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天傍晚回家之后,顾行歌正为了洗澡这个事和蛋饺陛下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突然又有人敲门,因为叶锦言还没回来,她拎住爪子勾着地毯宁死不从的蛋饺的脖子,把它丢进自己屋里的内置卫生间,锁上门,在一声惨厉的猫叫背、景之中开了门。
一抬眼,顾行歌就忍不住在心里扯出个冷笑出来,站在门口的是一男一女,女的她没见过,男的倒是知道她的男,嗯……前男友方瑞。
她快速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女人,很瘦,却也显得老气,一身珠光宝气衬得穿着家居服的她似乎有些平淡过了头,可是衣服也要和人相得益彰,这些东西在她身上只让人能感到她的心虚。
夸耀自己所拥有的物质条件,其实是人心里自卑的表现。
女人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极其冷淡的挑了挑嘴角,只问了一句话:“你是顾行歌?”
蛋饺有卫生间幽闭恐惧症,正在疯狂地挠着门,嘴里发出各种咆哮,顾行歌慢吞吞的向那边喊了一声:“您老别急啊,小的这就去伺候您沐浴更衣。”
在这个时候,顾行歌的嘴就会格外的贫。
蛋饺:“喵嗷嗷嗷嗷嗷嗷嗷”
然后她才懒洋洋的靠在门框上回答了女人的问题:“啊,没错。”
说着顾行歌还瞥了一眼方瑞的神情,那个男人脸上是明明白白的纠结和无奈,看到这个情形,傻子也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是方瑞的现任女朋友,也只能够是方瑞的现任女朋友。
呃……除非方瑞他妈长得特别年轻或者是方瑞特别显老。
这就是为什么顾行歌一直不答应再跟他见面的原因,嗯,之一,从方瑞来帝城之后,因为他手上的关系,她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用自己的关系去查了查方瑞的事情,结果就得知他来帝城之前虽然在跟女朋友吵架,但是两个人并没有分手。
看到了顾行歌完全不把她当成一回事的态度,女人似乎完全被激怒了,一张嘴就是一大串难听的话骂了出来,总归就是一个意思,让顾行歌知道自己才是方瑞的女朋友,别当时拴不住方瑞,现在有了身份地位又想把他弄回自己身边。
殊不知顾行歌只是拿她当个笑话看。
虽然叶锦言这个住处没多少人知道,可是并不是完全保密的,稍微下劲儿查一下,还是能知道她现在是住在什么地方的,但是,她还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女人没办法把自己怎么样,这是顾行歌一眼就看出来的事情,虽然是有点气疯了,出来泄愤,但是智商武力值以及凶狠程度全部都弱爆了,阴谋诡计只精通男欢女爱的那一套,其他一窍不通,本身又生长在法治社会,嘴上说得狠,却还比不上季宽前妻敢当众刷人一巴掌,真要做出什么太离谱的违法乱纪乃至于犯罪的事情,其实也是需要一定的想象力和勇气。
这些并不至于让顾行歌觉得生活绝望到简直活不下去的程度。
大概每个人的一生都有这样的几个瞬间,被绝望笼罩,想跟谁说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开腔,更甚至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其实都是多大的事呢?可它们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一起,就像是黑暗里对着自己冷笑的黑影,那么轻而易举地就把人的勇气和智慧都给笑光光了。
大概这就是不够强大的缘故,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每一个人都只是普通人,导线爱都还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顾行歌经历过比这难过不知道多少的场面,区区这样一个女人,还不能奈何她顾行歌。
尤其是在她似乎已经浴火重生的现在。
而她把方瑞也拉过来一起和自己面对这个场面,实际上是有一种胜利者想要炫耀战利品的心理,可是这个女人终归没有发现,顾行歌看着方瑞的眼睛里面除了同情就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其他情绪。
毕竟找了一个这么样的人做女朋友,在顾行歌看来是一件非常值得同情的事情。
“抱歉打断一下,”顾行歌换了个姿势,“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方瑞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女人狠狠地在胳膊上捏了一把,然后才傲气凌人地说道:“我去找了你妹妹,她可比你这个只会勾引男人的贱人好得多,你还真以为我找不到你是不是?!我说你……”
所以在这个女人不歇气的大骂的时候,顾行歌就直接一个电话把保安给招来了,客客气气地把这两个人给“请”了出去。
叶锦言上楼的时候正好看到顾行歌抱着双臂站在门口:“慢走啊您,下次再来,就不麻烦保安同志了,咱们直接110,公安那里见,哦,说不定你男朋友还能碰到老熟人呢。”
被保安拉住的女人忍不住咆哮了起来:“你怎么说话呢?!勾引别人男朋友还有理了不是?!”
