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不吵你了,你不吃,那我也陪你再躺一会儿好了。”水浛长臂一伸,又把她揽到怀里,于是黛玉继续睡觉,水浛却看着她美丽的睡颜再也无法平静。于是低下头,轻轻的吻着她的睫毛,鼻子,然后是樱唇……
“唔……讨厌……走开啦!”黛玉闭着眼睛,抬手推着他的脸,却被他握住。
“这会儿让我走开,你还不如杀了我。”水浛说着,又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继续吻着,一路向下。
此时的黛玉再也没有力气将其推开,因为她根本就成了一池春水。
阵阵奇香在屋子里慢慢散开……
屋子里已经完全的暗下来,终于从床上下来,披着一件宫绸中衣,衣带散开着,腰间大红汗巾子系着一条送花色的裤子,趿上鞋子,去那边紫檀木的架子上将黑红双层的遮布掀开,屋子里便亮起了淡淡的清辉,——原来那紫檀木架子上是水浛当初送给黛玉的那颗霄寒珠。
“什么时辰了?”黛玉亦坐起身来,抬手穿上衣裳。
“酉时三刻了。咱们不吃饭,丫头们也该饿了。”水浛笑笑,又拿了黛玉的衣裳来,披在她的身上。
“嗯,我也饿了。”黛玉说着,便将外衣穿上,对外边喊了一声:“浅桃,去传饭来。”
“是。”浅桃早就等在门口,因未听见吩咐,自然不敢进去。
轻荷淡菊二人进来伺候黛玉起床,水浛早就披上衣裳出去。
简单的饭菜,摆了一小桌子,两个丫头慢慢的抬了进来,放在东里间的炕上。水浛先走过去看时,却是六个家常菜,四个精致小咸菜,一大碗胭脂米粥,一大碗玉泉山的碧粳米饭。
“恩,菜还不错,怎么只有米饭和粥?”水浛看了看边上的丫头,皱着眉头问道。
“我让她们这样准备的,你整日价吃肉,也该净一下肠胃。”黛玉从那边过来,拉着水浛入座。
“今儿什么日子,你要我吃斋?”水浛说完这句话便后悔了,原来他这段时间总是忙,竟然忘了这日是当初自家被抄家灭门的日子。于是忙收了笑容,对这黛玉一抱拳,“多谢娘子。”
“算啦,我原也是怕你伤心,才未提及,来,吃饭吧。”黛玉说着,亲手给他盛了一碗粥。
饭后,夫妇二人皆没了睡意,于是黛玉拿了件披风,便邀水浛一起去花园走走。
此时暮春时节,园子里的诸多娇花大部分都已经凋零,唯有荼蘼花依然艳丽的开着。
黛玉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看着月光下朦胧的荼蘼花,禁不住轻声吟道:“谢了荼蘼春事休。无多花片子,缀枝头。”
“都说这荼蘼花谢之后,春天也就尽了,如今玉儿又要惆怅了。”水浛抬手折了一朵小花,拈在指间,轻轻的嗅了嗅,放在手中把玩。
“人家都说,这荼蘼花其实是开在女子前生来世的彼岸花。”黛玉转头看着幽径两旁的花架,轻声说道。
“为何有这样的说法?”
“古人云:开到荼靡花事了,这原是说荼蘼花开在花季的最后,等到这花谢了,那么一年的花事也将终结,但往更深一层想一想,一个女子,若是到了花开荼蘼的时候,尚情事未定,可不就等于一生的青春年华已经过去?”黛玉看着满园盛开的荼蘼,轻声叹道。
“你又在想紫鹃了吧?”
“其实都是我误了她。”黛玉点点头,想紫鹃这一生若是只这样虚度,未免也太凄冷孤寂了些,于是又动了接她回来的念头。
“不是你误了她,是她自己误了自己。她总是想着,你我之间原是跟那些俗人一样,把个把丫头收个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岂知道我眼睛里揉不下沙子,绝不做那样的事情。所以她便伤了心,决定一生不嫁。”水浛想起从南边回来时,路过姑苏,黛玉顺便回家探望林如海的时候,问起了紫鹃的心事,却听得她终生不嫁的誓言。
“人一旦认定一件事情,就很难改变。”黛玉摇头,将水浛手中的荼蘼花拿过来,咧了咧嘴,可怜的花儿已经被水浛的手给捏的不像样子。
“那是她还没有遇到一个她真正喜欢的人。”水浛笑笑,“如果遇到了,我若说收她进房,她还不得上吊服毒啊?”
