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我,如果没有那天,生命也许会是另一番景象,可惜她永远看不到了。婆婆慢慢回忆着那久远的故事。
终于等到他每个月的两天休假,看到他从宿舍走出来总是脸红心跳,然后总少不了一起去热闹的街上逛逛。
“小曼,你看那个女孩。”
对面走来的女孩很招摇,可以说是浓妆艳抹的,高挑的身子左也摆右也摆。而他像是被钉住了一样,目光跟着那女孩移动摇晃。
“看到了,那又怎样?”
我以为我的愤怒能令他冷静冷静,至少不要表现得那么过分。可曾想,他根本不在乎。
“她是我们办公室的,真是越看越迷人,越看越喜欢。”
这话,太暧昧,我不爱听。它会伤到我的耳朵。
“你什么意思?”
他没有理会我的情绪,不顾及我的眼泪,自顾自的说着,那眼神里的贪欲深深灼伤了我,也激起了我的愤怒。
我们开始争吵,声音越来越大,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帘。
“对不起,我已经走的太远,而你还在原地,我们已经不是一个层面的人了。”
他淡淡的一句话让世界瞬间沉默。
那当初你怎么不告诉我,有可能你功成名就后就会不要配不上你的我。那样的话我就会爱自己比爱你多一点,就不会抛下自己为你投资你的未来,其实当时你说的是我们的未来。
“在你什么都不是的时候,我不觉得你配不上我,而现在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了。”
我知道这样的还击对你来说不痛不痒,可是我还能怎么办?谁叫我那么爱你。
“对不起!”
对不起能做什么?能让我不痛吗?能让我重新选择吗?
“滚!滚!你******给我去死!”
巴掌随着眼泪在无力嘶吼中落下。这场我自导自演的爱情也就此落幕。
繁华城市里,只有那条黑漆漆的小路在迎接着我,在那里,有我破旧的小租屋,我每天就在那里给你准备你需要的一切。
“都******滚!”
站在幽深的黑巷里,无奈得只能指责外界的繁华。
“嗨!路这么黑,妹妹怎么一个人呢?”
黑暗中突然窜出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人,风一吹,浓重的酒味夹杂恶心的汗臭扑面而来。
“麻烦让一下。”
是不是人倒霉连狗都要欺负你。
“哎哟哟,这大眼睛红彤彤的,失恋了?”
说话的人一脸恶心像,看得我毛骨悚然。除了往回跑,我别无选择。可是,一转身我便绝望了。
“哎,我说别吓到人家这位小美女了。”
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三四个不土不洋的无赖,一个更比一个不像人类。
“怎么这么瘦?你们看,都能摸到骨头了。”
其中一个无赖放肆的把手伸向我的肩膀,捏得生疼,心里开始害怕,身体也开始发抖。
“哈哈,你们看,她在害怕,都发抖了。”
“哈哈,颤抖的小猫咪,啧啧。”
其他人带着肢体动作恶心的附和着,笑得放肆,恐怖。
“艹,妈的。”
称他们不注意,我猛的撞开其中一人,发疯似的往前跑,心里不停的祈祷。
“啊!”
伴着我一声惨叫,头皮一阵硬生生的疼。有个混蛋揪住我的头发,猛的往后拽。
“哎哟喂,轻点,这可是美人。”
捏我肩膀又绕到了我面前,挑起我的下巴。眼睛里的恐惧快要撑裂眼角,谁来救救我。
“救命,救命,红延,红延。”
除了这个名字,我不知还能叫谁,我的脑海里除了恐惧再无其他。
“闭嘴。就让哥哥们爽爽。很快,你也会很爽的。”
我的嘴被什么恶心的东西堵住了,魔鬼的声音在耳边萦绕,我彻底绝望了,除了支支吾吾的闷哼,手脚不停的乱踢乱抓,我什么也做不了。
“妈的,抓好了。一个一个的来。”
冰冷的地面像刺刀一样刺入我的每寸皮肤,我想要哭喊,呼救,可是,只有滚烫的泪水刺激着眦裂的眼角。为什么会是我?上天,你太不公平。
“我去,你******快点。”
他们在我的上空狰狞着,嘲讽的声音充斥了整个世界。
他们的手毫不留情的揉捏,几乎是在拉扯我的皮肤。他们在我的身体里不断的进进出出,罪恶的气味越来越浓重。下体疼得厉害,心里怕得要死。
“艹,又是我最后一个,都废了。”
“就你那点长度,第几个都一样。”
我是死了吗?连挣扎都不会了,身体好像不是我的了,到处都疼,连眼泪都没有了。
“走了,秒射男!”
我像垃圾一样被扔在路边,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伤害我的人提着裤子,打着口哨悠然离去。
这无止境的黑暗,你为什么不可怜可怜我,请求你,让我在这恶梦里死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我在家了吗?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爬回来的,或许我其实已经死了。
“苗曼,苗曼,你给我开门,开门。”
外面的声音是谁?好熟悉。可是我已经死了。可以不去理会。
“嘭,嘭,嘭,哐啷。”
好吵,耳朵快聋了。应该是谁把门破了吧!可是,那又关我什么事,我已经死了。
“小曼,还好你没事!还好!”
