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不老仙
来人的功夫传波入耳，修为可算举世独尊，如此世间少有的绝代宗师，既然投靠了契丹甘愿任人驱使，真是无比的讽刺，殿里的诸位听清后，都动身出来想看看天尊的师弟，石台上的众人都被这音波震得七荤八素，站都站不稳，修为深厚的还能自持些，弱的就倒坐在地，天尊和道祖、衍老头三人各站在大殿石阶上，天尊开口道：“小师弟，为兄已出来了，怎么还不现身呀？”
“哈~哈，师兄，多年未见，别来无恙。”话音刚落，魑蠹老怪的面前，就突现了位儒生装扮老者，老者面如冠玉，乌丝轻笼着，罩有阴阳太极袍，来人拱手致意，道：“二师兄”。
“这人看起来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天尊的师弟呢？”“你看他，瘦瘦的，走起来也轻飘飘的，就像个病秧子，连道袍也是稀里古怪。”“按理说，天尊都九十高龄，器宇不凡非俗尘世人，你看对面来人，十足的市井之徒，看起来就恶心。”石台上众人舆论纷纷，都有说不完的话。
来人看着躁动不安的人群，嘴里嘀咕了几句，嘴角露出浅弯微笑，看来很有修养。
天尊冷哼了声，道：“小师弟，难道你已忘了教谕，如此行事你对得起师父吗？”来人挥手解释，道：“二师兄，你说哪里话，师弟我只是来凑个热闹，可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师兄不要动不动就拿戒律来教训我。”
“要不是你的召集，这些邪魔外道胆敢来此造次吗？你这样欲盖弥彰可有点自欺欺人啊，你还说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有人质问其来意，可谓开门见山的点明意图。
天尊也好言相劝，道：“小师弟，你莫要执迷不悟才是，如若放下恶行，到时悔之晚矣。”“师兄夸大了，师弟我可没做十恶不赦的祸事。”“如此之事，还不是罪大恶极吗？你如果还不悬崖勒马，那么就休怪为兄了，这次就把你擒回去，交予大师兄发落。”
来人苦笑不堪，道：“师兄呀，真是傻师兄，怎么到如今你依旧这么顽固，难道你还看不清形势吗？要想光大门楣可不是靠你守住祖业就行，还应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的中原已千疮百孔、难有作为了，你还不如另寻明主。”
天尊淡然说道：“你我同为师父门徒，应知顺从天道，而你却助纣为虐残害中原百姓，如此累累恶行你还百般狡辩，看来师弟你是入魔较深不能自拔矣。”
来人嘴脸恶狠骂道：“道虚子，你真以为凭你几句花言巧语，就能让我束手就擒吗？以前在师门里，我就对你十分厌恶，假仁假义道貌岸然的骗子，你欺骗得了师尊和师兄，可骗不了我，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早就得到了传承衣钵，怎么可能轮到你？”
“小师弟，怎到现在你还是执迷不悟，你可明白当初师尊为什么要我等入梦修行，就是要我们自省‘三我’，而你却执迷自我不放，师尊就是看清你劣性难除，所以才没选你为传承弟子，你怎可怨恨于我。”天尊淡然的解释道。
“呸，要不是你花言巧语取得师傅的欢心，你有什么资格继任宗位，你就是个窃取财物的小人，我也不想跟你计较，再说了，如今的我，成不成为宗位继承者也无足轻重，反正以后的武林，我说了算。”来人猖狂的说道，好似整个天下都要以他为尊，任何事物都不能违背他意愿，他就是主宰一切的神。
“小师弟，为兄好言相劝，你还是如此执着，莫到灾祸临身时，才幡然悔悟，那时为时已晚矣。”天尊苦口婆心良言好劝的说道。
“好啦，道虚子，我今日不是和你讲废话的，此次南归就是要一统武林，为可汗扫平中原做准备，你就省省心吧，看在往昔的情面上，我可以放过你们天山，如果你还在唧唧歪歪，就休怪我不客气。”来人厌烦的回道。
天尊深深的叹息，捏印道：“小师弟，为兄已尽责规劝，等会就休怪为兄要以大欺小，只有把你交由大师兄来发落，其中的是非曲直自然清楚。”