“你又闲扯,她满心里都是那些规矩方圆,又怎会轻易地喜欢上人?哎!终究是贾府害了她。”
“可贾府已经抄了。”水浛摇头,“或许,等那个贾宝玉回来……”
“算了,别说了,越说越说出好的来了,难道好好地紫鹃,非要嫁给那样的人?我倒是喜欢雪雁和雁无痕两个,倒也般配。”
“不是每个人都有好造化。”水浛摇摇头,此刻的他又想起了慕螓,那个甘愿舍弃一切为父亲守陵的女子。
“你在想慕姑姑?”
“是啊。”水浛长叹一声,抬头望着中天的明月,“她真的好可怜。”
“慕姑姑其实很幸福,无论如何,她心中有她爱的人。”黛玉笑笑,将手中的荼蘼花放开,轻风吹来,花瓣随风而去,渐渐的隐入夜色之中。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满眼的绿,白色的云团在蓝天碧草间悠哉飘荡。辽阔的疆域之中狂奔的矫健的骏马,踏着清澈的泉水和美丽的野花,还有远处摇曳的芦苇飞翔的天鹅,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美好,让那一匹白色骏马背上一双儿女慢慢的沉醉。
“浛,慢一点,我要看看那边的天鹅。”黛玉和水浛同乘一骑,纵马驰骋,黛玉的手紧紧地拉着马儿的缰绳,和身后的水浛说这话。
“好啊,玉儿要看天鹅,咱们去湖边看。”水浛一拉马儿的缰绳,骏马便调换方向,往那边芦苇丛奔去。
“极目青天日渐高,玉龙盘曲自妖娆。无边绿翠凭羊牧,一马飞歌醉碧宵。浛,这种生活,我好喜欢。”黛玉往后靠着,依在水浛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身体内散发出来的热量,那样灼热,灼热中带着一种让人兴奋的气息。
“恩,一马飞歌醉碧霄。我喜欢这句。”水浛笑笑,将马儿的速度放慢,然后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揽着黛玉的腰,下巴正好贴在她的耳边,说话呼出的热气,痒的她一边摇头,一边笑着。
“你看,天鹅!”黛玉伸手指着前面明镜蔚蓝的湖面,上面正有几只天鹅在水中嬉戏,洁白的天鹅映在碧波之中,让人耳目一新,心旷神怡。
“玉儿,你知道吗?天鹅一生严守一夫一妻制,若一方死亡,另一方则不食不眠,一意殉情。所以,天鹅在草原上,被视为忠诚和永恒爱情的象征。人们常常以天鹅比喻忠贞不渝的爱情。”水浛看着湖水中嬉戏的天鹅,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换成了一脸的庄重。
“恩,书上有记载,自古以来,人们都以鸳鸯比喻连理双飞,殊不知天鹅比鸳鸯还要忠贞。”
“玉儿,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做夫妻,好不好?”水浛一下子想起离京时水溶曾经说过的话,心中便有着一种莫名的惊慌,好像自己虽然赢了这一生,而来世却要输给水溶似的。
“来生?不知我还会不会降生到这个世界。”黛玉笑笑,看着遥远的天际,白云低低的在空中飘浮,碧蓝的天空下隐约可见那银白的雪川,来生太渺茫了,还是好好地把握今世吧。
“玉儿你看,那一对天鹅。”百里冰川指着水面上一对飞翔的天鹅,高兴地说道,“你猜,他们会飞向哪里?”
“不知道,不如,咱们跟去看看?”黛玉玩性大发,高兴地说道。
“跟去?好啊。正好试试我们的内力。”水浛说着,将手中马儿的缰绳松开,在马儿的屁股上拍了拍,然后和黛玉一起腾身而起,一双白色的身影在蓝天上展开美丽的花朵,宛若出水双生莲一般,宁静而美丽。
那一双双天鹅似乎也惊艳于这清绝的身影,并不急于飞翔,而是在水面上徘徊着。
“呵呵,它们不怕咱们呢。”
“天鹅也极有灵性,和你的小金相比,我更喜欢这成双成对的白天鹅。”水浛笑笑,拉着黛玉的手,在湖水中的石块上轻点一下,又腾身跃起,跟着那天鹅在空中盘旋。
天鹅似乎明白了二人的心意,于是一展双翅,“嘎”的一声飞往远方。
“浛,走。跟上它们!”黛玉指指天鹅飞去的方向,二人一同暗运内力,身形飘起,便跟着天鹅往远处飞去。
那一对白天鹅,似乎有着超常的体力,只是向着远处的雪山,尽力的飞去,而水浛和黛玉,也一心要与那天鹅比个高低一般,暗运内力紧紧相随。
不知飞出了多远,但觉得扑面而来的风越来越冷,饶是水浛和黛玉有内力护体,但也感到有几分寒意,水浛看看黛玉,轻声问道:“玉儿,还跟不跟?”
“跟,这一对天鹅好古怪。”黛玉盯着前面飞飞停停的天鹅,镇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