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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社区盾【二】中指

上帝保佑女王,

祝她万寿无疆,

神佑女王。

常胜利,沐荣光;

孚民望,心欢畅;

治国家,王运长;

神佑女王!

扬神威,张天网,保王室,

歼敌人,一鼓涤荡。

破阴谋,灭奸党,

把乱萌一扫光;

让我们齐仰望,神佑女王!

愿上帝恩泽长,

选精品,倾宝囊,

万岁女王!

愿她保护法律,

使民心齐归向,

一致衷心歌唱,

神佑女王!

《天佑女王》的歌声里,戴维第一次站在舞台中央,这是个巨大的舞台,七万四千名观众环绕,透过电视转播信号能铺盖地球的每一寸土地。

戴维和其他二十一名首发球员还有裁判组排排站,作为一个即将被全世界的眼光聚焦的粉嫩新人,多少还是有些不自然,至少不像身边的基恩,可以旁若无人地扣扣下体。他紧紧抿着薄薄的嘴唇,表情僵硬一点笑容都欠奉,绝不参与七万多人的合唱,这货骨子里就不认为自己是英国人。

不过,此时他知道自己的内心是平静的,就在被能将自己烤熟的七万余束目光照射的时候,一切的紧张和忐忑都被蒸发汽化,如一剂心灵鸡汤,暖洋洋的。就像是某种归属感,这才是戴维想要的生活,走上来便再也不想离开。

大概今天的导播不是个娘们就是同性恋,镜头切到戴维的脸上也再不离开。

好讨厌的呗。面前那个扛着摄像机的死胖子真碍眼,完全是在打扰自己正在享受的心境嘛。戴维冷冷一瞥便弥散焦点,目光穿过胖子那庞大身躯看向远方的那一片红。

“噢!帅死啦。那一缕精光还有那忧郁的眼神,盯死他,盯死他,死胖子,不准走开。”从耳机中传出一片惊呼的女声夹杂着一些鸭公嗓子,胖子摄影师,不由得打个寒颤。

一瞬间,失焦的眼神配上失焦的镜头,令戴维更添梦幻色彩。

四十一号的资料在哪里?该死的采编赶紧把他的资料弄来呀。演播室里的解说员此刻仿佛能感受到电视机前无数花痴泛滥的涟漪。他们知道这家伙要红了。做手势也好,摘下耳麦疾呼也好,反正现在最迫切的需求就是弄清楚戴维·瑞德是何方妖孽。

歌声落下旋即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响起,戴维实在是太享受这氛围了,不由得展颜一笑,不知道有带起多少人的尖叫,然后跟上队长基恩的脚步,和裁判以及阿森纳球员一一握手。

莱曼、维埃拉、劳伦、图雷、森德罗斯、科尔、帕洛尔、皮雷、彭南特、亨利、阿里亚迭雷,无一不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戴维,毕竟和绷带握手的经验还真稀奇。

从阿森纳的阵容可以看出来这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半主力配备,对面的曼联心照不宣,默契得很。

守门员戴维,左边后卫奥谢,右边后卫菲尔·内维尔,两个中后卫分别是费迪南德和西尔维斯特,左边前卫福琼,右边前卫弗莱彻,中前卫巴特和基恩,两个前锋是范尼和弗兰。

蔑视,分明是蔑视嘛,显然对于老冤家温格,老爵爷弗格森连一口闲气都不放过,把大半只主力都按在板凳上,明火执杖地打阿森纳的脸。

当然,弗格森绝不会因为争一口气而昏头。今天的曼联在后防线上依旧派出一溜熟手,加上巴特和基恩两个后腰的补防,可谓是固若精汤,尤其是面对阿森纳科尔皮雷加上亨利的黄金左路,与之对位的曼联右路,是跑不死的菲尔内维尔加上另一个跑不死的弗莱彻,再加上前面放上个论起全能来说当世顶尖的小禁区之王范尼。

显而易见,老爵爷的打算就是不和阿森纳打对攻,摆明了就是压碎对手的空间,不让阿森纳玩花活,然后打防守反击。以老爵爷的江湖地位,他的战术布置还真没几个人敢出来指摘。弗格森老是老但绝不刚愎,傲是傲但绝对清醒。他知道对手怕的就是这一套。这不,另一边的温格还没开场就已经抱臂而坐陷入沉思中。

