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离开这里!”水浛大喊一声,伸手拉起黛玉往外疾奔。
众人紧紧跟随,唯有曲玉澜稍微慢了一点,幸亏有慕螓拉着她,八个人纵身一跃,出了洞口,脚刚落地,便听见后面惊天动地的爆炸之声,轰隆隆响起,真真是地动山摇。
宫泽惠子五更的时候回到薛家的别院之时,薛家一切就如她走时的样子,大部分家人们都在睡梦之中,唯有早起打扫卫生的几个粗使的下人正在扫院子,不过他们都是些没用的老婆子,她若想躲过他们的耳目,那是极容易的事情,宫泽惠子悄悄到了自己门前看了一眼,门口自己临走时栓的细发还在,便放心的进屋了。
刚刚脱掉了衣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便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
“浅绿姑娘,早啊。”
“嗯,你们把这这边的落叶扫扫,还有马桶都拿出去洗干净。”浅绿吩咐着粗使的下人,然后往这边屋里来,宫泽惠子忙转身向里,假装睡熟。
“姑娘还没醒?”浅绿轻声的说着,看看那边衣架上沾满了泥土的衣裙,嘴角翘起一丝浅笑,然后轻轻的关上房门,又吩咐小丫头道:“一会儿宫姑娘醒了记得好生伺候着洗漱,我也厨房看看。”
“是。”小丫头忙答应着,然后便是浅绿出门的声音。
宫泽惠子一晚上没睡,此时放下心来,长出了一口气,想想那十万担粮食尽数被毁,石牢里的人也被救出去,她的怒气便不从一处来。
于是强忍着躺了半个时辰,太阳出来,阳光照到屋子里,天光大亮,她便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梳洗过后,银红不着痕迹的另拿了一套衣服来给宫泽惠子换上,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然后带着丫头们来前面用早餐。
薛蝌,文墨轩和慕容辕哲三人全都精神饱满的坐在厅里等她,见到她来,薛蝌连连致歉,抱拳说道:“昨晚为了我的寿宴,兄弟们吃多了酒,慢待了宫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瞧薛公子这话说的,我和墨轩二人在府上白吃白住的,哪里还敢当薛公子这话。”宫泽惠子一边笑着,便坐在文墨轩身边,然后拉着他的手,娇笑道:“今天是不是要去游西湖啊?”
“你要游西湖,我陪你去好了,咱们别耽误薛公子正事。他前几天刚相看的姑娘,如今要吃定茶呢。”文墨轩笑笑,拍拍宫泽惠子的手说道。
“这样啊,那我还还要向薛公子道喜。”宫泽惠子忙对薛蝌拱手。
“不敢不敢,只是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吃上你们二位的喜茶呢。”薛蝌立刻开玩笑。
文墨轩则笑着摇头,又叹气道:“如今我的父母大人,还没解除对我的禁令呢,若不是表兄即使感到把我们二人带了出来,我们只怕还在我家的柴房关着呢。”
“令尊大人的家教可真够严的,江湖中人,不是素来不拘小节吗?怎么……”薛蝌装作不知的样子,故意问道。
“哎,还不是嫌弃我是个孤儿,配不上他们慕容世家的外甥。”宫泽惠子笑道。
“算了吧,依我说,姑父已经够宽宏大量了,若是换了我,把你们一个丢在北极,一个丢在南极,看你怎么办,还一起关在柴房里,倒便宜了你们。”慕容辕哲笑道。
“表哥……”
“哎,好了好了,吃饭。”薛蝌见文墨轩冲着慕容辕哲瞪眼,忙打圆场。
早饭后,文墨轩陪着宫泽惠子去游西湖,薛蝌以吃定茶的名义,和慕容辕哲一起去见水浛和黛玉。
原来那位阮辰逸老人在天牢之中受尽了折磨,被水浛等人救出来之后便昏倒了。幸亏黛玉有千年紫灵芝,拿出一点来,叫人给阮辰逸炖了汤,慢慢的给他喂下去,才保住了他这一条命。
中午时分,阮辰逸便醒了,黛玉再次叫人拿了紫芝汤来,给他喂下去半碗,然后由元虚道长运功替他把药里扩散到四肢百骸之中。如此又用了一个时辰,阮辰逸便精神了许多。
黛玉见他已无大碍,便叫下人伺候他沐浴更衣,然后到大明寺的偏殿一起用茶。
元虚道长和林如海都听说过阮辰逸的名字,虽然未曾相见过,但此时一见,谈将起来,却又有相识恨晚的感觉。
阮辰逸被弟子所害,囚禁在暗香楼的石牢里十多年,吃尽了苦头,原因就是相传在钱塘江,雷峰塔和西湖这一带,有一个藏有宝藏的地宫是他当年设计的,原是当初的两江总督甄家修建的,说是为了提出朝廷放那些海外贡品的,听说圣祖爷四巡江南,住在江南甄家,那甄家的祖上和皇室有着密切的联系,可是后来不知犯了什么错,被皇上抄家灭门,害得那宝藏成了传说。
