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江浙两省的大小官员,打总加起来不下两百个,这还不算那些闲散之职,你和皇上无论是谁,也不能在十日之内把他们的底细都摸清,父亲在姑苏住了几十年,又做过扬州的巡盐御史,对他们倒是更加了解些。”黛玉轻叹一声,接着笑道,“一会儿见着父亲,我说出来,他必然是会答应的,所以先同你说一声,你和皇上,千万别认为我们父女二人把持朝中就行。”
“玉儿说哪里话?你看我是那等忘恩负义的人吗?只怕皇上听了这话,也不会饶你。”水浛笑笑,又刮了一下黛玉俏丽的鼻子。
“那我们走吧。”黛玉说着,便挽着水浛的胳膊,出了内书房的后门。
黛玉夫妇穿花渡月般,急匆匆的一路走来,直奔琅风轩。二人进门时,恰见紫鹃端着一盆紫色万寿菊从屋里出来,要给这花晒晒太阳。抬头见水浛和黛玉一起进来,忙放下花盆,给二人见礼。
水浛因为前一段时间对紫鹃的冷漠,此时倒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勉强笑笑,而黛玉则上前拉着紫鹃,笑问:“这搬花的重活也是你做吗?那些粗使的下人都做什么去了?”
“这花儿较贵,老爷都是亲自搬呢,我这一遭还是求来的,姑娘不知道吧?”紫鹃笑笑,和黛玉走在前面进门,林如海则正在修剪一盆墨菊。
“爹爹。”黛玉放开紫鹃,走上前去,看着那盆贵气的墨菊,才刚打了花苞,尚未盛开,只有两三片菊瓣舒卷开来,浓浓的紫色宛如化不开的浓墨一般,隐隐的透出一股霸气,“这菊花叫什么名字?怎么瞧着与平日见得墨菊不同?”
“这盆花是紫鹃那日在你被那巨蟒带走的时候,为了讨我的开心,帮我买来的,那时还没有打苞,我还以为不过是一株普通的菊花,不想有了花苞我才知道竟是一株奇特的墨菊,看起来像是和别的品种的菊花嫁接过了,才有此种风情,如今还没名字呢,玉儿给它取个名字如何?”林如海笑笑,将手中的花剪交给紫鹃,拍拍手,悠闲的笑道。
“在爹爹面前,玉儿哪敢卖弄。”黛玉笑笑,扶着林如海去太师椅上坐下。
“怕什么?如今你做了娘亲,倒是少了小时候的洒脱,爹爹面前,你也拘谨吗?”林如海笑笑,又看着坐在身边的水浛。
“岳父大人这是在怪浛儿吗?”水浛笑笑,指着自己的胸口道。
“这话说的,倒也明白。”林如海笑笑,叫小丫头把自己炮制的菊花茶冲一壶来,黛玉回头,却见紫鹃悄悄地退了出去。黛玉心中明白,自然是水浛在场的缘故。心中轻叹了一声,看来在紫鹃的心中,水浛注定是一个劫数了。
“你们下去吧,不叫别进来。”黛玉看着小丫头端了一套紫砂茶具进来,另有小炭炉子上炖着一个胶泥水壶,里面的水正打着滚儿,看来正好是冲茶的时候。
小丫头们答应一声,转身下去,顺手带上了门。
黛玉便亲自到桌子前,拿了茶叶罐儿,慢慢的打开,将里面的乌镇白菊用戳子取了一些,放进紫砂茶壶中,然后提了水壶,轻轻的冲进去。
“玉儿,早起你就说找我有事商量,到底是什么事?”林如海看着黛玉,一步步把茶冲好,然后接过她递过来的紫砂小茶杯,闻着淡淡的菊花香味,并不急着喝,只是问着黛玉。
“爹爹,女儿有一个大难题,还需爹爹出面,方能尽快解决。”黛玉说着,又给水浛递了一杯茶,便慢慢的将粮价上涨,粮库存粮被偷偷卖出去的话说了出来,林如海听了,不禁紧皱眉头,连连叹气。
“如今这些人,趁着新皇登基,诸事都不安定的时候,竟然如此放肆,真是可怕啊。原来以为,皇后一族从中作梗,把粮食和税银等都暗中私藏起来,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林如海叹道,“其实在皇后和国丈背后,另有高手操纵啊。”
“父亲所言不差,我们通过原来荣国府中的那位舅母,已经证实了这一种猜测,那个幕后的高人,便是东洋倭人。可是他们似乎并不只是贾王氏和妙玉这两个支线,在江南,也有他们的人,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而这一切,也一定跟国丈在的时候,聚敛的那笔财富有关。”黛玉将林如海手中的茶杯接过来,又倒了茶,放在林如海面前。