二十二名场上队员纷纷落位,同样地摆出极富英格兰传统的四四二阵型,随着主裁判韦伯的一声哨响,0304赛季的社区盾杯比赛正式开始。

想都不用多想,阿森纳永远都是那一套,全军压上地面进攻,没可能有别的花样。这一点,老爵爷私底下早有诟病,打法单一攻强守弱,除了能捏捏软柿子还能干嘛呢?简直是欺软怕硬。按照他对阿森纳的理解,对付一直心理上集体有问题的球队,磨死他就好,于是继续稳坐钓鱼台。

事实也是如此,从第一分钟开始,阿森纳就在不断得投入进攻,但是面对早有准备集体缩回后场的曼联,他们也没什么好办法。场上的形式虽然看上去像是半场攻防演练,其实不过是两队的试探罢了。

“达伦,看住咯阿什利那小子,他比你瘦得多,你完全可以掀翻他。”

“跟着他跑,跟上!他上来一次要跑半场,冲不死你,跑得快有毛用,贴着他跑,耗死他。”

“放内线,放内线,那家伙的右脚是残废。”

“向内收,达伦!阿什利在佯攻,放他去越位位置,压缩中路,这群娘们只通一条道。”

前十分钟的试探阶段,戴维激情四射,双手合成喇叭利用自己的良好视野和对战术的天生洞悉大声指挥着本方的后防线让对方的进攻一次次地无功而返。他的防守指挥能力得到完美的展示。

其中得到戴维关照最多的就是达伦·弗莱彻,他也是刚刚被提上一线队,被老爵爷弗格森寄予厚望,视作是贝克汉姆的接班人,虽然这个苏格兰小子可没有贝帅那级别的脸蛋也没有贝氏弧线,但是他有他的优点,而且和年轻时候的贝克汉姆很像,那就是勤奋、奔跑以及听话。

他不仅仅很招苏格兰老乡老爵爷待见,连带的,戴维和他的关系也非常不错,毕竟他们算是正儿八经一起厮混着长大的。今天他们又一次在一线队站在同一个战壕里。

虽然刚开始十九岁初当大任的弗莱彻还略显青涩,但在戴维的指挥下很快找到自己的节奏。从小到大就被戴维指示惯了的弗莱彻在这十分钟内如同臂使,将听话的特质展现得凌厉精致,换句高端点的言论,那就是战术执行力超高。所以,就目前为止问题不大。

曼联队在防守端最大的短板也发挥出色。小内维尔和弗莱彻这两个跑不死的和科尔还有皮雷纠缠在一起,用更多的奔跑封锁阿森纳左路于中路的联系,加上中路防守能力惊人的巴特的帮忙,逐渐的兵工厂最强大的左路威胁被消减到最低,一次次猛攻糜化无形或者只能往其他地方转移。

十分钟内,阿森纳看上去得势却实际上占不到多大便宜,除了围攻半天不得其门而入的情况下,失去耐性的几脚草草远射之外没什么大作为,更妄论进球得分。戴维基本上处在动脑动气不动手的状态,轻松异常。

真正的威胁出现在第十二分钟,做了十多分钟隐形人连转播镜头都没捞到几个的亨利终于压抑不住性子,他埋伏在中路可腻歪死了。右路的传中不靠谱,左路的传中被严防死守,中路的空间被对手挤压得消失殆尽,身边还带着个四六不靠的愣头青,除了强突就会强突,在中路这种分秒必争的地方还要秀脚法。

亨利恨不得一脚踹死法国小弟阿里亚迭雷。尼玛不会抬头踢球呀,比老子还独。此时的亨利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孤立无援。于是他拉出禁区,杀向左路。这是他的常用套路,边锋出身的他在老地盘上可是颇有一番作为的,大不了用个人能力打开局面。

当亨利一做出插向左路的动作的时候戴维就意识到危险,不过可不用他提醒,世界最贵中后卫费迪南德同志很自觉地跟出去,中路那个另外的阿森纳法国小子不足为虑,曼联自己的法国傻佬就能轻松解决掉他。