“怎么？你想和我动手，别忘了，当年在师门修道时，谁的悟性最高功力最深？那时你尚且不是我的对手，今日还敢和我较量，莫不是仗着祖师秘技就可以高枕无忧。”来人讥笑说出陈年旧事，就是想趁机羞辱于他。
回想起自己修道岁月，那时的自己心胸远大志向无边，想要成为玄宗主宰，就连师傅也是夸赞自己，那时的他，就是平平无奇的弟子，没有任何值得称扬的地方，二者相比，真可谓是皓月和萤虫，没什么可比的。
“天尊，勿要和他多言，此等恶贼，着实是需要清理，莫让他毁了千年清誉。”杜光庭郑然说道。
“也是，欺师灭祖的叛徒，早就应该处理，残害了我中原百姓，怎能让他逍遥法外？”谭老头性子急，可辨别是非的本领还是在的，决然不会听信对面的胡言乱语。
“噢，看来如今所谓的中原泰斗都在这里，那么这会，你们休想逃掉，我要把你们个个挫骨扬灰。”来人凶性毕露面色狰狞的说道。
“阎凯，尊师再此，你怎能视而不见？还不赶快来拜见下。”来人见欧阳旻时说道。
“是，尊主。徒儿拜见师尊。”“你，你这孽徒，老夫早就逐你出师门，你，你怎还有脸回来。”老爷子听到孽徒叫喊，本就怒气不平，此时还有脸面充好人，真是恬不知耻。
阎凯低头阴笑了下，道：“师尊，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今天下，契丹最为强盛，统一中原那是迟早的事，现在为可汗效力，到时还能光大门楣，要不然……”
“住口，你这畜生，枉我悉心栽培予你，到头来你却认贼作父，我们中原自有规矩，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老爷子指着齐凯骂道。
“好呀，我也想看看，师尊这些年有没有进步？”齐凯颇为兴奋，说话的语气极为刻薄。
来人再扫了遍眼前的诸位，叹气道：“中原武林竟凋零至此，可谓是苟延残喘，仅靠几位老不死的来支撑门面，真是可悲，可叹，看来是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你们这群老不死的，早就该逝去了，该把位子腾出来让我们来主导。”
“小师弟，为兄最后好言规劝，希望你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不然天罚降临，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道虚子，你省省吧，留点力气不然等会早早倒下，有失你天尊的风范，休要在这里胡说乱语。”
“看你如此食古不化，也好，让你见识下我的玄功，可惜师傅早已仙逝，没见到弟子扬威天下，着实可惜，可叹。”来人有点惋惜，也有点怨恨。
“呸，你这劣徒，还有脸面敢跟师傅相比，你差的远啦，你这点微末技量，也敢称不老仙。”谭老头实在是忍无可忍，恼怒的骂道。
“哦，不信吗？那么谁先来试试看，‘不老仙’这三个字，不是白叫的。”来人蔑视的看着对面说道。
“尊主，这群废物怎配跟您交手，交予我等便是，莫要玷污了你的手。”身后的来人自动请命喊道，
“尊主，廖羽请命，属下愿凭着三尺剑锋，就能荡平整个中原，扫除这群顽固不化之徒。”
“好，你让他们瞧瞧，契丹国神威不容藐视，顺便打磨下他们的锐气，你去吧。”
廖羽轻步走到中央，冲着对面喊道：“你们谁先上来送死，敢的，请上来。”人群里你推我让十分谦恭，可是选来选去愣是没人出来，持‘苍殒’的万椿还想再战，旁边的师弟赶紧拉住。
“哈~哈，道虚子，这就是你要匡扶的武林正义，你看看，他们个个缩头退尾，连堂堂男儿的身份都摒弃不顾，这样的人，怎敢称是修道之人，还口口声声说中原怎么，全是空话废话，是时候，要变天了。”尊主冷哼说道。
“妙哉，老道我愿同武士较量下，只是不知，这算不算以大欺小，莫要等会赢了，说老道依老欺弱，那老道可就当担不起喽。”纯阳真人作揖道。
“废话怎么那么多，就凭你这老儿，等会莫闪了腰，我堂堂契丹，难道还会像你们中原那般诡计多端、矢口否认吗？”廖羽自信满满的说道。
