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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黛玉叱道,“我哭是我痛……与你又有什么相干的?”

水溶抹掉她的泪,认真的道:“你哭,我的心就痛。”

在王府住了几天。因黛玉不让将慕芯郡主只是告诉太妃,水溶只得不提。暗中吩咐紫灵与收下七婢不许慕芯郡主进北静王府一步。不过王妃毕竟执掌王府大权二十多年,这样的事又怎么会不知道。明白黛玉是为了北静王府和西定王府的交情,不愿两府交恶。心中也赞她识得大体,同样吩咐了,不叫慕芯郡主进府之事。

这日贾府派人来接,说是老太太娘家的侄孙女来了,要姑娘们回去好做伴。两位太妃自然不舍,拉着黛玉又是叮咛嘱咐了半天,药材补品更是一箱箱的装着。从早上折腾到中午才终于出发,回到贾府已经是下午了。

无暇休息,留下紫鹃等人整理事物,黛玉换了身衣裳就带着雪雁紫灵和香雪去给老太太请安。正好宝钗等人也刚到,见过贾母王夫人等人。又见一边坐着一个红衫少女,娇美可人,腰带上缀着半个手掌大小的金麒麟,料想便是史湘云了。

贾母笑吟吟的道:“玉儿气色好了许多,北静王府老太妃可好?”

黛玉道:“外祖母挂念,老太妃十分健朗,也惦记着老祖宗呢。”贾母见黛玉竟比往日多了些开朗,心中十分欢喜,道:“玉儿喜欢北静王府?”宝钗掩唇笑道:“老太太不知道,北静王府竟将妹妹当成宝贝疼着呢。那王爷和太妃都见自己的贴身丫鬟送给妹妹了。”王夫人眉眼低垂,听到这话不由看了黛玉几眼。凤姐打量着黛玉,笑道:“林妹妹如此天仙般的人儿,难怪王太妃疼呢。我若是男子也必定抢了妹妹去。”听的众人又是一场笑。贾母看着宝钗道:“我这玉儿自小惹人疼的。何况这老太婆和太妃当年也是手帕交了,想必是有多疼玉儿几分的。”

又看着紫灵和香雪道:“两位姑娘便是王爷和太妃身边的姑娘?”

两人齐声向贾母请安后,香雪才道:“回老太君,奴婢是王太妃身边侍女,这位紫灵是王爷近身婢女,从今之日起,我们便是姑娘的丫头了。老太妃待姑娘如亲孙女一般,王爷太妃恐姑娘身边有什么不便之处,故命我二人服侍姑娘周全。”

一直默坐的王夫人突然出声道:“大姑娘身边已有了紫鹃雪雁两个大丫头,如今两位姑娘即使王爷府的人,不如就将紫鹃雪雁给史姑娘使唤。”贾母面上一冷,正要说话,雪雁已冷声道:“二太太想来是记不得了,雪雁跟着姑娘,是从苏州跟来的,却不是贾家的奴才。”

王夫人见一个丫头也敢顶撞自己,心里大怒,声音更冷,道:“难道你也不是吃的贾家的饭?贾家便是使唤不得你的。”黛玉见王夫人如此,心中不悦,再者,紫鹃这几年照顾她处处精心留意,虽名为主仆,黛玉何曾摆过主子的架势,早是情同姐妹,雪雁更是自由一块长大,哪里舍得离开。便道:“舅母,雪雁是侄女从林家带来的人,不曾知过贾家半文钱,她的吃穿爹爹每年送来的银钱相必还有些剩余。”

王夫人一窒,林如海每年着人送来两万两白银,黛玉就算每天山珍海味的吃着也用不完的。宝钗见王夫人如此,忙道:“妹妹误会了,姨妈却不是这意思。只是府中姑娘身边俱是一名大丫头,唯妹妹和宝玉都是两名,如今又加了香雪紫灵两位姑娘,大是不合规矩。”

一边的惜春道:“宝姐姐口口声声规矩,若按规矩,林姐姐该是五名大丫头才对。”众人不解,探春却笑道:“你倒是说来听听?”惜春道:“雪雁是林姑父派来的,紫鹃是老祖宗给的,月钱亦是老祖宗给的。紫灵和香雪两位姐姐更是北静王府的人。没一个是在府中领饷的。原来,林姐姐来了贾家三年,竟是连个大丫头也不曾给过,传了出去,却也是笑话。”

凤姐一愣,笑道:“这原来竟是我的过了。惜丫头这张刁嘴……竟来挑了我的短?”

