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看看。”黛玉眉头微蹙,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是江浙两省之内,和东洋来往密切的商号资料。”水浛打开一看了然,迅速的将书信放入怀中,他面色凝重,“薛公子怕是出事了。”
“快,四处找找。”黛玉心中着急,拉着水浛便四处寻找。
“你们在找什么?”水溶慢慢走来,看见黛玉一脸的慌张,不解的问道。
“薛公子把我要的东西藏在了一个小孩子的身上,那些人是冲着那东西来的,小孩死了,薛公子不知下落。”水浛匆忙的说道。
“快找!”水溶心头一紧,照此说法,薛蝌是凶多吉少。
“各自注意安全,一个时辰后在此地会和。”水浛看看水溶身边的六个侍卫,冷静的吩咐道。
“好。”水溶点头。
“是。”侍卫们回答。
水浛和黛玉便往另一个方向寻去。
悠扬的横笛声又起,宛如这明镜的湖水一般,清澈幽深,微风中又乍起丝丝涟漪,一点点荡漾开去,无处寻觅。
“好清凉的笛声。”黛玉心思一沉,便止住了脚步。
“走,我们循声而去。”水浛一手握住黛玉的皓腕,二人同时跃起,点在瘦西湖明净的秋水之上,宛如鹭鸶般轻轻掠过水面,直到湖中心那个孤零零的小岛之上。
此处亦是游玩之地,早有人将此处花木修理,道路平铺,更有白玉栏杆隐入翠草丛中,确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宁静安然。
“这里好,今儿也没什么游人,倒是清静。”水浛用内力将此话送出好远,悠扬的笛声便嘎然而止。
“哈哈哈……”一阵放肆狂邪的笑声之后,便是一阵风声,周围的树木晃动,一个红色的身影如火一般,从高处跳下,然后稳稳的站在水浛和黛玉二人的面前,此人二十多岁的年纪,土红散乱的头发随意披散,不梳不缚,随风飞舞。手中碧玉横笛当胸一握,眼睛里散发着狂野而肆无忌惮的目光。
“想阁下笛声袅绕宛如江南丽人,而阁下本人反倒是如此豪放。”水浛笑笑,当胸抱拳施礼说道。
“不敢,只是阁下不请自到,不知有何见教?”
“我来找个人。”
“找谁?”
“一个朋友,生意场上的。”水浛笑笑,眼睛看着周围。
“这里除了我之外,没有活着的人,请回吧。”红衣人一甩手,冷冷的说道。
“不见得吧?难道这小岛是阁下所有?阁下也太武断了些。”水浛淡笑,不为此人的狂放所动,而今的他,已经学会了心平气和。
“少废话,你走是不走?”红衣人被激怒,手中横笛一挥,便往水浛面门击来。那是一泓秋水也似的光芒,迅速挥洒成星星点点的光华,弥散漫天,所到处草木摧断。
与此同时,水浛的剑呛然出鞘,红衣人的笛子在空中变化出千百种招式,暴豆似的撞上水浛的剑脊,瞬间碰撞了无数次。
红衣人脸色大变,他漫天花雨似的招式看似炫目,实则攻击点在一线上,水浛竟然是料敌先机,等于把剑摆好了让他打!
“呵呵,罢手吧,这样打下去,打到晚上也每个结果。”黛玉笑笑,在一边劝道,“我们只想在此处找一个人,若没有,我们自然会离开。绝不会让阁下为难。”
“哼!”红衣人果然罢手,他定定的看了黛玉一眼,似是既不情愿的说道,“不用找了,我带你们过去。”
树林深处,有一个小小的茅屋,红衣男子带着水浛和黛玉二人进了屋子,黛玉一眼便看见角落那张木床上昏睡的薛蝌。
“他怎么了?”黛玉忙往前去,却被水浛一把拉住。
“小心脚下。”水浛往前一步,把地上的一块木柴踢开,然后不着痕迹的走在黛玉的前面,靠近了那张木床。
“是薛公子吗?”黛玉被水浛的紧张给弄得也有些紧张,她仔细的看着那张和薛蝌一摸一样的脸,但陡然间发现,这脸色的苍白和脖子上的黝黑非常的不配,于是她将内力慢慢的凝聚到手心,然后猛然挥出,七星神剑便逼到红衣人的脖子上,只有半分的距离,便可将他的头颅削下来,只是那七星神剑就只是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红衣人霎时变了脸色,额角上便有汗滴沁出,“别……”
“说,到底怎么回事?”水浛回头怒喝,接着将那床上之人脸上的一层皮咝的一声揭下来。面前便是另一个陌生的脸庞。
“这是个死人。”而黛玉则回首一探手,掌心内力一吐,七星神剑将红衣人脖子上的肉皮割破,往里压了半分,伤口立刻渗出一滴滴血珠,红衣人面色苍白,却一言不发。
“你倒是条汉子。只是很不应该为奸人所用。你把我们带到这里,为了什么?”