“呦,”顾行歌冷笑一声,“这话难道不是应该问问您吗?”
顾行歌拖着长音说:“我算是长了见识了,听过被害妄想症,但是没想到居然有您这种,当全天下的人都有和您一样的癖好,而且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啊?您可真威武,不劳您费心啊,大姐,我自己现在结了婚。不过说白了,也是他脾气好在加上我还戳在这里呢,否则看见你这么堵在我家门口欺负我,早就一巴掌代替您的父母好好教育教育您了。”
顿了顿,她又加上了一句:“当然,我更没有捡人家用过的东西接着用的习惯。”
当顾行歌关上了门之后,她忍不住就磨了磨牙:“要了地址带着方瑞跑过来跟我撒泼,这不是吃饱的撑着了吗……来了!蛋饺我还真把话给你撂在这了,敢咬我毛巾,我就把你变成毛巾!”
叶锦言看了看她,从她的话中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你不害怕?”
“害怕?”顾行歌奇怪的笑了笑,“我怕她干吗,就她那小细胳膊细腿的,武力值能有多高?要是她想用社会地位还有钱来压我一头的话那就更好了,等她明天早上看了新闻就知道什么叫做班门弄斧了。”
听到她这么个回答,叶锦言心里其实并不是很舒服。
这种小角色在能大杀四方的顾行歌眼里算不了什么,叶锦言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可是他还是希望偶尔有那么一两次,她能够稍微软弱那么一点儿。
就好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
随后他无奈地笑了笑,觉得自己还是想得太多了,毕竟如果顾行歌是那种女孩子的话,他们两个之间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但是虽然顾行歌没有说需要帮助或者是怎么样,叶锦言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那也未免太放心她了。
“他有女朋友的事情你先前不知道?”吃过晚饭后,叶锦言问准备打游戏放松一下的顾行歌道。
“嗯,要看你说的是什么时候之前,”顾行歌把自己的游戏主机给拖了出来,开始摆弄手柄,“在我开始加入那个案子之前,我确实是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女朋友。”
“你早就预料到了有这一天?”
“事实上,不,”顾行歌并没有看向叶锦言,自然也就没有看到男人脸上有些奇异的表情,“我只能说我低估了方瑞的窝囊程度,而且从今天这个情况看起来,他一时半会儿确实没有跟那个女人分手的打算。”
叶锦言走到她身边坐下,看她一脸严肃地等待游戏开始,淡淡地发问:“据说他还有过跟你复合的主意?”
顾行歌叹了口气,决定尽快把这个问题给解决掉,然后好安安心心地打自己的游戏:“不是打了这个主意,而是当面问我要不要考虑考虑这个提议,我想了想,大概是如果我不答应,他就跟他这个女朋友继续下去,而如果我答应,她就立马分手。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吃亏。”
说到这儿,她不屑地哼了一声:“男人的劣根性。”
“这一竿子打死一船人的做法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叶锦言看着她细软的长发,十分手痒地还是揉了一把。
顾行歌对他这种简直可以称为是手欠的行为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习以为常了,她斜瞥了叶锦言一眼,嘴角隐约带笑:“没错,我说的那些人中也包括你,别再自我感觉良好了。”
叶锦言动作一顿,然后十分干脆利落地把顾行歌的头发揉成了鸟窝一样,起身走人。
留下一个定着十分后现代发型的顾行歌在原地,她眨了眨眼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我到底是又怎么招你惹你了你倒是给我个答案啊!”
谁说女人心海底针来着?明明男人的心思才是比海底针还要海底针行吗?!
在心里默默地咆哮着,顾行歌咬牙切齿地点开了游戏界面。
而叶锦言回到了书房,自己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不对劲,可是做都做了,总不能再回去费尽心思地去解释些什么。
他坐了一会儿,打开了电脑,敲了一封邮件发出了,没过一会儿,电脑就响起了新邮件的提示音来。
叶锦言打开了邮件,鼠标停在了方瑞和今天找上门来的那个女人的合影上,久久没有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