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今天只是埋头看了一整天的电脑,可是顾行歌还是觉得全身不对劲,她脱离这种连轴转的生活实在是太久太久,今天猛的来了这么一次,还是让她在稍稍放松下来的这个时候觉得太阳穴有点一跳一跳的疼。
原来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出现过,甚至在顾行歌一边上班一边还要准备自己的考试的时候每天包里必备的一样东西就是缓解头疼的药片,有一段时间她的身体都已经出现了强烈的对药物的依赖性以及抗药性,要不是晏盛平和颜清和两个人联手把她的药给控制了,顾行歌都觉得到后期自己可能都会去尝试嗑药。
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来,说一说你今天不开心的事情让我来开心一下怎么样?”
幸好康远早就习惯了顾行歌这种说话方式,他见怪不怪的耸了耸肩:“你是想听我今天一整个上午像个没有感觉的塑料模特一样来回试衣服呢,还是想听我今天一下午和对家在电话里因为一个报表和策划案的问题差点没掐起来呢?”
“听起来倒是挺惊心动魄的。”顾行歌实在是觉得无聊透顶,就开始玩自己的手指,“不过我好像没有提醒过你,你对家那个负责任原来是我同学,是个处女座的。”
康远了然道:“怪不得为了一个标题的大小写问题他跟我争了一下午。”
顾行歌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你应该知道国外的公司有实习生这回事吧?当年晏……师兄曾经把一个实习生给硬生生逼哭了,我后来听他们内部的八卦小组说,师兄当时把他写了一周的报告给打回去重写了,整整十二页,那个实习生就差把那份报告给写成一份论文了。”
“其实仔细想想倒也还好不是吗?”康远把手从桌子上拿了下来方便上菜,“总比交上去了之后被客户挑毛病强。”
顾行歌看着端上来的菜眼睛都快发绿了,从早晨起来一直到现在她等于就没吃什么东西,中午也就是凑合着吃了外卖:“我们能换一个让我比较有食欲的话题吗?”
相比于顾行歌,康远倒是好得多,至少他的早饭和晚饭都好好的吃过了,反而到了现在不是很饿:“那你想聊点什么?”
“比如明天照片会配上什么标题?”顾行歌吃了一口东西之后才开玩笑式的说,“嗯?我背后怎么了?”
康远看着她的背后低声对顾行歌说道:“别回头,后面……呵,算得上是你的一个熟人。”
顾行歌放下了筷子,小幅度的皱起了眉:“你就直接告诉我是谁吧。”
“方瑞。”顿了顿之后康远又加了一句,“还有他那个新女朋友……嗯,应该说是他老婆,估计是来度蜜月的。”
“我还以为是谁。”顾行歌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嘲讽意味的笑容出来,“你说今天这算是走运还是不走运呢?”
知道顾行歌是个不可能把过去的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笔勾销的人,康远就淡淡的笑了下:“你想怎么做?”
顾行歌拿起了筷子继续自己的吃饭大业:“什么都不干。”
康远疑惑的挑了挑眉毛,然后伸手拿过顾行歌的碗给她盛了一碗汤:“你确定?”
“当然。”顾行歌现在已经连看一眼康远心情都没有,因为要是一直饿着还好,一旦吃了东西之后人才会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有多饿,“你不知道吗,让你的前任最难受的就是他发现你离开了他之后过的比之前还要好。”
“其实仔细想想。”顾行歌对康远淡淡的说道,“要不是因为方瑞,我可能到现在都没办法从那个做了很久的梦中清醒过来。”
“说实在的我也很奇怪,如果没有方瑞这件事情的话你难道就真的打算一直那么过下去?”康远突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然后他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顾行歌正在给自己盛第二碗汤,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动作停了一停:“我自己也不知道。你看,世界就是这么奇妙的一种存在,你永远不会知道当初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情你现在的人生会是个什么样子。”
康远因为顾行歌这么一大段话而愣了愣,他就这么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子,看着店里设计巧妙的,像极了鸟巢一样的顶灯为她温婉的面部轮廓打上了一层漂亮的金色光芒,让这个场景像是油画一样陈旧却动人。
“你也不能推测出如果那天你没有走进颜清和的办公室,现在会是有什么样的生活不是吗?”顾行歌慢条斯理的用白瓷小勺喝汤,“我也不喜欢去做假设,因为这件事情除了浪费时间之外我看不出它还有什么意义。”
康远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因为顾行歌这一番丝毫不加掩饰的真心话,他开口:“浪费时间也是意义,或者说是占用大脑运行,这对你来说或者是很不错的一件事。”
已经吃了个差不多的顾行歌已经没有了开始那种饿虎扑食的状态,她也忍不住笑了:“说的没错,只可惜我现在不需要这些来打发我本来就没有多少的时间了,而我的大脑现在也可以得到充分的运用。”
就这么又过了一会儿之后,康远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你晚上还去那边睡?”
