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乔愣愣站在她的房门口看着房间正中间的生日蛋糕。意外的惊喜让他完全忘了自己要跟苏沫说什么话。
“沫沫……”他一双魅惑众生的桃花眼渐渐迷茫。
不知有多少年,他没有过过生日了。
从前只有那位慈爱的女人会记得给他买个生日蛋糕,偌大的林家上上下下根本没有人记得失去母亲的林家二少的生日是在哪一天。
苏沫笑眯眯地端着蛋糕走到他面前,说:“快点许愿,然后吹蜡烛!”她回头指了指墙上的时钟,说:“刚好十二点过了。”
林楚乔只觉得自己像是傻瓜一样问:“沫沫,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是今天?”
苏沫歪着脑袋,笑着说:“我怎么不知道?你刚开始办公室的时候,我帮你整理过资料看见的。不过我也不知道你是过农历生日呢,还是过阴历生日,就将就一下这一天吧。”
林楚乔看着她熠熠发亮的眼神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狗想要讨主人的欢心,就忍不住想要笑,可是不知怎么的鼻间却是酸酸的。
有多久,他没有这样感动过了。谁会想到嬉笑怒骂,风流成性的林家二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他竟然真的为了一块小小的生日蛋糕给感动了?
“吹吧!我等了好久了。我原本以为你今天晚上没回来。后来想,你应该会回来。我又想,万一你回来了不来三楼看看我,我蛋糕该怎么送给你……反正你没回来之前,我纠结死了!”苏沫忍不住抱怨。
“快吹!我手捧得好酸!”苏沫笑着连连催促。
林楚乔笑了笑,默默许了个愿望,吹熄了蜡烛!
“太好!”苏沫打开灯,开始切蛋糕。林楚乔看着她像是忙碌的小蜜蜂一样,忽然问:“沫沫,你好像很开心。”
苏沫切了一块蛋糕递给他,笑着说:“我当然开心了!因为是你的生日啊!而且这些日子多亏了你照顾我,才不至于让我流落街头嘛!”
“还有,你为了公司的成立这些日子真的很辛苦,我都看在眼里的。楚乔,你真的很努力。我很佩服你的!”
她笑得心无城府,每一句都是最平凡普通的话,但是每一句都是那么恰到好处,让人心里都温暖起来。
林楚乔看了她还在忙着切蛋糕,忽然走过打开|房间中的壁挂式立体环绕音响。一首美妙浪漫的曲子顷刻间流泻在了房间各个角落里。苏沫回头,只见林楚乔缓缓向她走来,走到她跟前,忽然优雅地行了个西欧的邀请礼。
苏沫噗嗤笑出声来,可是还是像模像样地把手放入了林楚乔修长的手掌心中。
音乐声中,他带着她随着音乐而缓缓舞动。
苏沫抬头看着今日有些不一样的林楚乔,问:“楚乔,你有心事?”
林楚乔冲她一笑,说:“当然有心事。我的小沫沫越来越美丽,我身上亚历山大,生怕你被人拐走了!”
苏沫一听,笑着踩了他的脚。她果然还是看走眼了,林楚乔还是没变,油嘴滑舌的没半点正经。
音乐声继续,安静的夜被优美的音乐渲染得像是梦幻一样。两人各怀心思,一时间谁也不想打破眼前美好的安静气息。
一二三,一二三……
苏沫踩着舞曲的点子随着林楚乔慢慢地旋转到了三楼偌大的阳台上,夜风吹拂,天上星星闪烁,眼前是比王子还英俊迷人的林楚乔,可是她知道。也许林楚乔半真半假的玩笑话中带着几分真心喜欢她,但是她和林楚乔的感觉永远像这个一刻那么美好安静,纯粹!
夜风中,林楚乔把手轻轻搭在苏沫纤细的腰肢间,她身上馨香的气息扑鼻而来,那么美好。这些日子的辛苦忽然间烟消云散。
苏沫值得每个懂得她的男人喜欢,珍爱。她的爱情和友情都纯粹明亮,令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沫沫……”林楚乔忽然开口,“你会不会想,如果有一天你身边的亲人都在,你会是什么样的?”
苏沫想了想,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有落寞:“也许,会比现在更加幸福。或者……也遇不到你,还有一些人。”
林楚乔看着她的眼神,明白了她那欲语还休的意思。如果命运不是这么残忍地夺去她养父养母的生命,也许她就不会遇见江霄天,不会遇见林楚生,也不会遇见他——林楚乔,更不会成为现在的苏沫。
“沫沫,如果让你知道了你的亲生父亲是谁……”林楚乔犹豫地说。
苏沫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林楚乔。
林楚乔停下舞步,认真地看着苏沫,问:“沫沫,你准备好了接受你真正的亲人消息吗?”
