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烟楼生意如火如荼,大老板左翊玩得不亦乐乎,时不时女扮男装扮作掌柜的大哥,名义上骗吃骗喝,实际上看楼里的生意。虽话说得如此满,其实左翊的真实目的是,看楼里新出什么戏本子,讲的哪户人家的千金,喜欢上哪家的才子的故事,左翊听得津津有味,虽比现代电视剧差了些,但始终能在无聊中添点乐趣。
那日,左翊正在楼台边喝着茶,她一身墨绿长衣,高挽青丝,英姿飒爽,惹得旁边吃饭喝茶的一众少女芳心暗许,她难得风流一回,怎能不抛几个媚眼呢?
代理掌柜是个负责任的,在远处看了许久,扭捏几步,终于还是上来,斟酌一番,问:“左公子,小的知道您是咱掌柜的大哥,但您也不能每日于此消弥度日呀,大好年华,正是考取功名的最佳时期。”
“欸,此言差矣,本公子正帮着妹妹查看你们干活卖不卖力呢,你如果再啰啰嗦嗦,我会回去告状的。”左翊乐此不疲的调戏代理掌柜,这日子过得滋润啊。
正准备起身去旁边那几个美貌小姐那里蹭几杯茶喝,便看见街上有位熟人,那熟人眉间带点英气,腰间的带子随着走路而飘飞,左翊暗道不妙,纳音怎么在这?只见她抬头看了看醉烟楼的牌子,转身就走进了醉烟楼的大门,如果被她发现就遭了。
左翊也不知道担心什么,见到纳音又怎么样?这一位不孝忠寒玉宫,况且寒玉宫的人早就以为她和胡千余死了,也不用担心被追杀。
所以,是担心千岝知道了。
左翊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怎么有些热,不会是发烧了吧。
她看着纳音的脚步一步步上楼,她竟然像是被钉在椅子上不能走。就像思想上想逃避,行为上却帮我做了吗?
后一秒,左翊理智恢复,却丧失了最佳逃跑时间。她摇开折扇,挡住脸面。时不时偷瞄几眼那正找寻座位的纳音。
不想来的始终要来,纳音看见别处都满座了,看见远处左翊的桌子只有他一个人,便走到左公子桌前:“这位公子,不知在下可否与公子拼桌?”
左翊沉声道:“不能,姑娘还是到别处坐吧。”
纳音忽然不说话了,左翊仍用扇子遮住脸面,装作心无旁骛的看着楼下的街景。
“你认识我?”纳音问。
“不认识。”左翊答。
纳音忽然嘴角一笑,径自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自个儿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说:“你果然没死,可怜我们小十七日日为你伤心,搞得人模狗样。”
左翊仍想作最后挣扎,扇子遮着脸,沉声道:“这位姑娘,在下不知姑娘说什么,在下脸起了疹子,未免影响姑娘食欲,在下还是先走一步较好。”
“小翊,坐下吧,跟我好好谈一谈。”说完为左翊斟了一杯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左翊见逃不掉,便撤下扇子,坐下来问:“你如何认出我的?”
“你说你不认得我。”
左翊一拍脑袋,太大意了。
“你头都没有扭过来看我一眼便说不认得我,你说谎都不打草稿的。你知道的,上次挂在窗边的经历,是否过了两年还记忆犹新?”
我左翊打了个冷战,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我怎么会忘呢?一想到挂在那里风中凌乱的感觉,左翊的脸盲症即刻就好了。
坐下来一拍纳音的肩膀:“哎呀,怎么会不认得我们的纳音大人呢,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一时魔障了,还请纳音大人不要怪罪才好啊。”
纳音差点被左翊这番话噎住,咳了咳,道:“其实我此行并不是真的有意找你,泉大人来了。”
左翊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泉大人又是谁?依稀仿佛是她那个挂牌娘亲。
纳音又说:“既然你生意如此红火,我暂且就将你娘亲接到这里来,至于千岝那小子,你决定要怎么办?”
左翊装傻:“什么怎么办?”
纳音凛冽的眼神扫过来,意为,你觉得呢?
左翊马上赔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好,既然本人都不着急,我在旁边瞎操什么心呀,小十七那笨蛋若能找到这就说明与你缘分未了,若不能,便是我在旁推波助澜也不能推你到他身边。”
大约晚上的时候,纳音已将左泉接来,左翊还在想,纳音原先也不将她挂牌娘亲放在眼里,现在左一个泉大人,右一个泉大人的,令左翊鸡皮疙瘩起得十分的迅速。
所以当黑主开着一辆马车来时,纳音的脸像是放亮了一样,就像突然英气的脸,有了少女姿态,左翊就明了,品味真独特啊。
可是见黑主仍目不斜视,还见此事未成啊。纳音,遇到黑主这样的,就需要耐心啊,左翊掩面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