暗香楼为了得到这个宝藏费劲了心机,他们不仅在甄府安插了人,甚至连和甄家有着姻亲的京城贾府也安置了自己的人,并且不惜代价囚禁了阮辰逸,但至今一无所获,今日机缘巧合,却让水浛黛玉那个人等人把这个阮辰逸救了出来。看来一切因果,冥冥之中自有定论。
三个老人在大明寺的偏殿里品茶聊天,水浛和黛玉却在自己的屋子里同慕容辕哲,薛蝌和慕螓商议着下一步的事情。因说到了如何把暗香楼的总舵一举毁灭,水浛的意思是直接用官兵将其围剿,反正有足够的炸药,到时候把山也一起开了,倒也省些心。
而黛玉的意思,依然是巧功。毕竟现在有了一个阮辰逸,那个岩洞里面无论有什么机关暗道,全都瞒不过他去,既然有设计这么好的洞口,为什么要毁了呢。
水浛听了黛玉的话,觉得也有道理,只是巧攻说的容易,坐起来却难,况且那个阮辰逸十分的古怪,愿不愿帮忙还在两可。
“我料定,这个阮先生身体恢复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清理门户。那个方荣轩背叛师门,为了荣华富贵欺师灭祖,可谓天地不容。不如我们先帮阮先生除掉逆徒,这样一来,事情就好说了。”黛玉坐在水浛身边,沉静的说道。
“玉儿的话也有道理,只是我们将把所有的心思都压在这一个老头子身上,是不是有些孤注一掷?”水浛看看慕螓,又看看薛蝌和慕容辕哲,“那个宫泽惠子,发现你们的马脚了吗?”
“应该没有,她和文墨轩去游西湖了。”薛蝌笑道。
“游西湖?好兴致!”水浛笑笑,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
日头慢慢的落下去,红艳艳的夕阳映在湖水上,水天一色,皆是一片红霞,晚归的水鸟在水面上来回盘旋。文墨轩和宫泽惠子相互偎依着,站在西湖的小游船上,看着岸边美丽的风景。
“墨轩,你说你喜欢我,到底是真是假?”宫泽惠子的头开在文墨轩的肩膀,看着平静的水面,轻声问道。
“你说呢?”文墨轩笑笑,一脸的邪魅和狂傲。
“我要你说嘛。”宫泽惠子撒娇道,“我和你走了这么远的路,陪着你这么多天,你还没亲口跟我说过这句话呢。”
“是啊,你这些日子跟着我受了不少苦,以后呢,只要你跟在我身边,我都会好好地照顾你,为了你,我连父母都忤逆了,有家不敢回。你说我是真心还是假意?”文墨轩笑笑,目光看着远处的景色,深不见底。
“你还说,我偷偷的跟你跑出来,我们使节夫人还不知怎么找我呢,若是哪天我回去了,他们不活活打死我才怪呢。”宫泽惠子把头从文墨轩的肩窝里抬起来,看着文墨轩的脸说道。
“不会的,他们若是敢打你,我一剑将他们杀了。”文墨轩笑笑。
“真的?”
“自然是真的。”
“你的武功很厉害吗?杀了他们,你们天朝的皇帝能放过你啊?使节被刺,可是要挑起两国纷争的。”宫泽惠子笑道。
“这样正好,我们可以浪迹天涯,从此不在江湖上露面了。”文墨轩低头,看看一脸兴奋的宫泽惠子。
“真的吗?”宫泽惠子此时像个天真的小女孩一样,开心的看着文墨轩。
“只是,怕你舍不得你的国家啊,你不是心心念念都想着回去吗?”文墨轩看着宫泽惠子收了笑容,“惠子,你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
“啊?墨轩,你……”宫泽惠子不解的看着文墨轩,一脸的委屈,“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虽然是皇室贵族,但我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了,我是靠着家族旁支养大的,他们只知道利用我,去讨好我们的天皇,却从不在乎我是否开心,所以……”
“惠子,你不想复仇吗?你的父亲不是被我们天朝的海战将军给一炮打死的吗?难道你已经放下了仇恨?”文墨轩淡淡的问道。
宫泽惠子的脸上一阵发白,文墨轩的话句句属实,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宫泽惠子的心中充满了仇恨,一定要把天朝的文化都学进肚子里,做一个天朝通,只盼着有一天,能够有机会手刃仇人,替父报仇。看着东洋帝国的军队踏上天朝的领土,然后把天朝人一个个都杀光,杀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