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音不愠不火的依旧温婉如初,笑道:“我知道,不过奉了王爷之命,还是要看一下。四姑娘,失礼了。”优雅有礼的扶过惜春,将她交给一边的丫头,惜春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只能在丫头的扶持下维持不倒的样子。这感觉也就是一霎那,带她能动时,绿音已经揭起珠帘进入室内。
众人跟着进去,屋里果然没人,所有东西都井井有条的摆放在该放的位置。看着贾家的丫头婆子查看屋里各处,绿音悠然笑道:“四姑娘的屋子布置得很别致。”惜春冷着脸不说话。橙月踱到敞开的窗边探出头望望,回头笑道:“很少见卧室里也有窗户的房间呢。”惜春道:“窗户下面是水塘,姑娘小心些。”橙月点点头道:“多谢姑娘关心。绿音妹妹,咱们走吧。人不在这里。”绿音挑眉,并没有反对,淡淡道:“打扰姑娘了。”即然橙月说人不在这里了,那就是一定不在这里了。她相信橙月这样的追踪高手的判断。只是漫不经心的笑道:“还以为抓到他很容易呢。没想到受了重伤还这么麻烦。”橙月微笑道:“无妨,查处那人的身份想来可以暂平王爷雷霆之怒,那样的身手也绝不是默默无名之人,害怕没办法对付他么?绿音应该有底了吧?”绿音但笑不语,惜春站在一边,默默地收紧了双手。
一场虚惊,贾家人毕恭毕敬的送水溶出门。水溶一路不语,橙月看看的脸色,很平静,不想生气的样子。轻声道:“王爷可是在气属下无能?”水溶笑道:“你不是找到人了么。本王气什么?被人就走了?可有什么线索?”橙月递上一间事物低声道:“四姑娘卧室的窗外找到的。”水溶冷笑,接过东西看了一会道:“呵呵,她还是忍不住了么?只是为了一个刺客冒险会不会太不值了?”绿音道:“那个刺客是卫若兰。”
“这样啊,那就说得过去了。”水溶把玩着手里的东西一会,随手丢进路边的小河中,道:“本就不属于本王的东西,不要也罢。只是……卫若兰,想拿黛儿要挟本王,该怎么炮制你呢?”
西定王府
“若兰,你太让本王失望了。”慕啸霖望着跪在跟前地上的卫若兰,神色阴沉。卫若兰惭愧得道:“若兰冒失,请王爷恕罪。”他实在没想到北静王的实力竟然那么强。仅凭四五个人就将他们精心挑选的数十名高手杀的毫无还手之力。特别是北静王水溶和长公主身边的那名蓝衣女子蓝鸢。慕啸霖愣愣哼了一声道:“若是派几名刺客就能杀得了水溶,他还等得到你去杀?早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当年母妃计划铲除的水氏子弟中,身为北越王之子的水溶就是其中之一,那时候水溶都没死,他就知道,刺杀这种事用在水溶身上只会显出自己的愚蠢。
卫若兰低着头,道:“是若兰不知天高地厚,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慕啸霖挥手道:“起来吧。本王知道,这次的事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主意,以后不要再让本王失望了。”卫若兰起身道:“是,若兰明白。”
两人沉默了一会,慕啸霖道:“若兰,以后不要再去碰颦儿,不然,水溶不杀你,本王也会杀了你。”卫若兰一怔,感到一股寒意袭上全身,他低下头道:“若来明白了。”
“明白就好。”
外面朝局争斗的风风雨雨并没有影响到黛玉半点。不过黛玉却不愿意做个被养在笼中的小鸟。她或许不能陪他面对血雨腥风,但是绝不能成为他的负担,必要的时候,她还会是他的助力。
“莲姨,事情查得怎么样了?”莲姑笑道:“难怪太太老是抱怨什么女生外向,林家的生意就没看你这般认真过。”黛玉不依的瞪着莲姑。莲姑笑道:“罢了罢了,不闹你了。查清楚了个七七八八。不过这事知道的最清楚就是太太和老爷了。不然北太王也是当事者,姑娘怎么不去问他们?却来折腾我们这些老人家。”黛玉道:“爹娘一直就避着西宁太妃的事,想来是不愿意提得。我又怎么好去问?至于北太王根本不愿与西定王府正面为敌,不然那还有西定王如今羽翼丰满的时候?想来也是与西定王府有什么瓜葛的罢。他连水溶都不说,怎么会告诉我?”
