么一个智商勉强达标的法医,冻出个好歹怎么办。”
面对一只已经修炼成精的狐狸,顾行歌觉得,自己还是趁早认错比较好。
“我错了蔡老大,您有事尽管吩咐,无论上刀山下火海,我保证万死不辞。”
顾行歌表示,节操算什么,年终奖才是一切。
蔡明睿也早就习惯了她这个没大没小的样子,皱着眉头问她:“你最近又惹了什么人?”
“啊?”她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裴青云算吗?”
对裴青云搞出来的那件新闻,蔡明睿也是知情人:“没问你这个,再说队长不是已经让他回美国了?”
顾行歌耸了耸肩:“那就没了,我这么一个和善的人,怎么可能招惹别人呢?”
“总有那么几次,我都要质疑一下自己,”蔡明睿苦恼的揉着眉心,“为什么会把你给招进来。”
“因为我是最好的。”顾行歌毫不谦虚地说道,“怎么了你突然问我这个?”
蔡明睿敲了敲那叠材料:“有人举报你生活作风有问题,你觉得如果队长知道这个消息会怎么样?”
顾行歌却完全没理会他的调侃,罕见的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什,什么?生活作风问题?”
“所以我才问你招惹了什么人,”仔细地看着她,蔡明睿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等等,我怎么觉得你的表情很不对劲呢?”
顾行歌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我想过我大概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举报,但是从来没想过因为生活作风问题……世界果然是充满惊喜的,我今天或许应该去买张彩票,你觉得呢?”
蔡明睿觉得,认为顾行歌会为此苦恼的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你能……稍微有那么几分钟,正常一点吗?”他觉得自己又开始头疼了,“要是真的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会凭空捏造这么个理由来举报你?”
“我觉得我大概知道是谁了。”顾行歌的眉眼沉静下来,敛起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这么个理由……除了她之外没人能想得出。”
蔡明睿挑挑眉:“你有证据?”
“蔡老大你绝对是案子办多了,你看一般人都会好奇一下是谁,你直接就问我有没有证据。”她指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之后,这才回答了他的问题,“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有证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份举报材料也没附证据吧?”
“猜对了,准确来说,这只是一份用匿名邮箱发给我的举报信。”蔡明睿把打印下来的文件推给了顾行歌,“那就回到最初的问题上来,你认为是谁?”
“你的邮箱?那我就更确定了,外界不可能知道你的邮箱的。”顾行歌轻笑一声,声音平静,“城南分局,季涵涵。”
“原来分局局长的女儿?”
“她是谁的女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曾经是叶锦言的相亲对象。”
顿了顿,她丝毫没有歉意地说:“咦,我是不是不应该把这个说出来?”
“我就当我什么都没听到,”蔡明睿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
顾行歌叹了口气:“怪不得你又被女朋友甩了……蔡老大你实在是不了解姑娘们那微妙的小心思。”
“要知道,嫉妒心发作的女人可是最可怕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