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散落在地上的冰渣,他忽然明白,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能够把敌人的火焰攻击化解,并且直接将其转化成了冰。
而站在一边手持利剑的少年,看到这幅情景,则是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不知为何,他的攻击凭空消失了……不,是被化解了,而且是用一种他闻所未闻的方式,竟然把火焰冻了起来。如果这小子真能化解攻击的话,不知道他还藏着什么招数……
要小心行事,他心中暗自琢磨着,后退两步,又再次抬起左手来,伸出手指,在空中圈点着,做出十分诡异的姿势,仿佛下一秒,手心中便会出现什么似的。
安宁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敌人,此时他哪幅诡异的姿势,莫名令他想起了几天前见到的一个人:那个伪装成云幻柏,并且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女孩。
为什么此时会想到她呢?强烈的不安感又一次爬上心头,不仅仅是因为此时危机的情况,更多的,是他渐渐意识到,在上一次的事件中,自己并不是单纯的被袭击者——他之所以被那个女孩盯上,绝不是因为巧合,那件事,并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不知为何,这两个人在发动攻击前作出的招式,十分相似,简直是如出一辙。
另一边,少年手上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下一秒,他的手中又一次凭空的出现了一团火焰,并且这一次的火球,看起来比之前的体积更大,攻击性也越强……看着那耀眼的火球,安宁慌张起来:自己虽然在上一次将它成功化解成冰块,但是这一次依旧有效吗?他感到不安。
是躲避还是正面接下?这样的火球有可能被化解吗,如果没被化解,他又该怎么办?他心里打起鼓来。而事实证明他根本没有犹豫的时间,那团骇人的火球以极快的速度冲来,然后毫不留情地扑在了他身上,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身体因为火球的冲击力而重心不稳,酿跄的后退两步后,预想中的火焰带来的灼热感并没有传来,低头一看,地上散落着大块的碎冰,看着这些冰块,安宁心中竟有了莫名的安全感,原来这种不知名的力量,真的在保护着自己。
“……”看着地上的冰,少年的神情更加严肃,他已经意识到,“火焰”对这个人来说是没用的……不,照眼前的情况来推断,大概只要是异能的攻击,都对这家伙不起作用……直接用剑砍过去吗?这倒是可行,不过在这之前,先用别的方法再试一次……
少年一语不发,神情显得阴沉了许多,他低着头向旁边走去,靠近墙壁。就在安宁对他这样的行为感到不解和警惕时,那少年忽然抬头,朝安宁做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是在宣告着即将发动的攻击,以及自己压倒性的强大……然后他把自己未持剑的左手轻轻贴在墙面上,然后深吸一口气,像是在酝酿着某种招式。
又是压倒性的战局,安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见墙壁上浮现出了火红色的,类似于雕刻在古代建筑上的某种花纹一样的纹理,从少年手掌下的那块墙面处缓缓浮现,紧接着,“花纹”开始朝着安宁所在的方向,依附着墙面延伸过来。
一开始,“花纹”延伸的速度是十分缓慢的延伸过来,然后便开始加速,“花纹”快速的顺着墙壁逐渐浮现,安宁慌张起来,他无处闪躲。仅用了几秒钟的时间,“花纹”便入侵到了安宁身边的墙壁上。
那花纹展现出一种妖艳的美丽,而安宁心中却警铃大作,离那东西远一点,躲远一点,心里的危机感喧嚣着,拼命的警告着自己。他后退两步,并未贴得太近,但在狭小的通道内,也没法太过远离墙壁……
“花纹”所散发出的火红色光芒更加耀眼,安宁的第一反应是捂住眼睛,光越来越强烈,下一秒就发生了令人惊悚的的事:蔓延着“花纹”的那部分墙壁,爆炸了……
那墙壁竟然就在安宁身边,猛地爆炸了。
“砰——”一声巨响传来,从旁边冲来的坚硬石块毫不留情地砸在身体上,这是一种像是冰雹打在身上一样的痛感。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自己弹飞了几米远。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浑身的骨头像是要散架了一样咯咯作响。更要命的是,耳边因为刚才的冲击波,造成了一种正体不明的嗡嗡声,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要聋了也说不定……
天哪,这样的如同虐待一般的厮杀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会就这么死在这里……
“咳……咳……”浓浓的烟雾中,他被冲击造成的灰尘咳得说不出话来。难受之余,他还是艰难的睁开眼警惕着对方。一眨眼的功夫,他甚至没看清那少年的身影,便瞥到了眼角闪过的锋利的剑刃,还有剑身上闪过的寒光。
一阵冷风袭来,安宁睁开眼睛,便感觉到了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寒冷的,有金属质感的某样东西,那正是对面那少年手中拿着的利剑。
糟糕!这次差一点就要成为剑下亡魂了,此时此刻,只要那少年的剑再往左侧偏离几毫米,安宁大概就会被割破动脉而死……啊,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但少年并没有马上杀死安宁,不是因为他想对后者手下留下。他忽然抬起头,眼神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之物一样,略带惊讶。因为他看到了远处走来的人,这才使他犹豫了一秒钟,然而就是因为这一秒钟,安宁的小命才得以保住。
“蹬——蹬——”脚步声隐藏在嘈杂的声音中,从远处走来的那人是个青年,但安宁此时正背对着,所以只听到了声音,他只知道现在,又有一个人来到了这个“战场”,并且很可能是个不速之客。
突然出现的这人,是敌是友?或者是这里的幸存者?安宁不知道,但他觉得,这个人也许能扭转这个对自己压倒性不利的形势。
“到此为止吧。”那人说道。这个声音是个略带沧桑的男人声音。语气中并未带着警告的意味,甚至不夹杂丝毫感情,像是在静静的诉说着事实,又像是在面无表情的讲故事,“到此为止吧,魏琚。”那青年又重复了一遍。
魏琚,便是那少年的名字,他与刚刚走来的这个青年是互相认识的,虽然关系并不友好,但在战场上,好歹也能避让三分。
“既然你都来了,那我也差不多该退场了。”少年识相的把剑收回,但听得出,他的语气中含着不甘心。“但是,这件事当然不算完,你们最好把他藏好了。”他说出令安宁不明所以的话。
不过对于安宁来说,能够得救,便是他今天最大的幸运了。
少年收起剑,转身,刚走了两步,然后便突兀的停下来,开口说道,“魏琚,这是我的名字。给我记住了……”说完,便离开这里,消失在了另外二人的视线中。
安宁看到要杀死自己的人走远,心中的感情复杂,他暂时离开了危险,暂时不用被莫名的追杀了,可是看看倒在一边地面上的老妈,她还流着血……
得救她才行……他撑起自己疲惫受伤的身体,艰难的向她走去,他想背起安雪然后带着她离开这里,可是以他目前的体力看,能不能独自一人出去都是个问题。
身体无力,累,这是累的感觉吗?他感觉自己现在连站起来都难。
看着安宁这样艰难的步伐,一旁的青年则始终一言不发,竟有种坐看好戏的冷漠气场,他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的围观着,但他的沉默却更能彰显他的存在,让安宁无法无视。
要不要向这青年求救?
当然,他并不愿恳求别人,因为那种低三下四的感觉总让他感到十分糟糕,甚至是厌恶,但此时他还是选择求救,这关系到老妈的性命,“能不能帮我……帮我把我妈妈送到医院去?”
这不是什么令人为难的请求,仅仅是送到医院而已,那青年显然绰绰有余,但回答安宁的,只有青年的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