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望着水溶认真的脸,轻笑出声,跪坐在水溶跟前,轻声道:“你在吃醋哦?”水溶偏过头不理他,黛玉躲在一边暗暗发笑。水溶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一把将她揽回怀里,轻叹一声,“真是没良心的丫头。”
黛玉静静地任他拥着,听着水溶道:“林妙心曾今是南安郡王的庶妃。”
“啊?”黛玉惊讶的望着水溶道:“真的假的?”水溶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怀疑我手下的能力?”黛玉摇头,有些不可思议得到道:“我只是有些惊讶,像妙玉姐姐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妙玉那样清冷孤傲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做别人的侍妾?
水溶笑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人的性子也不是天生就冷傲的,总要经历一些事情的。听梅清远说,他的师姐以前有也不是那般的个性。总是受了些情伤吧。”黛玉有些不解道:“你既然知道妙玉姐姐是南安郡王的庶妃,怎么还到处找人呢?”水溶道:“庶妃也就是侍妾,是不会记入族谱的。我们也没人听说过南安郡王有这位妃子。也是这次才查到的。几年前,林妙心就突然从南安王府失踪了。南安郡王也找不到他。黛儿,这次若不是……若不是岳父岳母带来了妙玉,我……险些就要失去你了。”想起当日的就要失去她的恐惧和绝望,他就忍不住将她搂得更紧。
黛玉在水溶怀中,也感受到他的心情。本来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她无法不顾水溶的感受,要求他放了宝钗。这不仅是律法允不允许的问题,还有水溶的心。她纵然同情薛姨妈,但是人情终究是有亲疏之分的。她不可能为了不是很亲的薛姨妈去伤害除了爹娘外这世上对他最重要的人。当初她从生死边缘挣扎过来,看到水溶的样子,心很疼。那次的事不仅伤了她,也上了他。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沉默,水溶道:“在想什么?”黛玉摇头,道:“没有啊。水溶,我不会离开你的。”水溶将她搂得更紧,坚定地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送走了水溶,紫鹃回来就看见黛玉坐在一边出神。忍不住道:“姑娘在想答应薛夫人帮薛姑娘求情的事?”黛玉点点头。紫鹃道:“姑娘和王爷说了吗?”黛玉摇头,有些困扰得道:“看到水溶,我……突然不忍和他说这些。”紫鹃状似松了口气道:“姑娘,不是紫鹃要说你,这次实在是你的不对。”黛玉仰头望着紫鹃,道:“不对?”
紫鹃叹息道:“姑娘,你到底知不知道那薛姑娘她是要杀你啊?就因为薛夫人求了几句情你就要王爷放了她,如此一来,王爷会怎么想?你是在伤他的心啊。你是没有看到前段日子你昏迷不醒的时候,王爷的那个样子。紫鹃丝毫不怀疑,如果当时不是姑娘有救了,王爷会杀了所有的人陪葬。”黛玉皱着眉,半天才道:“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才没有和水溶说啊。只是……看到她沦落到那样的地步,有些不忍罢了。她会如此,多少却是和我有些关系。”
对她的话紫鹃不能苟同,翻了个不文雅的白眼。紫鹃道:“姑娘素来心软我是知道的。可是这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同情这种人不是善良,而是滥好心。完全是没有必要的。”黛玉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也并不是真的有多好心,只是能做就做罢了。想到这样子会让关心的人难过,我也并不是很放不下这事。”
还嘴硬?紫鹃望着黛玉,要是放得下的话,会从回来就一直皱眉道现在?想了想,紫鹃决定下重药了,免得自己姑娘还对那些不该心软的人心软,紫鹃轻咳了一声道:“姑娘不是一直想知道王爷身上的伤是谁伤得吗?”黛玉抬头道:“你肯告诉我了?水溶不愿让我担心,只说是被刺客刺伤的。我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紫鹃道:“那是王爷自己刺伤的。”
黛玉一震,望着紫鹃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才道:“自己刺伤的?他为什么要伤自己?”紫鹃道:“姑娘中的毒本来就是没救的了。寻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能救姑娘的绛珠果。本来……我们大家,包括老爷夫人在内的都已经有些放弃了。却不知为什么,王爷竟然在晚上将自己心口划出一道极深的伤痕,用那心头热血一夜之间养出了两颗绛珠果。姑娘没看到,我们那天在早上进屋看到王爷的时候他一身是血的倒在姑娘床边上。若不是昏睡前王爷自己封住了穴道,只怕我们早上去看的时候王爷已经血流殆尽了。仅是如此,王爷依旧昏迷了三天。梅公子用尽灵药,王爷也才比姑娘你早醒来两天。”
素手轻颤,黛玉抓住紫鹃的衣袖,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颤声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的?”紫鹃看她苍白的样子有些不忍,道:“自然是真的。姑娘莫急,王爷已经好了不是么?就是怕你内疚王爷才不许我们跟你讲的。如今已经好了。我告诉姑娘可不是为了要让你难过的。只是要你明白,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你对她好的。“黛玉摇摇头,怎么能不难过?他为了她,险些要了自己的命。她到底为他做过什么,值得他如此相待?