苏沫勉强笑了笑:“什么啊!楚乔,你别开玩笑了,我哪还有什么亲人呢!”
“有的。”林楚乔的脸色从没有这么严肃过,“沫沫,你不但有真正血缘关系的亲人,你还有一个找了你十九年的爷爷!”
苏沫的脸色唰的一声变得很苍白。
“楚乔,这个玩笑不好笑……”她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害怕而微微发抖,“如果我有亲人,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抛弃我!”
“不是抛弃你!”林楚乔猛地醒悟过来,连忙扶着苏沫的肩膀,说:“真的,你的亲生父亲没有抛弃你!他是因为……因为意外去世了,所以他们才没有你的消息。可是现在他们真的找到你了!”
苏沫怔怔问:“那是谁?”
林楚乔一字一顿地说:“南宫智!”
第二天一早,苏沫坐在林楚乔的车上,像是霜打了茄子似的没有一点精神。自从昨晚林楚乔说出了她的身世秘密之后她就彻底没有了睡意。
一夜无眠到天明,她的脸色比蜡纸还白。
林楚乔也好不到哪去。苏沫的反应比他想象中更加难。她很难接受自己是南宫世家唯一嫡孙女的事实。她一直不相信,无论林楚乔怎么解释她都不信。
直到林楚乔翻出了那份DNA对比检验报告她这才半信半疑。
不过也难怪,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地活了二十年,忽然间被人告知,她不但有亲人,那亲人还是豪门中的豪门时候,任谁心里都有些觉得梦幻。
“楚乔……”苏沫说:“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这事一定有什么误会。”
林楚乔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你放心。南宫伯伯……哦,不,应该叫南宫爷爷,他已经查过了。你的确是南宫家的第五个儿子南宫青川的女儿。也就是他的嫡亲孙女。”
“为了见你,南宫爷爷还从美国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过来。你就算不是为了认亲也应该去看看他。”林楚乔边开车边说。
苏沫呆呆看着眼前的路,不知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好像被什么塞得满满的,又像是心里空荡荡的。
南宫智?那个年迈睿智的老人?
他怎么会是自己的爷爷?……太太可笑了!
她看了看倒后镜中的自己,脸色青白。她这个样子会不会让南宫智失望?
“楚乔,要不我们改天吧!你我的样子好苍白!”苏沫怯怯地问。
林楚乔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他能明白苏沫的心情,忐忑不安,又担心害怕一切只是一场梦。其实她心里一定也很渴望有亲情的温暖。
“到了!”林楚乔把车子开上盘山路,指着那一栋露出一角屋檐的美丽房子,笑着说:“沫沫,走进去以后你就是南宫沫!不再是任人欺负的苏沫了!”
苏沫眼神复杂地看着远远那一栋房子,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了。
苏沫走进别墅。熟悉的阿四叔叔就站在门口迎接,他的眼中有莫名激动的神色。
苏沫看见他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怎么说仿佛都是别扭。她只能低声恭敬地问候:“阿四叔叔!”
阿四急忙点头,说:“小小姐,老爷子等你很久了。快上去吧!”
苏沫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脸上一红。她刚想说什么,阿四已经在前面领路。他带着苏沫走到了楼上的书房中。苏沫看去,只见苍老的南宫智正在阳台上晒着太阳,不知在想什么。
她犹豫了一会,上前,低声说:“南宫……爷爷……”
南宫智这时才醒过神来,他急忙转了轮椅,看着眼前的苏沫。
“沫沫!”他眼中沁出泪花,挣开轮椅慢慢向她走去。
苏沫看着眼前激动的老人,不知怎么的,心口一酸,急忙上前扶着他。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南宫智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打量苏沫。仿佛眼前的她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苏沫被他看得低了头,鼓起勇气把心中长久的疑问问出口:“南宫爷爷……我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南宫智浑身一震。他避开苏沫渴望探寻的目光,说:“你的父亲……是病死的。”
苏沫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眼神一黯,喃喃说:“我就知道。要不是他生病了,是不会不来找我的。”
南宫智神色复杂地看着苏沫,从怀中掏出一叠已经发黄的照片递给苏沫:“沫沫,你好好看看,你长得跟你爸爸真的很像。你真的是青川的女儿!你是我南宫家的子孙!是我的孙女!”
他说着因为激动而潸然泪下,不停地抹眼泪。苏沫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本以为自己是一个没人喜欢的孩子,可是突然之间,又多了一个亲人,而且还是疼爱自己至亲的人!
这种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令她从昨晚到现在都觉得自己依旧不敢相信。
南宫智看出她的迷茫,平静了下自己,慈祥地对苏沫说:“沫沫,不急。我会慢慢让你了解你真正的父亲是怎么样一个人。还有,让你真正了解南宫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