莲姑点点头道:“拿去看吧,还挺纠结的。”将一份定好的簿子递给黛玉,黛玉翻完之后唏嘘不已。叹道:“没想到西宁王妃年轻的时候还是这般的人物。”
簿子中写道:西宁太妃出身豪门世家,与如今的吏部尚书叶大人是表亲关系。少年时西宁太妃拜在大儒顾清扬先生门下,成为顾先生的关门弟子。与先皇和林如海一道长大。既然一起长大先帝和林如海自然极疼这个美丽聪慧的小师妹的。彼时,少年轻狂,两个少年竟因为小师妹的芳心谁属险些闹翻了。还好顾先生及时介入,从中开导。先帝思及自己身为太子储君,早晚后宫佳丽三千,必定无法全心全意对待小师妹,于是主动退出。十四五岁的少年情谊是非常真挚的。既然决定退出,学业也几乎完成,先帝便向老是告别,回到皇宫履行自己身为皇太子的义务和责任。
林如海见师兄如此,心中豪气一起。做人怎能为了美色误了兄弟之情?随后也离开师门游学天下。想着师兄知道自己走了自然会明白自己的成全之意然后和小师妹共结连理。谁知道,这两兄弟都想着对方会照顾小师妹,结果先帝娶了一堆得妃子,林如海遇着了真心所爱的贾敏,才明白当初对小师妹的迷恋只是淡淡的兄妹的喜欢和对美丽女子的欣赏而已,不有对师兄和小师妹更加愧疚。知道顾清扬七十大寿,还是太子的先皇携着当时的太子妃,林如海携着挚爱的妻子前往给师傅祝寿,才发现他们的小师妹依旧待字闺中。等着心上人回来。见此情景,博学高深的一代大儒也只得叹一声命运弄人。然后,在几年后相见,小师妹已经成了西宁王妃。
黛玉放下手中簿子,轻叹道:“没想到爹爹和皇帝伯伯还有这么一段往事。怎么没提到之后的事?西宁王爷,还有北太王叔。”莲姑想了一会,才脸色不太好得道:“之后的事道西宁王去世的事不知道怎么好像被人刻意隐瞒了。只要查到那里,所有的线索全部断了。只有一件事……”黛玉道:“什么?”莲姑道:“太和十一年皇三子猝,太和二十一年丽妃小产,还有太和二十二年当今皇上外出遇刺为北岳王所救,这些事情好像都和西宁太妃有关系。”
黛玉奇道:“如果那些事情都被人埋藏了,谋害皇嗣的大罪怎么可能让你查到?”莲姑笑道:“姑娘要查的事情知道的人本来就少。想要知道基本上非去问当事人不可,皇子被害的事就算有人压下去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那些事不可能只有先皇回去查。还有皇子的母亲,皇子母亲的家族,甚至其他方方面面的人,明的暗的谁知道有多少。”
黛玉迟疑道:“这事……是先皇压下去的?”
莲姑点头道:“正是。所以,姑娘若要问的话,最好亲自去问北太王或者老爷太太。”黛玉沉思了一会,摇头道:“罢了,先知道这些也好,我也不知道这些到底有没有用。莲姨查清楚西定王府的幕后势力了吗?”莲姑道:“我们查到的,加上从暗阁拿来的,应该能了解到七八成。”黛玉点头道:“那就注意监视这些,切记不可打草惊蛇。”莲姑点头道:“我明白,姑娘身边的侍卫是否需要加强?昨天的事,老爷和太太都很担心。”黛玉道:“莲姨看着办就是了。”
处理了一些事,黛玉决定到凤舞绣坊看看凤姐和宝琴。叫人召来紫鹃,紫鹃一听要出门立刻就浑身僵硬,道:“姑娘……紫鹃可以不去么?不如……教雪雁陪姑娘去。”雪雁笑道:“紫鹃姐姐,我忙着呢。要跟莲姨处理林家的事,没办法跟姑娘出门。”
搬到公主府里以后,雪雁的工作就渐渐有服侍黛玉转为管理府里一些事务了,她说没空倒真不是推脱。紫鹃无言。黛玉笑道:“紫鹃,你总不能为了躲他一辈子不出府门了吧?”紫鹃依旧不语,黛玉自言自语道:“我好想听水溶说梅清远想要推了薛家的亲事,结果被人揍了一顿,他又不会武功,应该很痛吧。”紫鹃负气道:“薛姑娘那么美丽,他才不会想要退亲呢。”黛玉笑道:“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拉起紫鹃道:“走吧。无论怎么样总要走出这一步的。你想一辈子所在自己的壳里么?这可不像是紫鹃姐姐。”也不管紫鹃反对,硬是拉着她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