“为了你身上的东西。”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子外面响起,紧接着,一个白发老妪,身穿一身绣工非常讲究的玄色衣袍慢慢的走进来,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
“什么东西?”水浛心中愤怒,看来在莲花桥边,并不是他们全部的势力。
“哼,薛家那二小子真是不懂规矩,这生意场上,向来是有钱大家一起赚的,如今他叫我们赚不成,我们自然也不会放过他。若是老身猜的不错,你便是朝中大名鼎鼎的英亲王吧?你拿着我们江南商人的那个名单,是想做什么呢?”老妪冷冷的笑着,坐在后面两个大汉搬来的一把玄木太师椅上。
黛玉扬手收回七星神剑,向前一步,指着那老妪说道:“若是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南宫世家的当家人,娘家姓息,坐掌南宫世家四十余年,江湖人称‘喜财神’。是也不是?”红衣人趁机跃到老妪身旁。
“嗬,真真不愧是林如海的女儿!”那老妪正是江湖人称‘福禄寿禧’四大财神之一的喜财神,她自从十六岁嫁入南宫世家起,便开始当家作主,苦心经营南宫世家四十余年,把南宫世家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鼎盛时代,成为江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个武林世家。
“可是你不知廉耻,勾结倭人,唯利是图,卖国求荣!”黛玉冷冷笑道,“如今竟然敢囚禁薛公子,还不快叫人把薛公子放出来!”
“哈哈哈……”南宫老太婆仰面大笑,然后指着黛玉道,“就凭你一个小丫头?和这个臭小子?真是猖狂之极!”
“就凭我们,不行吗?”水浛亦冷冷一笑,拔剑在手。
“给我拿下!”南宫老太婆一声令下,小屋子的门和窗口同时涌进十几个人,个个手执长剑,手掐剑诀,又个个神情漠然,动作整齐,仿佛不是人一般。
“死士!”水浛淡漠一笑,手中长剑脱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化了一个圈。
十几个青衣人纷纷后退,躲闪不及之人,当场毙命,更有几人受伤,手中长剑落地,屋子里一片狼藉。
水浛不等对方有喘息的机会,便拉着黛玉一纵身,从窗子里跳出去,然后二人双双立在树梢,水浛又笑道:“那么狭小的屋子,打架多不过瘾?要打就出来打吧。”
话音未落,但见四下里花木浮动,便又上百名剑手执剑而出,他们步法一致,有条不紊,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变换位置,黛玉一皱眉头,对水浛说道:“八卦阵。”
“恩,不过她这八卦阵似乎另有变化。”水浛皱着眉头,看着八个方位上,每组剑手不同的阵列。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可挡十万精兵。”黛玉笑笑,看看那边门口中悠闲走出的南宫老太婆,淡然一笑,“但是无论怎么千变万化,总归是不离其宗,不过如此而已。”
“哈哈哈……”南宫老太婆仰面大笑,不禁对黛玉翘了翘大拇指,微笑着说道:“都说林如海是一个狂书生,不想他的女儿比他还狂。小丫头,你若能破的我这八卦阵,薛蝌那小子的命,自然是你的了。我老太婆敲锣打鼓将他送给你。”
“好,这可是你说的。”黛玉笑笑不再答话,暗聚内气,双手一扬手,七星神剑再次飞出,在黛玉头上上慢慢的旋转,仿佛两只只伺机而动的猎鹰,却见双剑互相盘旋越转越快,那还看得见剑身,只是一团白练。
黛玉看了水浛一眼,目光中有狡猾的波光,但见她挥手一指,七星神剑便飞速划过,如夜空中的流行一般,直取生门。水浛一笑,手中长剑一挺,飞身而去,却取惊门。
一时间厮杀顿起,生门之处的剑手挥剑相搏,然他们手中的剑哪里是七星神剑的对手,此时两柄七星神剑的剑柄相接到一起,在空中飞旋着,好似飞龙一般,雪光闪闪,生门之处的剑手手中长剑便被七星神剑尽数断掉,那一柄柄握在手中的长剑,已经成了断剑。
“小丫头,竟然有如此神兵!”南宫老太婆大吃一惊,没想到黛玉年纪轻轻居然能御气驱剑,原本那两柄不起眼的小剑,不想此时却有如此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