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押了暗香楼主出的洞来,外面打斗也已结束。只见大水一退,满地刀兵器械,除了洞壁,竟无插足之地。
黛玉又按照阮辰逸的图纸,带了众人一一对应关掉了里面的暗器机关,免得误伤官兵,粮草器械均做了登记,并获得了烈焰堂不少烈焰霹雳弹,自令人装箱带了出来。
此战暗香楼全军覆没,出的洞来已经是太阳西下时分,阳光斜扑在水面上,金光闪闪。水浛命外面军士进洞清扫干净,封了山洞,派了岗哨在外围封山。死者均入土为安,暗香楼的刨了大坑一并葬了。殉职的官兵自是厚葬另有林家拿出安抚抚恤金,扬州官军无不暗誓誓死效忠英亲王感恩林家自是后话不说。
水浛令文墨轩他们把暗香楼主、沙土堂主方荣轩、青木堂主端木成及左右护法、烈焰堂主炎彬及手下一干、金星堂正副主空苍山、空苍劲废了武功用铁索穿了琵琶骨下了扬州官府大牢各自关押,给空苍山断臂负了伤药。端木佳虽被曲玉澜伤了,却不碍性命被带元虚道长到大明寺后山养伤调理。
是夜,扬州百姓得知朝廷官府在附近山水间开战一天,剿灭掉了一个暗通倭寇的偌大暗杀帮派,无不点灯燃炮欢庆。
官营水寨,黛玉自是派林家送去成车的酒水,牛羊猪肉犒赏三军。
这边水浛等众人回来短暂休息各自梳洗后,林如海早就以钦差的名义安排好了酒宴在扬州府内,帅了一干官员等候为英亲王他们接风庆功。
只见扬州城内外一夜灯火通亮,烟花四放,鞭炮声不断,竟如过年一般热闹。
西湖边上一个小寺院内,宫泽惠子看着夜空中一朵朵绽放的烟花,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身宽大的缁衣掩饰不住她窈窕的身姿,一头长发顺滑的飘在身后,手中一把剪刀,在秀发上比划了又比划,始终舍不得剪下去,但想想又实在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终于下定了决心,正要剪下去的时候,突然空中飞过一粒小石子,将她手中的剪刀打落。
“谁?!”宫泽惠子转身,看着黑影中飘过来的一个银白色衣衫的男子,不禁倒在地上,哭了起来。
“惠子,起来。”文墨轩在宫泽惠子身边蹲下身子,将她慢慢的拉起,然后抱在怀里。
“他们……”
“除了死的,全都在扬州的大牢里,不日便要押解进京。”
“我想去看看……”
“别去了,我已经做主,寻了一个女尸,顶替了你的名字,报了死亡。”文墨轩把她拥在怀中,“从此以后,你和东洋帝国,再也没有任何牵连。”
不管扬州城里如何庆功且表水溶和雁无痕,月无双等人,带着两千锦衣卫秘密启程押送粮草北上,一路上日夜兼程不敢休息,十多日便到了京都。京城中的梅无香和冯紫英二人早就得到消息,二人会同卫若兰带着官兵提前三天派人收拾粮库,在城外迎候。
皇上銮驾于半夜时分浩浩荡荡的进京,丝毫不惊扰城中百姓。第二日早朝,便收到了水浛等人一举捣毁暗香楼的消息,水浛还把所缴获的物资列了一个详细的清单,一并呈皇上御览。
水溶见里面还有煤炭,火药等物资,又生气,又后怕。
惜春将近临盆,因为水溶不在京城,她不敢离开太极殿,以防不测,如今水溶回来了,京都城防加重,皇宫里的侍卫也加了一倍,如今她便可以安心的般回她的蔼霞宫,晚间水溶过来,二人相对而坐,用了晚膳,惜春因笑问:“听说林姐姐如今也是一身的武功,实在了不起。”
“是啊,全是机缘巧合,不过她如今的武功不在我和英亲王之下,只是作战经验还少,但以她的聪明才分,用不了几日,便可称武林高手了。”水溶笑笑,又看看惜春的肚子,因问道,“怎么还没动静?按照太医推算的日子,可早就该生了。”
“人家都说,‘懒丫头,懒丫头’,她总是不出来,一定是个丫头了。”惜春看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笑道。
“丫头也好,若真的是个丫头,就像你一样娴静,难道不好吗?”水溶笑笑,脸上多少带着一丝失望,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男人的心底里总有一点重男轻女的念头。
“哎,若是生个丫头,我什么也不盼,只盼着她能跟林姐姐一个品格儿,就好了。”惜春笑笑,转头看着地上大铜鼎里冒着的白烟。
“瞧你说的。”水溶听了这话,心中一怔,看着惜春眼睛里落寞的眼神,便明白了她这话的原因所在,“这次朕南下,也不单单是她的原因,暗香楼这个组织,已经在天朝扎根很多年,但朕却对它毫不了解,我半路途中,他们竟然还敢暗杀朕。你说朕能就这样甘心的坐在这宫里等着吗?”
