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把胳膊伸出来。”秦梓英抬了抬下巴,示意安宁照他说的做,然后往他的小刀上涂抹了一些容器内的液体,拿在手中。
安宁乖乖的把胳膊伸了出来,然而意想不到的是,秦梓英马上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臂,力气之让他无法缩回去。他迅速的举起手中沾着液体的小刀,在安宁的皮肤上刻上第一刀。
“唔……”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差点喊了出来,但姑且还是忍住了……开什么玩笑,这种疼痛怎么可以跟打针比呢!
“啧……忍着点,打针你还躲……”秦梓英更加不耐烦了,仿佛现在进行的行为真的仅仅是打针而已,他面无表情的说着滑稽的话,又在安宁颤抖的胳膊上刻下一刀。
这便是在为安宁刻上刻纹,对于安宁来说是个很痛苦的过程,但那些一刀刀地伤口终究会成为与风变相对应的刻纹,也就是刚刚风变的刀身上显现出的刻纹。
他觉得时间过得十分漫长,手臂上正有灼热的痛感叫嚣着,而为了在秦梓英面前不出丑,安宁便一直忍着。这个痛苦又漫长的过程,就在安宁的忍耐中结束了。
后来,手臂上的刻纹终于完成了,那就是与风变相对应的,储存着武器的刻纹,平常不占空间,突发危险时也能马上使用,这的确十分便利……
——但是没有什么能比做手术不打麻药更可恶的事了。
……
在经历了一个月左右的训练后,他终于有所长进,姑且掌握了战斗的技巧,虽还不成熟,但自己不再那么弱了,真是太好了。
某天,黄昏时分。
关于吃饭的问题,大概是他这几天考虑的最多的问题了,由于自己不会做饭,再加上邻居的热情慷慨,使得他经常到隔壁去蹭饭……当然关于蹭饭这一点,华晨那小子没比自己少蹭一顿。
——真是嚣张,明明陈缇姐姐只是个普通人,不知道他们的事,竟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接近……他没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对自己邻居的称呼都变了,“陈缇姐姐”,真是亲近。
这是一个正常人都会有的烦恼,到底是要面子还是要饭……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到隔壁再蹭一顿饭。刚想起身,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而自己就是不愿去开门。
“咚咚——”敲门声传来,打断了安宁的思索,谁啊,这么烦……
“谁啊。”他懒得站起来去开门,依旧躺在沙发上开口问道。
“是我,梵敔。”门外的人报上自己的名字,屋内的安宁似乎也没有开门的打算,他依旧站在门外等待着里面的答复。
……啊,这家伙的声音,就算不报上名字他的听得出来,莫名一种不爽的感觉涌上心头,“有事吗?”他根本不打算开门。
门外的人沉默了一会,看来他也明白安宁不想开门这一点,这小子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哎,真是麻烦……但他并未因此生气,只是静静的说道,“我这有你需要的东西,赶紧给我开门。”
——需要的东西,是晚饭吗?
显然他的思维已经被饥饿占领了,没错,安宁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就是晚饭,他差点以为梵敔就是给自己送饭来的,心中顿时充满感激之情……然而仔细想想,便发现这不太可能,但他还是去开了门。
——如果他真的是来送饭的呢?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当然只有一点点。
然后便开了门。
啊,真让人失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梵敔那人畜无害的笑容,他看腻了,视线便向下转移,看着梵敔手中是不是又有什么,但实际空空如也,至少……他不是来送饭的。哎,真是太悲伤了。
没饭的话,就关门吧。
“哎呀,你是饿了吗?”梵敔用手挡住了他正想关上的门,又看到了他那愁眉苦脸的表情,他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的走进屋里,顺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没有晚饭,但我这里真的有你需要的东西,快过来。”
然后他便进屋到沙发上坐下,无奈,安宁关上门,看看他要说什么吧……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感觉这次谈话应该会费不少时间,而且梵敔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最重要的是,如果过了晚饭的时间,岂不是到隔壁蹭饭都难了吗?
……
坐在沙发上,只见梵敔从他的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张被叠成几层的纸,然后展开,那上面似乎记录着某些资料,也像是档案一类的东西,直觉告诉他,上面记录的信息,对他来说应该相当重要。
“这是什么?”他开口问道。
梵敔没有回答,只是把那张资料递到安宁面前,示意他自己看。他想要告诉安宁的一切信息,这张单薄的纸上都有。
安宁接过仔细浏览,这的确是一份个人档案,他的视线最先看到的是姓名那一栏,上面写着的三个大字:云幻柏。
他拿着档案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没错,这就是关于云幻柏的资料,是他寻找已久的信息。仔细阅读,上面记录着她一直在一个名为镇的地方居住生活,但却在去年的7月16日忽然失踪,直到现在依旧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十分慌张:梵敔帮他查到了云幻柏的现状,终于不用像无头苍蝇似的寻找了,然而现在已知的是,幻柏现在的状况十分不乐观,她失踪了,下落不明。不知道她遇到什么事,而最坏的情况……安宁已经不敢去想象了。
“这该怎么办……”他慌了,声线都开始颤抖,他想要为幻柏做点什么,但也在害怕,甚至不敢去直视“下落不明”这四个大字。奈何现实中的他,是软弱无力的。
“那你就去找她呗。”梵敔说。
这话如同一针强心剂,让他镇定下来冷静思考现状,现在的情况的确很糟糕,但还没有糟糕到不可挽救,云幻柏现在只是失踪,还没有确认死亡,只要她有一丝生的希望,他就要去寻找。
于是她冷静下来,重新浏览那份资料,那上面写得很详细,就连她失踪前的住址都写得清清楚楚。她似乎是一个人住,父母双亡,八年前搬到那里……八年前,那正是童年时自己与云幻柏分别的那年,这与记忆吻合,而小时候见过的幻柏的父母……
不行,他想不起来了,开始头疼,他赶紧接着读。
自从她失踪的时候,她所住的屋子便荒废了,现在没有人住在那里,依旧是个废屋。而她失踪前的最后一次,是被路人看到的,去年的7月15日晚上,她身边似乎还跟着一个身份不明的长发少女,而她们的样子,就像是在逃跑一样……像是在逃避某人的追赶。
……看来一年前失踪的时候,她似乎陷入了十分危险的状况啊,而那目击者看到的“身份不明的长发少女”也让安宁十分在意,无论如何,现在的问题已经十分严重:她已经失踪了整整一年了,一直没有找到,安宁明白,时隔一年,她生存的希望已经微乎其微……
安宁放下手中的资料,抬起头来静静的凝视着梵敔,他虽没说话,但也在用自己的眼神告诉对方:他要去找云幻柏。
“嗯,那你去吧,祝你好运。”梵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