顾行歌知道他口中的差不多是指离他们安排的离开时间差不多了,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走吧。”
康远结了帐之后帮顾行歌拉开椅子好方便她起身离开,就在顾行歌站起身来的时候她在眼尾的余光之中看到了方瑞的背影,即便仅仅是个坐下来的背影,可是顾行歌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
方瑞再怎么样,也是她身为顾行歌的时候真正付诸过感情的人,无论顾行歌再怎么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反、社、会倾向,只要她还是个活生生的人,顾行歌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中轻描淡写的就将方瑞这个人从过往之中一笔勾销。
顾行歌半闭上眼睛笑了笑,然后当女孩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脸上已经再次带上了为了一场完美的演出而准备的笑容。
当两个人坐进车里并且驶离了这条街的时候,顾行歌忍不住笑着对黎默说:“我突然觉得我这么过日子也不错,至少在帝城舒服不是吗?”
“得了吧你,”康远也笑着反击回去,“你前几天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被人甩了又被老板炒了鱿鱼一样好吗?”
就在两个人笑闹的时候,顾行歌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她从自己还不习惯的新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来电人之后忍不住哀叹了一声:“这一天就不能这样顺利的结束吗?”
康远因为距离的原因也看到了清清楚楚的承叔两个字,他的声音里忍不住带上了浓浓的同情:“你还是接吧,是祸躲不过的。”
顾行歌颤抖着手指按下了接听,甚至连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着的:“喂……”
“我知道你肯定在心里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这个事情不能拖。”电话那头的承叔似乎身处在一个十分嘈杂的环境之中,“卫泽出来了。”
顾行歌愣了一愣,然后皱起了眉:“什么时候?”
“就今天,我刚刚从酒桌上听到的消息,然后直接就给你打电话了。”
“我还是那句话,我能把他送进去一次,就不怕再把他送进去第二次。”顾行歌冷冷地笑了起来,“而这一次,我会把他连同他背后的那个人一起给送进去。”
“不不,我的重点不是这个。”承叔似乎出门找到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安静的地方来打这一通电话,“重点是他出来之后要对付的人。”
顾行歌抱臂靠在了汽车后座上,毫不在意的踢开了自己的鞋子:“让我猜猜?我还是你,当然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但这完全不是一个新闻了。”
“不。”说完这个字之后承叔停顿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之后才继续说了下去,“他盯上的……是晏盛平的老婆。”
“你在开玩笑?”顾行歌反问。
“在这种事情上我怎么可能会开玩笑。”承叔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些烦躁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顾行歌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问候了一下卫泽的全部母系氏族以及她们的亲属们,深呼吸平静了心头翻涌而上的怒火之后她才再次开口:“行我知道了,我等下就安排人过去。实在不行先找人强制性地把她接出来住几天,反正我现在也不是没有这个资源。”
承叔在电话另一头也是心烦意乱:“我再好好打听打听其他的事情,后天你有时间没,我们两个见个面详细谈谈。”
“后天上午我手头上可能有点儿事要处理。”顾行歌想了想自己的安排,“后天下午,下午我把和团队的视频会议改到第二天早晨就行。那好,就这么定了,我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