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公公走后水迌皇并未让跪于地上的六名御医起身,而他们也深知眼前的帝皇是绝对不会轻饶他们的。
果然,水迌皇在崔公公走后没多久便将视线从子离身上转移到了他们身上,即使他还没有启口,单单用淡漠的目光睨他们一眼就好似要将他们凌迟一般,压迫感从头顶席卷而来。
“这两支箭若不能从她体内取出,你们也都不用继续留在宫中了!”他总是那么淡漠,话语无波无澜却让人心神难安。
“皇上饶命!”太医院院首匍匐与地,为自己也为其他五人向着坐于榻上的帝皇求饶。
“若今日是朕受了这等伤,你们岂不是也要看着朕死于这种小伤之下?”
“微臣惶恐!皇上恕罪!”众人闻言更是惧怕,头低得不能再低,恨不得自己的身体能透过这冰冷的大理石地面逃离这里。
帝皇缓缓起身,天子的高贵及浑然天成的霸气渐渐逼近地上的六人,居高临下再道:“有功要赏,有过要罚,而你们……”
“皇上、皇上饶命,微臣已是尽力!言姑娘的箭伤靠近心脉,若是断然将身上的箭取出定会伤及心脉引发血崩,到时就连大罗神仙亦是无法救她啊!”院首李忠德急声出口解释,他很怕自己再晚一秒便会得到帝皇的斩杀命令。
“在下倒很想试试从大罗神仙手中将此人救回!”李院首的话语刚落,水迌皇还未启口殿外却响起了另一男人的嗓音。桀骜不羁的嗓音骤然在殿外响起,殿内众人即使还没见到来人的面容却已是知道他是何人了。如此大胆,如此狂妄的男人也就只有这水迌帝皇的好兄弟欧阳旭了。
水迌皇抬眸看着殿门口的男人身形逼近,红唇渐渐扬起,魅惑的俊颜藏不住他身上散发而出的冷然。
男人走到水迌皇面前同样邪魅扬唇,银色麒麟锦袍干净飘逸,眼若桃花,目似朗星,清秀的脸庞上五官分明,俨然是一副人间绝色男子的好皮相。
“朕要她活着!”水迌皇敛起刚才的喜色对着绝色男人说着。
欧阳旭毫不畏惧眼前帝皇的风云变化,对上他的眸光时也只是懒懒一笑向着龙榻走去。
“她就是言相之女?”欧阳旭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子离问着。
“还不动手?”水迌皇冷声启口,视线也落在了子离身上。
欧阳旭抿唇一笑:“既然我来了,他们也该散了吧!”他睨了一眼地上的六名御医,又将视线移到水迌皇身上无惧问着,虽然他不喜欢多管闲事救人性命,不过也不喜欢见到众人在他面前露出临死前的狰狞模样。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众人纷纷启口求饶,嗓音低哑颤抖。
“退下!”水迌皇不再多加理会那些废物,而今他看重的是榻上的子离能否活着,自己的计划又是否可以继续下去。
“谢皇上!”六人异口同声重重叩首言谢,随之快速起身离殿,他们很怕眼前的帝皇突然改变主意再次让他们身首异处。
欧阳旭见那些平日自命不凡的太医落荒而逃时眼中闪过鄙夷,收起视线后坐于榻边俯身而下,白净的手堪比女子的柔荑,而他的俊脸亦是在渐渐靠近子离失血的容颜。
“你作何?”水迌皇顿时启口问着。
欧阳旭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他轻柔扶起榻上的子离平静回道:“不将她的衣服脱了我要如何检查她的伤口?”话落,染血的衣裳被他脱落扔在了地上,而她雪白的身体乍然呈现在他们两人眼前,利箭穿过身体,水色肚兜亦是被刺破,血早已染红全身,肚兜上的同色牡丹被血染红,像极了御花园中盛开娇艳的富贵花儿。
两人看着失去所有知觉的子离脸色不比刚才,就连总是玩世不恭的欧阳旭此刻也变得严肃起来。
“住手!”水迌皇骤然启声,不得不阻止欧阳旭接下来的动作。
“怎么?”他瞥首看着拧眉冷脸的水迌皇,修长的手指仍旧捏着子离身后系紧肚兜的两根丝带,只要他轻轻一拉,子离胸前的春光定会全都览露无遗。
“告诉朕你接下来要怎么做?”水迌皇冷眸直视欧阳旭,话语比起刚才又冷下几分。
欧阳旭见水迌皇难得露出眼下的神情已是邪魅扬唇,桃花眼眸闪动奕光玩味问道:“你在意她?”
“朕不喜欢重复说一句话!”
