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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替身

屋内的少年静静的站着,察觉到门口的安宁两人,那少年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少年的眼神尤其在安宁身上驻足,打量着,这让安宁多少觉得有些不安……而且他能看得出,那个少年的眼神似乎有些不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同时,安宁也打量着对方,看着那人的脸,越看越觉得眼熟……是错觉吗,还是因为光线太暗的缘故……

“过来,到这来。”少年忽然说道,转过身来朝他走了两步,指着屋里水池的正前方的那块地方,示意他站到这边来。

果然,不仅仅是脸,少年的声音听起来也很耳熟,自己大概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心中暗自揣测着,他按照对方的指示迈开脚步,走到指定的位置,而走近后,看清了那人的容貌,才猛地想起来,这是曾经救了自己一命的人。

“唔……是华晨吗?”安宁迟疑的开口问道。

他当然记得眼前的少年,这就是那位上次在幻境中救了自己一命的人,华晨。虽然他记性不好,但也不至于把一周前的事情忘记,更何况华晨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对于他的模样,自己还相当熟悉。不过仔细一看,华晨与两周前的他的模样,似乎有着些许的不同。

原本惹人注目的金色的头发,现在已经被染成了黑色,除此之外没有太大变化,他依旧扎着低马尾……这家伙不再金光闪闪的,他竟觉得有些不适应。

“是啊,好久不见啊。”就像是机械化的应答,他说话时的语气完全不像是旧友重聚。

虽说是好久不见,但实际上相隔的时间只有一周而已。他的语气波澜不惊,安宁出现在这里似乎并不令他吃惊,然而听得出,他淡定的语气中包含着些许的不悦。

“哎呀,别生气啊,”看到这气氛,梵敔尴尬的开口,他走过去拍了拍华晨的肩膀,“安宁来到这里也是迫不得已啊。”随后对华晨摆摆手示意道,“现在可以开始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屋子,站在角落处。

对于这种尴尬的气氛,安宁觉得有些懵懂,华晨这家伙,染个毛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他百思不得其解。

“好吧,那现在开始吧。”华晨有些无奈,又像是苦恼。

……

安宁按照另外两人所指示的那样,站在水池的正前方。

“接好了。”华晨扔了个东西过来,他慌乱的接到手中,那是一把锋利的小刀,给他这个作什么?“用这把刀,弄出血来,不用多,两滴就够。然后把血滴到水池里。”华晨指示道。

……唔,要弄出血来吗?安宁接过小刀,迟疑了一下。

犹豫了一瞬间,他没有开口回应,只是将小刀的刀刃按在自己的大拇指上,划出了一道口子,微小的伤口中便有血液缓缓渗出,他把手伸向前方,忍住细微的疼痛将血液滴在水池中。

那滴血融入到水中,只是一滴血液并没有把整个水池中的水染红,血滴产生的涟漪扩散在水面上,然后消失不见,水面又恢复平静。

接下来该怎么做?他正疑惑着,只见华晨站在水池的侧面,也缓缓地用一把匕首把自己的手臂割破,与仅流了几滴血的安宁不同,他的伤口中涌出了不少血液,大量洒入水池中。他缓缓蹲下,任由大量的血液染红水池中的水。

……流这么多血,不会有问题吗,安宁略带担忧的看着对方。

渐渐的,水池中的水被染成红色,颜色越来越深。华晨把手臂收了回来,简单处理了伤口,这时水池中的“血水”的颜色还在不断加深,尽管已经没有新的血液被洒进去,但那些血水的颜色渐渐变得与普通的血液无异……

妖异的红色倒映在安宁瞳孔中,看着这一池子的血,安宁感到莫名的心慌。

“华晨——”不知为何,梵敔忽然开口,却没说别的话。

“什么……”华晨有些懵懂的转头询问道。

“……”微笑,毫无征兆的。

“唔……”可恶,这是要干嘛呀……华晨心里暗暗骂道,要知道,在制作替身的过程中,最忌讳的就是别人的打扰,如果乱了心思,很可能会造成替身的异变……明明在这种紧张的时候,梵敔那家伙非要张嘴说话……所以他才厌恶那个家伙啊!

不过看来,这水池中的水还是很平静的流淌着,所以没有被打扰,应该没出什么差错,华晨想。然而在一旁的安宁,却不能理解这两人奇怪的交流。他仍是一脸茫然。

“以我血为引,附汝魂于俑,勒其速令现!”

这句命令的咒语一念出口,池中的红色血水便开始迅速凝聚,在水池的正中心凝聚成一个球状的血块,此时所有的血液全部凝聚在这血块中,周围的水又恢复为了透明色。

“唰——”忽然,那血块又像是爆炸了一样,其中的鲜红色猛地扩散开来,又一次把整个水池的颜色都染成了血液的深红色。不仅如此,水池中的血水,竟开始剧烈的沸腾起来,发出了“噗嗤”的声音,像是煮开了的水一样。

水池中突如其来的强烈活动把他吓了一跳,他慌张的后退两步,而另外两人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动静而受到什么影响,梵敔依旧是原来波澜不惊的表情,而华晨则是静静的注视着那水池中,里面似乎出现了什么东西。

没发生意外吗?安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看见了惊人的一幕:水中已经出现了某种东西,因为那些血水的沸腾,他没能看得清楚,只看见那是个人形的东西,像个人偶……这大概就是他们一直在制造的“替身”。

水池中的水依旧沸腾着,不过颜色正在渐渐变浅,同时,那人偶模样的东西,也变得越来越真实,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人。慢慢的,水的颜色完全褪去,而人偶也已经完成了,水池中正躺着的,是个与人类无异的,拥有生命的生物。

那便是“替身”,虽然它的长相和体型都与安宁无异,但它只是个人偶,不是人类。它的全身一丝不挂,就这样赤身裸体的躺在水中,意识昏迷,双眼紧闭。

这简直不可置信,他实际看到了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东西,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还存在一种诡异的违和感。他知道,这个替身,将会代替自己,成为老妈身边的安宁,它将会骗过身边的所有人,取代自己……

大约一分钟后,水中的替身忽然睁开眼睛,挺身坐了起来,他的眼睛空洞无神,笔直的看着正前方,尽管正前方什么都没有。它是活着的生命体,但却是没有灵魂的人偶。

“以操纵者之名,命令你成为此人的替身。”华晨看着它,开口命令道。

听到这个命令,“人偶”的眼神便不再那么空洞无神了,仿佛被赋予了灵魂一样,它知晓了自己的使命。前一秒还是一个空洞的人偶,下一秒便像个真正的人类,一举一动都像个人类,与安宁无异。

……替身制作完成。

安宁意识到,它将会完全成为自己的替身,活在那个原本属于他的世界中,而自己,大概会永远呆在这个虚诈世界,出生入死,或许,再也不会回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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