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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的时光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许少峰,许华已经是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了,许大亮升入拉萨中学读书。许少峰,许大亮各自的身材都长出一大截,比过去魁梧,健壮了。少峰与大亮的矛盾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光阴的飞转流逝而被冲淡,消失。少峰并没有因为生长在拉萨而少了北京人的气质。其实,北京与拉萨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北京,拉萨同为城市。一个人品质的形成,除了地域上的原因,他的内心,骨髓里的东西更是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而人的内心,也是在一点点的,潜移默化中变化的,也会受到外界的影响。大亮对少峰的态度,就是骨髓里的看不上。没有人去改变大亮,大亮继续保持着城市当中,低俗之人的状态。而少峰总是高姿态地忍耐大亮,少峰的内心也因此更加地强大了。
自治区党委,四年当中,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党委书记依旧是薛成刚,王志君依旧是区主席。中组部并没有把薛成刚调离,而把党委书记的位置让给王志君,中组部的意思是让薛成刚在担任一届自治区的党委书记。王志君任区党委书记的梦想,还要耐心等待。
值得一提的是,尼玛多吉已经不给许明辉当秘书了,去阿里地区任地委书记了。这是经过区党委研究之后任命的。薛成刚说:“当时考虑到许明辉刚从部队转业,不熟悉自治区人大的工作,才给配的专职秘书,现在没这个必要了。”尼玛多吉党性很强,又年轻,是个好苗子,薛成刚先让尼玛多吉到基层锻炼一下,以后还会让尼玛多吉回到自治区党委。也就是说,尼玛多吉到阿里任书记,只是一个过渡,以后在区党委这边,会有更高的职位让他去担任。尼玛多吉将来在自治区的政治舞台上,会有更大的做为。
赛马场上,一群少年自行举办的赛马会,几名骑手奔跑在操场上。许少峰,许大亮跑在了前头,看热闹的少年们在为大亮,少峰喊加深油。少峰策马扬鞭,已经超过许大亮。许大亮恶狠狠地:“臭小子,跑到我前面去了。”少峰怕大亮生气,临近终点时,放慢了速度,大亮第一个冲过终点。
少峰下马,轻抚马肚,走向马头,和马做眼神上的交流,大亮则继续奔跑,摇旗呐喊去了。
少峰很客气地对大亮说:“大亮哥,马儿是有灵性的,骑手要善待它,和它交朋友,骑手才能取得很好的成绩,你说,是吗?”
大亮否定说:“是个什么呀。”伙伴们也同样是一阵哄笑。
大亮提高声音说:“马就是人类的奴隶,要用鞭子鞭策它,抽打它,马才肯出力,选手才能拿到好的成绩。谁和它交流,就你能有这样的奇思妙想,有这样的奇谈怪论。”
兄弟的对话,体现着各自的性格,少峰的话就很人性化,客观化。而大亮的话却与之相反,与动物的本性背道而驰。
伙伴们都去迎合大亮的话了,少峰的脸胀得通红。
这天,许少峰,许大亮,许华来药王山玩。药王山西边的一处岩坎上,长着很深的草,在山坡的半山腰,却有大面积的格桑花绽放盛开。许华赞叹不已,呼叫着,蹦跳着,表现出喜欢的样子。许大亮袖子挽过胳膊肘,他要上山摘格桑花,送给妹妹。许华却犹豫起来,说:“大哥,山坡很陡,上去很危险的。”许华又表现出格桑花有没有都无所谓的表情。为妹妹摘格桑花,他是不能退缩的,尤其是在许少峰的面前,他更要表现出勇敢,顽强,不服输的斗志来。
许大亮撇开妹妹,往山上爬去。许少峰,许华在山下等候。确实艰险,他俩在山下盯着许大亮,怕大亮跌落下来。许大亮很快爬到半山坡,马上就要够着格桑花了。山上的沙石很松软,直往下掉渣,许大亮不敢大意了,小心往上攀爬。山上有一棵杂草,像小树一样,许大亮去抓它,许大亮刚一触碰到枝桠,一大窝的马蜂呼地飞起来,黑压压的一大片,像炸弹爆炸似的,许大亮捅着马蜂窝了。
蜂群像一块黑云向许大亮扑来,许大亮吓坏了,抱着脑袋就往坡下滚。马蜂并没有放过许大亮,紧紧跟随。有两只马蜂钻进许大亮的袖子里,狠狠地在许大亮的胳膊上叮了几口,许大亮的胳膊立刻就红肿起来,肿成小木棒那样粗,而且像火烧一样疼痛。
许大亮滚落到山下,连摔带叮,许大亮躺在地上,不动了,近似昏迷。胳膊肿胀的老高。许少峰,许华看到许大亮的伤势,许华已经略带哭腔,不知所措了。许少峰没有迟疑,背起许大亮往山下赶。许少峰是用浑身的力气来背许大亮的。
山下卫生所,医生给许大亮打了青霉素,许大亮已渐渐苏醒过来。医生说:“这个孩子也够命大的,要知道马蜂是能够把人叮死的。”
四年前,是许华山上采野花,崴了脚;这回是大亮山上捅马蜂窝,差点儿丢了性命。原因都是因为许华喜欢花草。回到家里,周琴把许华一顿数喽:“整天就知道花呀草的,把你的功课搞上去好不好。”
许华脸红地站到一边,低头不语了。
周琴说:“四年前,你山上采花,崴了脚,这回又让你大哥为你受了伤,你这孩子,能不能让大人省点心。”
不管怎么样,许大亮总算在妹妹这里买了一回好,但愿家里人从此以后改变对他的看法,能对他好一些,许大亮偷看妈妈和妹妹。至于许少峰,他才不会领少峰的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