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单位里,花月是我最要好的一个姐妹。
花月长得就跟她的名字一样:如花似月。
因此,我一直以为,花月的择偶标准一定比我那“非帅哥不嫁,非款爷不傍”还要高许多——她有这个资本呀!
但我错了。因为,那天晚上,花月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已决定嫁给欧南飞。
你有没有搞错?!听了花月的话,我不由得当即冲她大叫了起来,随后我又补充了这样一句:就是这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你也不应该嫁给他呀!
我说的是心里话。因为我太清楚作为同事的欧南飞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不仅要长相没长相,要背景没背景,而且为人木讷,单位上下的人都在私下里叫他“窝囊废”呢!
这时,花月似笑非笑地问我:就因为他是个“窝囊废”,所以你才要跳起来吧?
难道还需要别的原因么?我愤愤然回答道,就好像花月是要我嫁给欧南飞一样。
花月却继续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决定嫁给他,也就是因为他是个“窝囊废”。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我差一点又要跳起来。
可花月依旧显得十分的平静,她说:因为我不想让我母亲的悲剧在我身上重演。
我于是不禁一怔。花月的母亲,我当然是认识的——据说,当年的她长得要比现在的花月还漂亮,因此,她就顺理成章地嫁给了一个有钱又有势的男人,没想到的是,在她生下花月后不久,那个有钱又有势的男人便……
哦,花月的母亲可真是个悲剧呀!这样的悲剧——忽然,我觉得我有些理解花月了,甚至,我不由得对自己那“非帅哥不嫁,非款爷不傍”的择偶标准,也起了疑心……
然而,也就在我彻底放弃反对花月那个决定的时候,一天傍晚,花月一见到我,便泪流满面地告诉我:他,他不要我!
谁?你是说“窝囊废”?
花月点点头。
真是岂有此理!于是,不顾花月的阻拦,我立刻风一样又火一样地找到那个“窝囊废”,义愤填膺地质问他:为什么?你这样的一堆牛粪,究竟有什么理由嫌弃花月这样的一朵鲜花?
就因为我是牛粪,所以我才不敢接受她这朵鲜花。他回答。
然后,他又嘀咕了一句让我恨不得当场扇他两个大巴掌的话:哼,谁知道她这朵“鲜花”到底是不是早被人摘了花骨朵,所以才要往我这堆“牛粪”上插呢……
这篇作品所揭示的那种怀疑、猜忌、不安全感等,事实上并不仅仅存在于男女关系中,它们还存在于全部的人际关系中。而所有的怀疑、猜忌、不安全感等,又绝不是无端产生的。因此,作品中的花月显然并没有错,甚至,那“窝囊废”欧南飞也并没有错。那么到底是错在哪里又错在谁身上呢?这便是这篇作品留给我们思考的问题。(田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