“皇上……臣妾又没说什么,瞧皇上怎么急了?”惜春笑笑,转头看着水溶,“再说了,臣妾即使要吃醋,也要跟后宫这么多妃嫔争啊,无缘无故的跟林姐姐争什么。”
“呵呵,这话倒是……”水溶亦笑笑,又道,“天色不早了,咱们睡吧。”
“皇上头一天回来,臣妾这里也刚搬过来,色色都不齐备,不如请皇上去别的姐妹处歇息,等明儿臣妾里里外外收拾妥当了,皇上再来。”
“你呀……”水溶摇摇头,“又往外赶我,看来我真的是没人要的了。”
“你去凤藻宫嘛,锦嫔妹妹也有了身孕,虽然晚两个月,但皇上也别冷落了她。”
“你呀,如今竟然有些六宫之首的意思了,明儿我就升你做贵妃,替朕打理后宫。”水溶说笑着,便起身离去,临走之前又嘱咐惜春早些休息。
李纹对皇上的到来感到十分的惊讶,因为她已经得到消息,说皇上今晚在蔼霞宫进的晚膳,晚上自然就歇息在那里了,论品级,后宫一众妃嫔都没有熹妃的分位高,况且她即将临产,皇上陪陪她也是应当的,所以此时她已经换了衣服准备歇息,却听外边公公高声道:“皇上驾到!”
于是忙从床上坐起来,宫女岫玉扶着她,慢慢的到宫门口,正要跪下去,却被水溶一把拉住。
“纹儿不要跪了,身子要紧。”水溶拉着李纹的手,和她一起步入内间,又笑道,“朕刚回来,自然是要先去看看熹妃,可她非要朕今晚来看看你,这段日子,你怎么样?”
“臣妾谢皇上关心,臣妾很好,孩子也很好。”李纹幸福的笑着,坐在水溶身边,她从小家教使然,对任何事情都持着淡然的态度,从不与人去争什么,因此心中也没什么嫉恨,没什么惆怅。水溶就是喜欢她这一点,因为如今他作为皇上,想要的便是一个安静的后宫,不喜欢那些争风吃醋的事情闹得鸡犬不宁,所以很多心思不正的女子,只要他有察觉,不管相貌如何,才艺如何,一律无视。
当晚水溶在李纹的凤藻宫中歇息,第二日一早便去早朝。李纹起身后去蔼霞宫给惜春请安,进门时便听见里面乱糟糟的,宫女太监们来来回回的忙活,李纹忙问怎么回事,一个小太监说:“熹妃娘娘要生了。”
“这孩子,还真会挑日子,皇上刚回来,他就要出来了。”李纹笑着,要进去看看,却被身后的嬷嬷给拦下。
“嫔主子,咱们还是别进去了,省的您看见了紧张,回头自己生的时候,又害怕了。”
“啊?这样啊?”李纹不解的看看嬷嬷,还未接着说话,便听见里面惜春一声惨叫,于是忙捂着胸口,惊道,“会这么痛吗?”
“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痛的?这越痛啊,将来这孩子越知道心疼娘亲。嫔主子,咱们回吧?”嬷嬷微笑着安慰李纹。
“我还是不放心啊,咱们就在这偏殿里等等吧。”李纹看看进进出出的下人们,心中自然紧张,但要她离开,她又做不到,毕竟惜春同她也算是闺中好友,二人原来曾经都在大观园里住过一阵子,此时自然比别的妃嫔更为亲密些,于是她转身进了偏殿,坐在暖炕上,焦急的等待。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李纹看着那边的西洋座钟的指针一点点的往后移动着,又看见那边太监宫女来回跑的更加匆忙,那边惜春的喊声也越来越弱。
“怎么回事?怎么还没生下来?”李纹看着身后的嬷嬷,焦急的问道。
“主子别急,熹妃娘娘这是头一胎,自然要慢些。”
“可是我听她的声音都弱了,会不会有危险?”李纹惊慌的说道。
“不会的,里面有御医,有稳婆,主子,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一会热熹妃娘娘生下来,宫里自然都会给各处通告的。”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她。”李纹左思右想,觉得放心不下,于是站起身子,就要往正殿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