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歌最后是被秦思锐给送回警局的,看着她下车的背影,秦思锐想了想,说道:“你别想太多,这件事过去以后,帝城好歹能消停几天。”
“我巴不得他们多消停一段时间,”顾行歌回过头,真诚地说道,“让我好好过日子吧。”
心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顾行歌低着头推开了法医室的门,而当她看清楚屋里是谁之后,第一反应是
我走错门了?
她眨了眨眼睛,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这才确定坐在自己椅子上,翻着自己用来打发时间的杂志的那个男人,不是叶锦言又是谁?
“你怎么在这儿?”看着鸠占鹊巢的男人,顾行歌有些无力地发问。
“来接你回家,”翻着她的杂志,叶锦言头也不抬的回答,“我还以为你会看一些更有专业性的杂志。”
从他手上把娱乐杂志抢了回来,顾行歌咳了咳,正色道:“娱乐杂志才能看出人心险恶,我是那种单纯关心花边新闻的人吗?”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承认的。”叶锦言抬头看着她,眼睛里闪着愉悦的光。
顾行歌被他用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噎了回去,沉默了半天后默默地说:“管得着吗你,又不是你给我发工资……”
笑闹了一会儿才停下来,叶锦言把她的包给接了过来:“怎么弄到这么晚?”
“出外勤去了,这两天估计会有点忙。”顾行歌嘴里含着块巧克力,掏出钥匙锁门,“不过看样子应该很快就能解决。”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外走,就在顾行歌因为叶锦言的一句话被气得想要挠他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行歌,这么快就走了?”
当前男友碰上现任老公来接我下班时,我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急,在线等。
顾行歌真的很想上网发帖这么问问。
看着叶锦言揽在她腰上的手,方瑞的眼神沉了沉,但脸上的微笑却并没有改变:“我还想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饭,毕竟要一起工作一段时间?”
“算了吧,我不太想喝酒,再说就我一个女人去,你们也喝不痛快不是。”顾行歌客气地笑着,婉拒了他的邀请。
“哪有什么,原来的时候不常常这么聚会?”方瑞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你忘了大学的时候聚会,法医专业的姑娘本来就少,再加上跟我们联谊,不就你一个姑娘?当时有两个想灌你酒的,还不是被我给喝到桌子底下去了?”
顾行歌确定,这个男人是不太想让场面太好看。
不然在这个时候提起当年又能是什么意思?
叶锦言似乎是感觉到她态度不对,松开了揽着她的手,低声说:“我到外面等你。”
别说是现在在叶锦言面前,准确来说,无论是什么时候,顾行歌都不想跟他叙旧。
这个白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好好过着日子,非要找不痛快是吧,还要连累自己!真心欠抽是吧?!
顾行歌越想越气,冷冷地回道:“不好意思,我忘了。”
说罢,对他点了点头,也不管他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一个人径直离去。
她越想越气,越走越快,脚步又急又重,仿佛是满心不快,关键又找不到地方发泄。
出了警局大门,就看到叶锦言靠在那辆她无比熟悉的车上,面色不改,神色却是淡淡的。
顾行歌晃了晃头,走了过去:“走吧,回家。”
叶锦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声音平淡:“说完了?”
不等顾行歌说什么,便转身上车。
大概是跟叶锦言和谐相处的太久了,对细微情绪的敏感度不如从前,隔了两天顾行歌才感觉出不对来。
叶锦言似乎是愈发阴阳怪气,上一秒还好好的跟她相互毒舌,下一秒便立刻沉默不语,用意义不明的目光盯着她看上老半天,让她心头发慌。
要是问他怎么了,男人不过淡淡地敷衍她一句:“你想多了。”
仔细回想了半晌,顾行歌这才反应过来,多半是叶锦言看出她跟方瑞间的不对劲来了,以他的人脉和资源,想知道他们两个过去的事,并不难。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但是顾行歌搞不懂他究竟是在介怀些什么,各需所需的关系,她都不计较什么颜玉丁月妍,叶锦言有干吗计较她这个前男友?
哦,不对,她跟方瑞是正正经经谈过恋爱,甚至还认真考虑过结婚的事情,那些姑娘是单恋叶锦言,这性质不太一样。
顾行歌苦恼的抱着头在床上滚来滚去,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蛋饺跳上床来,被她一把捞到了怀里抱着:“你倒是也帮我想想办法啊!”