紫鹃看她愣愣的出神,以为将她吓着了,担心的望着黛玉道:”姑娘!姑娘!“黛玉怔怔的望了紫鹃好一会,眼泪止不住的流,吓得紫鹃手忙脚乱道:”姑娘,姑娘,是紫鹃不好,紫鹃不该给你提这些。不怕不怕。”黛玉靠着紫鹃哭着,断断续续得道:“她那样害我,我是有些讨厌她的。可是……总想着她是外祖母的孙媳妇……不想叫娘在外祖母跟前为难……那、那薛姨妈也是有些可怜。说我虚伪也好,怎么样也好。我总是想着能放就放过她罢。可是……她还伤了水溶,害他受那么重的伤,我好恨她……不,是我害他受伤的。可是我还想去求他放过上我们的人……”
紫鹃怜惜的搂着黛玉,轻轻哄着道:“姑娘明白了就好。王爷没事了,姑娘也没事了。”
黛玉起身道:“我要去看水溶。”紫鹃笑道:“好。紫鹃服侍姑娘更衣就去看王爷。”
北静王府的书房里,水溶悠闲地坐在书桌后,望着眼前紫灵道:“你说昨天姑娘去刑部大牢看了薛宝钗?”紫灵道:“回王爷,是的。出来的时候还遇上了薛夫人,她跪着哭求姑娘放过薛姑娘。”水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沉吟道:“黛儿今天可什么都没跟我说。你昨天看那薛宝钗在牢里过的如何?”紫灵笑道:“仿佛很是精彩,看上去伤痕累累呢。”水溶点点头道:“如此也难怪黛儿会动了恻隐之心,她毕竟不是那赶尽杀绝的性子。恩……你传我的令去,叫人将薛宝钗放了吧。“
紫灵惊讶,道:“就这么放了他?可是姑娘并没有向王爷求情啊。就这样放了薛宝钗未免太便宜她了。”水溶冷笑道:“就这么死在牢里才是便宜她了。反正黛儿心肠也软,见不得人受苦。索性就放了她吧,只希望,薛宝钗将来不要后悔,其实,世间有很多事比一辈子待在监牢里或者死掉更恐怖。”说这话时,语气中的森冷寒意生生的将紫灵刚刚生出的一丝好奇给掐灭了。只有在心里为薛宝钗默哀。其实全京城最心狠手辣的不是西定王,而是她们这位以玉树临风,温文尔雅著称的北静王爷。
水溶懒懒的瞥了紫灵一眼,道:“去吧,告诉薛宝钗,想清楚本王说的话。还有,她若是再伤到黛儿一丝一毫,本王可以保证,她会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做人可以痛苦到什么地步。“
紫灵道:”属下明白了。紫灵告退。”紫灵快步退了出去。王爷这样的怪胎果然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外边善良,骨子里却是真真正正的恶魔。也只有姑娘那样出尘的人儿才能压得住他的魔****。还好当初选对了人跟。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紫灵刚走,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水溶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能上到他这沧海楼来的除了七侍,就只有黛儿了。紫灵几个都有不算差的武功,走路基本上是不会发出什么声音的。当然现在上来这个人也没多大声音,可是走得太慢了。正想着,黛玉推开门走了进来。水溶刚坐起身,黛玉已经翩然投入他怀中。水溶挑眉,黛儿一向害羞,可从来不曾主动地投怀送抱。享受了一下软玉温香,水溶还是决定先关心一下他的小黛儿到底是怎么了·,抬起她的小脸,一双晶亮的显然刚哭过的水眸映入眼底。水溶微怒道:“黛儿,谁惹你生气了?还是谁给你委屈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