“那最好不过，老道可就失礼了。”说完走到前面，手里持有拂尘，面色平静心中无波，廖羽道：“小心了”，说完持剑迎面刺来，一剑化万光，迅捷似猿猴，快剑如闪电，说是迟那时快，眨眼间就到面前，千幻分光般的剑影罩向纯阳真人，纯阳真人右手持拂尘挥了挥，万千银丝便缠绕上剑影，叮当响声从交手处传来，整个石台上方都是来人的剑影，人影却从未在石台上现身。
经过几番交手后，廖羽趁着变招间隙突刺向纯阳真人的心胸，纯阳真人伸出左手，分出二指夹住剑尖，剑鸣声在指间嗡嗡响，廖羽使劲的往剑上运劲，可是没有任何效果，正准备抽剑后退，可是剑夹在手里抽不出来，左手忽然放在背后，从腰间拿出几块暗器朝对面扔去，纯阳真人松开手指，凌空接住放来的暗器，几块奇形怪状的飞针，纯阳真人一挥手，飞针全都没入石板，廖羽道：“好身手，接下来，再接招我的千鳞耀光剑。“
千鳞飘渺似流沙漫天，席卷流云吞吐寒光，廖羽一人瞬间就化为千人，每人持剑的姿态都不一样，有的是剑尖往上眺望日月，有的则是平川刺出荡平远野，奇怪的是，每种不同姿势的剑姿，都同时指向纯阳真人，万千剑气纵横在此，波光粼粼形态曼妙，纯阳真人临于剑阵之中，捏指说道：“虽号称千鳞，实质是徒有虚名尔，本是我中原遗失瑰宝，梆子只学其表而未得其髓，实乃买珠还椟之举，贻笑大方也。”
说完伸出左手直指上方，化掌成刀运劲破敌，劈开了上方的幻影，同时拂尘的末端点向前方，扑通声廖羽坠落在地，手里的长剑早已断碎，倒在地上的廖羽，失声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轻易的找到我的真身，这不是真的。”
“无量天尊，你的千鳞耀光剑已经虚实相生，实难分别出真假，可惜你遇到老道，老道曾经向创这套剑法的前辈请教过，其中的变化精髓，老道早已了然，莫说你才初步掌握，就算你功德圆满，老道还是能破阵制敌。”
廖羽心痛的倒在地上，没想到自己苦练多年的剑阵，瞬间就被对头破的干净利索，真是愧对师门呀！想到此处，廖羽心灰意冷抽出腰间的短刀，就要自行了断，尊主伸手点中短刀，短刀断成两截，廖羽抬头道：“尊主，廖羽有失所托，本就是该死之人，今朝受辱难于再回师门，请让我自行了断吧，不敢劳烦尊主大驾。”
尊主道：“如此不堪忍辱，往后怎能笑傲天下，韩信当年尚能忍胯下之辱，难道你比他还惨吗？”运用道家秘术传音入耳，本来迷糊的廖羽，经过这么叫喊，心里就清明起来，跪地道：“多谢尊主指点，廖羽明白。”
尊主道：“那好，你却退下。”廖羽退到身后，旁人给他吃下几颗药丸疗伤，纯阳真人道：“不知，还有那位要赐教的，尽请上来。”
对面默不出声，尊主道：“道友神通盖世，诸位晚辈恐难抵挡，也罢，那就要请邪主上去，走一番了。”
后面人群里走出位络腮老者，此人的头发多为赤色，面目也是狰狞许多，道：“尊主客气，当年一剑之仇，也是时该报了，纯阳子，你不会忘了吧。”
“你这魔头，当年饶你一命，你尚且不知悔改，今朝你还要继续为恶，难道就不怕天罚吗？如今老道这次饶你不得，誓要惩奸除恶替天行道，这次你也是插翅难逃。”说完拂尘重挥，道家罡气急剧外放，邪主见到后也是运功抵挡，修道之人，首先修自己的本源之气，待到三元圆满后，再修炼精化气，才能做到罡气外放，再深入一步就是练气养神，滋养其神才能神游九天，最后就是炼神合虚，羽化飞升得成大道。
此时的纯阳真人似乎已到练气养神的地步，罡气凝实气劲雄厚，对面的邪主周身演化出股柔弱气墙，护住周身要害，其功法不像是邪道，反而更像正宗玄功，究其缘由乃是他的行事风格，他似乎有两面性格，常常喜怒无常，动怒时血流成河尸骨成山，平静时温文尔雅谦虚有礼，往常他出没的地方，不是残忍弑杀就是风平浪静，两种极端性格在他的身上完美结合，因此他的武学修为也是正邪参半，功力也是日久精深，看他释放出的气墙，就知道他的修为深浅，阴里藏阳，刚中带柔，实难分辨出真假。
两人的无形罡气碰撞在一起，周围的天地，似是出现极大扭曲，碰撞的飓风从中央迸发，众人都被这股气推的往后，石台空出极大的地方，两人通过刚才的试手，对彼此都有了了解，下次的交手，那就是石破天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