“是的,江南和京都相聚甚远,他们不可能用北边的人来控制南边的事情,这边必然还有他们的人,但不一定在官场之中。官场之中,他们培植了四大家族,已经是经营多年的心血了。而江南一带,尤其是江浙两省,素来有:天下粮仓之称,他们应该在商业中立足,甚至还有江湖组织。”
“那个暗香楼,应该就是他们的据点之一。”水浛看看林如海,然后将目光定在黛玉的脸上,“他们在山东境内袭击皇上的时候,便是他们暗香楼五大分堂之一的青木堂。不过青木堂损失严重,经过那一次的洗礼,只怕短时间内不会再有足够的力量出击,而昨晚围攻我的,则是暗香楼的赤焰堂。”
“你如何能确定他们都是暗香楼的人?”林如海只盯着手中的菊花茶,慢慢的问道。
“他们的手腕上,都有一个梅花的烙印标记,只是颜色不同,青木堂的人是青色,而赤焰堂的人则为红色。”
“如此说来,他们应该分五个香堂,金木水火土,如今青木堂和赤焰堂已经现身了,那么其他的三个香堂呢?还有他们总舵,这一股势力,可真真不小啊。”
“岳父的话很是,若是岳父帮小婿,一定会有很大的危险,所以不如请岳父大人在背后为小婿指点,外场的事情,依然有小婿出面为好。”水浛忙站起来,他一开始就觉得黛玉说让林如海出面的主意不完美,此时想来,又更加的后怕。这样无疑又一次把林如海推到了风口浪尖。
“傻小子,我和你比起来,还是你比较重要些,再说,我如以你的师爷身份出现,他们自然会把这笔账记在你的身上,我倒没什么,还是你自己,多多保重。不过如今想来,我们也没有什么回头路了,你是玉儿的丈夫,我是玉儿的爹爹。我们两个因为玉儿紧紧的栓到一起,就谁也别推辞了。”林如海呵呵笑着,摆摆手,把水浛的话给驳回去。
黛玉听了此话,忙跪在林如海的面前,落泪道:“爹爹自从有了女儿,一刻也不曾省心,如今这把年纪,还要为女儿操劳,女儿真是不孝……”
“傻孩子,我便是想不操劳,可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呀,反正我这条命是捡来的,就再陪他们玩一遭,再赌一把输赢,倒也不枉多活这几年。”林如海笑笑,将杯中茶一口饮尽,伸手拉起了黛玉。
“爹爹,果然要去做,还要易容才行。”黛玉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
“这个自然,浛儿身边有亲随,易容术就很好,怎么不叫他来?”
“岳父大人说的是月无双吧?他就在家中,一会儿就叫他过来。”
“嗯,好,这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完了这件事,那宝藏的事情也该有眉目了,还有那本书,玉儿可以拿给元虚道长看看,说不定那印度古文,元虚道长认识呢。”
“爹爹说的是,一会儿女儿就请元虚道长鉴别,还有那黑短剑,至于蟒皮也不用再留着了,回头叫人拿出来,给爹爹做身贴身夹衣防身吧,剩余的大家都分了,这样留着,反倒叫人惦记着,说不定那天失了盗,倒白费了我一场辛苦。”黛玉笑笑,看着水浛道。
“玉儿倒是大方。”水浛笑笑,想自己飞剑都伤不得的那白蟒皮,世间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她竟然说全都分了,虽说两丈多长倒也柔软轻快,又不畏利器,除非黛玉那样的神兵方可,莫若给给玉儿孩子各做一套,自己到不需,其他不妨多做几双手套倒也用的方便。水浛跟黛玉说了,黛玉让加做两身送水溶未出世的孩子。
众人用过晚饭,等月上枝头大家散了,元虚道长果然给黛玉传输了二十年的功力。黛玉精神了许多,眼睛看东西也分外仔细,感觉仿佛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没了重量,抬手取物经不费气力。
元虚道长看了黛玉拿来的羊皮书,只有前面几页有字,识得是七星剑谱,内又说明了七星剑的妙处。黛玉取的那柄黑短剑却应是一对,自是书中的七星剑。此剑看去无奇,无锋无尖,元虚把羊皮书中梵文一一译给黛玉。原来七星剑竟是上古的飞器,按书中方法需滴血认主,飞器既可收在主人身体之内,到用时自会飞出,只是需内力驱使方可,如照剑谱熟加练习,便可随意念而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