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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已过,药王山上一片腊黄。许大亮,许少峰,许华在山上玩耍。在这山上,却也可以采上几朵不败的花草。他们正处在药王山的南缘,靠近拉萨河谷的地界。
三人走到一个悬崖的边缘,许大亮恶狠狠地说:“许华,爷爷就是在这儿被造反派推下去的。”许华并不介意过去的往事,她只想采到更多,更美的花,四处寻找着。许少峰听说过许大亮爷爷的事,今天又听到许大亮说爷爷是在这座山崖出的事,许少峰很想知道关于爷爷的,更多的事。但许少峰看到许华已经不在意此事了,少峰又不好问大亮太多,少峰只好帮助许华寻找花草去了。许大亮看到许华只热衷于山野花,愤愤地说:“没良心的东西。”
许华只顾了寻找花草,没有看脚底下,被树枝拌倒,跌下一个小缓波,脚崴伤了。许少峰赶紧奔过来,去看许华的脚伤。听到许华的喊叫,大亮也奔这边来了。大亮把少峰推到一边,俯下身去按揉许华的脚踝,还真像那么一回事,推揉了一阵,许华感到没那么疼了。但这只脚还是不敢撂地,更别说走路了。许大亮蹲下,让许华俯在自己背上,他要背妹妹下山。许大亮背着许华,许少峰跟在后面扶着许华。
许大亮说:“许华,以后有什么事,找大哥就行了,用不着这臭小子。”
许华说:“大哥,你别老是说少峰哥,别冲少峰哥耍横,少峰哥帮助我,也是一样的。”
许大亮说:“别老是少峰哥,少峰哥的,我听着别扭。”
许华说:“少峰哥哪里不好,你别扭什么呢。”
许大亮说:“许华,你要知道,在这个家里,咱俩是最近的,包括爸爸妈妈在内,都没有咱俩近,因为只有咱俩从小就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记住了,咱俩是最近的,只有大哥对你最好,别人哪行。”
许华噘起嘴,用手杵了许大亮一下。
许大亮接着说:“你看他那副不怀好意的样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他就是一个外来闯入者,来争抢咱们家的财产,分享本来是父母应该给予我们的东西,也就是爱。父母把爱,把温暖给他了,我们得到的就少了。”
许华无可奈何地:“少峰哥才不是你说得那样,他人很好啊。”
许大亮唾了一口,说:“好个屁。”
大亮说少峰的坏话,从来不顾及少峰在不在身边,这让少峰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许大亮背着许华,嘴里也没闲着,又说:“许华,还记得爷爷吗,小的时候,爷爷是多么的疼爱我们。”
许华把头,脸搁在许大亮的背上,没有言语。
许大亮说:“爷爷就是被造反派从那座山崖上推下去的,我恨死他们了。”
许华说:“都过去的事了,就不要提了。”
许大亮说:“他们凭什么害死我们的爷爷。马善人骑,人善人欺啊。妹妹,将来我一定要有钱,有权,当大官,看谁再敢欺负我们。”
晚饭后,许明辉来看望母亲,许明辉是从家里走到母亲这的。他边走边看沿途的风景,根本没有什么风景可看。上世纪70年代末,拉萨各方面建设都很萧条,街道上没有什么商铺。只有街边的杨树,柳树的枝条在秋风的吹拂下发出飒飒的声音。
母亲家里,母亲又给许明辉煮了一碗青稞面,许明辉趁热吃下。许明辉去望日渐苍老的母亲,母亲是慈祥的,也是坚强的。母亲和儿子坐在了一起,母亲把许明辉父亲去世的事详细说给许明辉。
许明辉父亲许谦是非常热爱西藏文化的。
上世纪60年代末,许谦把家从四川迁移到西藏。在四川老家,许谦是一个教书匠,他有了解中华各民族文化的愿望,他早就迷恋上了藏区的文化。
来到西藏后,许谦广泛地了解,涉猎西藏文化,西藏的各艺术门类。许谦跑遍了拉萨的乡村,城镇,做了很多的记载,收集的工作,如唐卡画,格萨尔王诗歌的收集。许大亮就是受许谦的影响,对唐卡画等西藏艺术有了兴趣。
许谦的工作是个人性的,艰难当然会不少;又逢文革期间,那时,哪允许有人去搞文化,艺术,思想上的工作。造反派时常阻挠许谦,对他的工作进行破坏,许谦的收集工作更加举步维艰。许谦的老伴因红卫兵的闯入而恐惧,惊慌。老伴出于对许谦的关心和爱护,阻止许谦停止收集,研究的工作。她说:“就是回老家种地,也比在西藏担惊受怕强。”可许谦对了解藏区文化艺术已近乎痴迷的程度,哪肯罢手。
这天,造反派们再次闯入许谦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