欧阳旭笑意更深,不但不怕眼前的帝皇,反倒笑起他来:“景辰,你该不会在介意我看她的身体吧?”他直呼帝皇名讳,全然无视帝皇脸色的沉冷。
“你的话太多了!”水迌皇话音冰冷,黑瞳变得深邃起来。
欧阳旭耸肩浅笑一脸纨绔模样,轻扶着子离的雪白香肩缓缓起身,话语徒然变得客气道:“既然皇上纡尊降贵想要亲自为她上药,在下定不敢有违皇命!”既然有人愿意代劳这等染血差事他又何乐不为呢?
“废话少说!”水迌皇睨了一眼话中有话的欧阳旭,俊挺的身形已是坐在了子离旁边,厚实的大掌覆上她的双肩,取而代之欧阳旭的搀扶。
待欧阳旭起身背对着他们后他才解开了子离身上仅有的一件染血兜兜,一直隐藏在单薄衣料下的诱人春光乍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亦是在这时欧阳旭的眼角瞟了一眼地上的衣物,嘴角扬起的笑多了几分暧昧。
“皇上可有看够?”欧阳旭忍不住开起他玩笑来,覆手于后的身影伟岸欣长。
“接下来要如何?”水迌皇眸光一沉,有意避开了子离胸前的诱惑,嗓音依旧冷情无波。
“在伤口处散上紫釉草,将箭尖折断从她身后取出,取箭同时封住她身上六大要穴护住心脉,最后用清水擦拭她的伤口包扎便可。”欧阳旭幽幽说着,于此同时身后的帝皇已是开始那么做了,啪啪两声染血箭尖被他折断扔在了地上,清亮的金属声顿时响起又顷刻消失,帝皇下手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沓,只是在他准备取出羽箭时手上的动作却稍稍顿了顿。他看着子离右胸下穿身而过的断箭以及接近左胸口的另一支羽箭时,冷眸中有着不为人知的晶亮闪过。
他将她身后长及腰际的青丝揽至她的身前,乌墨透亮的秀发遮盖住了她胸前的圆润饱满,温暖的大掌揽上她的腰腹让她的螓首靠着自己的肩头,在拔箭的那一刻他看了一眼子离的侧脸,身后握着箭身的手徒然用力。
“啊!”一声痛呼骤然响起,一直紧闭的双眼亦是在这一刻睁开。
子离惯性紧抓着自己腰腹上的那只有力臂膀,纤长的指甲陷入帝皇臂膀的肉中,细长的黛眉因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深深皱在了一起。
欧阳旭在听到子离的叫唤声时也猛然转身,看着子离因疼痛而扭曲的容颜,俊颜上已是没了方才的惬意与不羁。
“动作快!”欧阳旭急声说着,迈步上前在子离前身封住了她体内的六大要穴,而扶着她的水迌皇则蹙着一双剑眉将另一支断箭快速从她身后拔出。顿时,血如泉眼中的泉水不断涌出,将她的雪白肌肤全都染红,更是将早已染湿的龙榻浸染的更加嫣红,一时间伏月殿中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道。
子离急急喘息想要减轻席卷全身的痛楚,身体亦是轻颤着,额间、颈项不断溢出冷汗混合着身体上的血水滑落,粘湿了身旁帝皇的一身清爽龙袍。
她双眸睁大看着自己眼前的男人,白若雪的面色显得她是如此的孱弱不堪,可是那双不服输的倔强眼睛却死死盯着欧阳旭,令他一时呆愣起来。
处在疼痛中的子离并未发觉自己上身赤果,眼下她所看见的只有这个银袍男人。
紧握着水迌皇手臂的素手缓缓松开向着欧阳旭伸去,微微颤抖的纤掌一直在坚持着,她希望能够触碰到眼前的银袍男人,一如小时候她所认识的那位银袍少年。
“逆风!”她只是稍稍动了动干裂的唇瓣,喉间并未发出一丝声音,一直在坚持的手终是没能如愿的碰到他。软下的身体向着水迌皇的胸膛靠去,遮掩她胸前的青丝散开,隐约可见的春色便暴露在了他们两人眼前。
欧阳旭并非纯情少年,女子身体他自是见过,可如此唐突的看着子离的玉体时他反倒显得有些尴尬,遂轻咳一声自觉瞥首回避。
一旁轻搂着子离的水迌皇亦是知道他的异样是何事引起,虽未再启口却也有意将自己宽大的衣袖遮挡她胸前的粉白诱人。一直给人冷情感觉的帝皇今日很是奇怪,不但处处护着子离的身体,更是第一次如此耐心的为她上药、包扎,所有过程全都是他一人所为。
子离的伤口包扎好后,水迌皇抱着她离开了伏月殿,并将她安置在了九王爷的幽兰阁中。
幽兰阁
雅致的宫殿不同与别处,这里所有摆设布置都是以清雅兰花为主,为此不难看出居住在此的九王爷单单对兰花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