惜春躲到贾母身边笑道:“我可不是再说二嫂子的短,我是在与宝姐姐说规矩……”

一边的紫灵冷笑道:“姑娘好歹也算我北静王府的小姐姑娘,跟前四个丫头竟是要不得么?若不是姑娘惦念老太君,便是在我们王府做个郡主还不比在这受气强?”贾母笑道:“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儿谁敢给玉儿气受?”目光如水扫过王夫人等,拉着黛玉道:“我的玉儿这般金尊玉贵,服侍的人只怕少了,哪会嫌多。”香雪微笑着看向王夫人宝钗道:“老太君说的极是。我们王太妃素来是个急性子,若听说姑娘在这受了委屈,怕连夜就来将姑娘接走了。北静王府断不会辱没了姑娘,想来林大人知道姑娘在此不顺心,也是会同意的。”这话说得温和,却处处到点上。王夫人眼睛一跳,心中暗道:如今府中收益日差,林丫头若走了,每年岂不收了两万两的进项?

贾母这才道:“玉儿是我的亲外孙女。敏儿又去得早,我疼他一些,一应事物就比其他姑娘略好些。可有许多东西却是因她确实惹人喜爱才得的。并非我老太太存心偏袒,你们可明白?”

迎春等点头迎了,探春亦掩唇笑道:“林姐姐多得又如何?咱们姐妹再去蹭她东西就是,她还有不给的不成?”惜春亦拍手笑道:“三姐姐说的真是。老太妃送了许多好东西,却要入我的口袋。”贾母点头道:“还是你们懂事。”又看着其他人道:“玉儿得了许多东西,自然是太妃疼她,若是要我知道谁打他主意,就看看你们惹不惹得起北静王府!”

王夫人暗恨的咬牙,却不敢顶撞贾母。只得恭敬地应声。

说晚了正事,贾母脸色一变,和蔼的对着坐在一边看得发呆的红衣少女道:“云儿过来罢。”那少女果然就是史湘云。湘云走到贾母身边,贾母拉着她的手道:“这是你林姐姐,这三个是儿姐姐,三姐姐和四妹妹。以后好好相处啊。”

湘云点头,与黛玉等人见礼。贾母又道:“云儿是我娘家的女孩儿,如今她叔父要调到外省上任,以后她就住咱们家了。你们姐妹有好好照顾她。”探春笑道:“老祖宗你放心吧。这么漂亮的妹妹,我们一定好好照顾。却不知,云妹妹住哪?”

王夫人道:“你们姐妹的院子都住满了,大姑娘一样不喜与人同住,不如就与宝钗住吧。”

宝钗笑道:“那自然是极好的。只怕云妹妹嫌弃了。”湘云见宝钗端庄美丽,气派华贵。她本是公侯千金,只因父母早亡,虽然亦是衣食无忧却终是少了公侯千金应有的尊荣和气派。见宝钗如此雍容气度,自然倾羡不已。喜道:“这位姐姐好美丽。住在一起倒是云儿的福气。”王夫人笑道:“这是你薛家姐姐宝钗。最是端庄出挑的姑娘,云姑娘跟他住在一起自是好的。”

黛玉等见湘云如此也不以为意,个人喜好本就是勉强不得的。陪着说笑一会,便辞了贾母,向黛玉的小院而去。

宝钗出了贾母院里,想着黛玉在北静王府的种种,与自己的种种情形,心中忿然。又想着北静王水溶的举止气度,不禁心旷神怡。心中有了计较,便向自己住的小院而去。回到住处,薛姨妈出来接着,便道:“我的儿,去了几天北静王府,却如何?”薛蟠站在一边道:“北静王府自然是好的。娘你不知道,北静王府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王府,那北静太王是当今皇上的同胞兄弟。现今的北静王年纪轻轻就封了王。是京城极了不起的人物。”这薛蟠,平日里生意做得一塌糊涂,却交了一堆狐朋狗党,到京城没多久,什么事没做,只将许多歪门邪道之事打探的清楚。

宝钗想到在北静王府,王太妃对自己不冷不淡的态度,冷怒道:“有什么好的?你将人家捧上了天,也要人家看得起你!”宝钗这一怒,吓了薛蟠一跳,他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偏对这个妹妹惧怕三分,蠕蠕道:“我又没说错什么。”薛姨妈见女儿如此,忙将儿子打发出去,才问道:“我的儿,是在北静王府受了什么委屈不成?”

宝钗哭道:“那林妹妹平日里只会使小性儿,不过是出身好些,北静王府得人竟都当宝似得供着。我是商人之女怎么了?好歹咱们家是皇商,王太妃将我当成影子看不见似得。连那几个丫头也不讲我看在眼里。”

薛姨妈搂着她,柔声道:“我的儿,你和他们置什么气?好歹的明年参家了选秀,以你的才貌还有选不上的?”宝钗道:“娘,以我们家的家世,选上了也不过是个女官。若是能……”薛姨妈素知女儿聪慧过人,问道:“女儿有什么主意?”宝钗咬着唇,半晌才道:“若能进了北静王府。便是个侧室,那也是极尊贵的。”薛姨妈一想,果然如此。又忧心道:“虽如此,你既说那王太妃不待见你,又如何行得通?”宝钗道:“王太妃也是人,她就是嫌我身份底下罢了。若我有和林妹妹一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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