可惜蛋饺似乎没听懂,不住地往她手里蹭,顾行歌刚刚在厨房里腌了条鱼打算晚上做,手上还留着点腥,她恼羞成怒,使劲儿地揉着它的耳朵:“你个吃货!”
还是个欺软怕硬的吃货,怎么就不见你去跟叶锦言卖萌讨吃的呢?!
知道了问题出在哪里,接下来就是该想想要用什么办法解决,向来有主意的顾行歌也陷入了呆滞:她唯一的恋爱经验大概就是方瑞,根本就没有好好处理过这种事。
不过她仔细想想,发现就算处理过,跟现在的情况也不一样,毕竟跟方瑞那是感情问题,跟叶锦言……大概能算得上是生存问题了。
想来想去,顾行歌决定牺牲一回,反正不是第一次了,换成她主动……也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个决定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她腰酸背痛了一整天,可男人神色却仍是淡淡的,也不多说话,给人一种糖衣我吃了,炮弹你留下的感觉。
面对男人这种半死不活的态度,顾行歌觉得说女人心海底针的人一定是在信口开河,男人的心思才更加难懂好不好!
苦思冥想了几天,顾行歌仍旧是想不出什么好方法,干脆跑到了顾安宁家,连带蹭饭。
“我跟你说,我都快赶上坐牢了,”顾安宁大倒苦水,顾行歌细细看去,却发现她眉间那缕忧郁已经不见,气色也比之前好上太多,“无论是韩思远还是我爸,都说在韩云飞彻底定罪之前,不让我到处乱跑。”
顾行歌严肃起来:“这也是为你好,出去支援扫黄组都能把自己扫失踪,也就你能干出这种事了。再说,不知道韩云飞外面还留没留人手,怎么可能由着你耍性子?”
这句话说的有七八分真,顾安宁轻轻叹了口气,顾行歌看着她懊恼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打趣道:“再说你也没少出去不是?”
“你怎么知道思远带我出去散心?”顾安宁瞪圆了眼睛。
顾行歌故作惊讶:“谁说他了,上周末干妈不还跟你去了趟祥山看枫叶吗……你想到哪儿去了?”
看着她脸上的笑,顾安宁知道自己说是肯定说不过她,干脆扑上去想要挠她痒,顾行歌一边笑一边躲,声音一时大了起来。
闹了一会儿,两个人才算平静下来,顾安宁一边笑,一边扔了个洗好的苹果给她:“你这张嘴也真是够损的,叶锦言没被你气出心脏病来,可真是难得。”
“还他被我气出心脏病呢,”顾行歌咔嚓一声咬了口苹果,不爽地说道,“再这么下去,我迟早被他弄成抑郁症。”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方瑞估计是真心想跟你复合,你现在跟他一起工作,打算怎么办?”顾安宁抓了个橘子在手里,一边剥皮一边问。
“真心?我看他是真心想给我找不痛快。”顾行歌想到了这几天叶锦言的态度,心头火蹭蹭地就涨了起来。
“怎么可能?”顾安宁笑了一声,“他打听你的消息都打听到思远那儿去了,怎么可能不是真心?”
顾行歌心中一动,开口问道:“他跟韩思远打听我?”
“也没问什么,”顾安宁解释道,“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跟叶锦言结的婚,认识多久了之类的。”
顾行歌扯开了话题,继续跟她谈笑,可心中却是万丈波澜
方瑞跟自己的关系,叶锦言是早就知道的!
要不然那天晚上他不可能说让自己离韩思远远一点,因为他把自己的消息卖给了别人!
韩思远真特么的不地道,也不问问是谁,就这么把消息给卖了!
可接下来,另一个疑问也浮上了水面,一个更大更麻烦的疑问。
既然早就知道了方瑞跟自己有过一段儿,那么,那天从警局出来之后,他又为什么突然生了这么大气?
叶锦言不是会太在乎这些已经过去的事的人,更不可能因为方瑞那天的话锱铢必较,而且顾行歌有个直觉,他并非是因为这个跟自己生气。
整整过了一天,顾行歌还在考虑这个事情,似乎魂不守舍,表情也十分的纠结,晚饭的时候只是喝粥。
看着她这个样子,叶锦言伸手给她夹了一筷子小菜,微笑道:“想什么呢,连饭都不想好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