没事吗?原来还没死,可是哪里像没事?哪里没事?我没有力气去吼了,连呼吸都觉得多余。
“你看我没事吗?”
原谅我只能这样虚弱的对答你。
“突然接到房东得电话。”
“哦。”
到底是与我无关。
“他说,那晚你回来的时衣不蔽体,很狼狈,接着很多天没出门。”
原来这样啊!还以为在这瞎眼的世界,人也是瞎眼的。
“你可以滚了,我没死,所以你们谁也不用怕什么。”
我没死,要是死了都怕承担什么责任吧!欢呼吧!恶心的你们!
“小曼,别这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好,怎么不好。”
这是我最后一次刺痛自己,好好记住这溃烂的,肮脏的尸体,因你成就。
“在那条我们一起走过不知多少次的小路上,我被四个人上了,扔垃圾里。怎么样,故事还动听不?”
虚弱的声音以最温柔的语气传达着一份憎恨,流不出一滴泪,这是你给的倔强。
“对不起,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你以为对不起是创可贴吗?你的对不起,你的眼泪,对我来说都是侮辱。
“你不配说对不起。滚。”
“小曼,别这样好吗?”
都这时候了,你还在要求我。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爱了还费什么话。
“我艹你全家,滚!”
桌子上的玻璃瓶在他头上砸碎的声音盖过了我的叫骂。看血流下来的那瞬,我像我一定笑了。
“小曼,你现在好可怕。”
再美洋娃娃被划伤也就成了鬼娃,你以为可爱和可怕隔着几条河?现在,活着只为恨你。
“滚!”
手里碎了只剩一半的玻璃瓶朝着他,毫无顾忌。他气愤愤的离开,我也瘫倒在地。从前都被你绑架,现在已是破破烂烂。
“妹子,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没有白天黑夜的不知道过了多少天,身体一天比一天难受,是要死了吗?
“嗯,谢谢。”
在邻居大姐的陪同下,去了医院,医生的声音注定无法深情。
“你怀孕了,不过情况不怎么样,你身体太差。”
这又是一次讽刺!医院的地板,像冰块,扎的我忍不住流泪。
“来,起来,大姐扶你回家,其他的我们慢慢想办法。”
一路上都是人,他们都在笑,像都在看着我笑,是在笑我肚子里装着个脏东西吗?
“来,躺着。”
为什么家里的床也好冷,比医院的地板还冷,真的好冷。
“大姐,要是死了多好。”
“好死不如赖活着。”
可是除了恨,我什么也没有,现在肚子还多了这么一个脏东西。好死真的不如赖活着吗?
“大姐知道你难过,可是活着有谁容易?”
“我都知道。”
都知道活着不容易,却都还勉强的活着,因为害怕死亡吗?我也害怕死亡,可也渴望死亡。
“我丈夫活生生把我儿子打死了,我杀了他,逃了,一逃十几年。”
“然后呢?”
“我想我活着就只是为了逃跑。就当是命吧。”
这个女人总是孤独一人,以前,总在想她为什么而活,现在也不知道答案,却能理解。
“我要把肚子里的东西打了。”
“姐陪你,反正我闲。”
几天的准备过去,心像木头一样,不会疼了。愿那孩子不要怪我,是命犯的错,我没得选。
又站在了医院门口,心里小小的波动和不安。一旁挽着我的大姐突然不走了。
“妹子,姐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要是早知你有事,可以改天再来。”
她笑笑,抱住我,很用劲,莫名的液体流进了我的脖子里。
“肮脏的挣扎到死,也不要认命,这世界欠你的总会还的。”
突然的,她一把推开我,拼命的跑,后面跟着几个人在不停的追她。我以为她会回去,没想到她再也没出现过,那房子也换了人住。都还没好好道别。
“我决定搬去外地,可能不回来了,这是你房子的钥匙和剩下的房租。”
我没有把那孩子打了,大姐走那天,在手术室门前,我逃了,我害怕,害怕死亡和伤害,我受够了。
“怎么那么快就决定了,去哪发展?”
“不知道,越远越好。”
你绑架的过去就留在这里,就算可怜我也好,让我逃去一个遥远的陌生的地方。
“这样啊!”
是啊!就这样。
因为憎恨而活着,因为逃避选择了流离。
几个月的颠沛,我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它很宽厚,像是在酣睡。
因为身体的不适,也因为小镇,我留了下来。后来遇上了一无是处的少年。一无所有的我们相爱了。生下那个孩子之后我们没再要孩子,直到终于有了个家。
婆婆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神情里没有故事里的怨,有的只是皱褶里的坦然。
“那个时候那样的我们没有被唾弃,所以我们在岁月里也变得宽容。”
是啊,岁月让人对过往变得宽容。
离开的时候看到门口两位老人在相互搀扶的身影,我开始相信这个世界欠你的总会还的,在你看得见或看不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