像亨利打到边锋位置这种大杀招,阿森纳演练了没有一万次也有八千。皮雷拿着球正在和小内维尔对峙,余光一瞥看到亨利左倾的身影默契地突然直塞,完全出乎小内维尔的意料。

球到人到。防守的一方毕竟是被动的,费迪南德就算身手在敏捷也拦不到这种程度的传球。不过还好,他站住了位置,贴着亨利的背将对方往外挤压。

可惜的是,有句出自著名国猪李毅大帝的话是这样说的“我的护球像亨利”。可见,亨利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即便他背对着球门还没有完成转身。

亨利拼命地和费迪南德展开身体对抗,利用重心的下沉将费迪南德的大腿坐在屁股底下。这时候,费迪南德没法做动作,抢不到球也不能撤步,否则就是犯规。费迪南德可是出了明的下脚干净,这还不是什么生死时刻。

咱哥两顶着呗,我难道还怕你呀。这蛋疼的姿势,哥生受了。

就这么一刹那的走神,亨利抢先撤力,用一个漂亮的马赛回旋完成转身,拉开距离,这时候就有文章可做啦。

蜻蜓点水步迈起,晃两晃在趟个小半步,扭扭腰又扣回来,一步见方的草皮里,亨利硬生生舞出一朵花来。可惜,费迪南德不吃这一套,阿森纳没高点,自己这边中路还有支援,所以对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内切杀进肋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只要死死卡主内线就好。

就在这个时候,阿什利·科尔,从后方疯狂地向前插,贴着亨利的后背就往底线奔。

会传吗?会传吗?达伦在哪里?费迪南德也看见了前插的科尔。

亨利动了,是右脚。

不是传球,骗不了我。费迪南德笃定地判断。

果然,亨利踩完半圈单车右脚一拨,左腿发力蹬地,强行内切。

费迪南德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一直盯着球看的他只用了0.1秒就跟上了亨利的动作迅速开始横向移动。

“砰”

一团黑影将费迪南德装个趔趄,是弗莱彻。这个听话的孩子是在是太听话了,始终在跟着科尔。狡猾的科尔利用亨利做挡拆,弗莱彻只能绕行,结果悲催的他阴错阳差地提亨利完成挡拆。

一场意外,让曼联的左肋防守崩溃,就像被拔下裤衩的娘们一样,豁然开朗,两条通道无所遁形。上面或者下面,亨利甚至来得及仔细斟酌一番自己的口味。诶,上弧顶还是下底线啦。

最终,作为一个世界级射手,亨利的选择是自己解决问题,两步碾压到禁区线,抢在补防的巴特下铲到位之前从容地完成射门。

这位置一直都是亨利的最爱,踢球十几年,他都不知道在这个同样的地点打进过多少球。足球离开脚面是传来的感觉让他有种升天的快感。这畅快的一射十有八九是要中标的。呼呼,亨利已经准备冲出去完成他标志性的滑行庆祝了。

没那么简单!还有戴维这一关没过。

开场以来,虽然戴维光秀嗓子来着,球都没摸几下,但是他一直很专注,尤其是对场中形势的天然敏锐让他在科尔前插的时候就注意到跟上去却傻乎乎选择了错误的路线的弗莱彻。

要遭!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戴维来不及开腔提醒,悲剧就已经发生。没有别的选择,因为没有人可以阻止亨利射门,只有靠他自己。脑中回闪过无数亨利的经典之作,远角,国王的怪癖。

戴维偷偷向左边移动脚步同时死死盯着陡然变形的足球,极端的注意力集中加上飙升的肾上腺素让时间在这一刻对于戴维来说是浓稠的极慢速状态。

对头,是那里!戴维很快确定自己的判断,立即向左一个跨步,腾身而起,极限伸展着自己的手臂,昂着头死死追随足球的轨迹。

亨利的这一脚射门简直堪称完美,右脚内侧拉出炫丽的弧线不讲道理地飞射球门死角,太快了。

戴维拼劲全力地一跳让他的身体几乎在空中横飞,七米宽的球门向一道天堑,戴维却正在飞跃。

“啊!”戴维目眦欲裂地大吼一声,横飞的身体生生继续后仰几个角度。

更近了!更近了!戴维感到自己已经摸到了足球告诉旋转带起的罡风。

“砰!”又是一声脆响。

同一时间,加迪夫千年球场一半人痛苦地抱头哀叹,另一半人兴奋地跳起欢呼。

戴维那根不可思议的中指立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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