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九占现在的表情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乔冕低下头,肩膀跟着一耸一耸的颤动:“为什么不要和我在一起,我明明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不要和我在一起!”
“乔冕……”邢九占的心跟着纠结在了一起,她始终无法看见乔冕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乔冕抬起头来,眼泪鼻涕纵横。那张俊脸,皱在一起,口齿不清的说:“我真的喜欢你,九占,很喜欢、很喜欢你,我不要玩具也不要故事书,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的!”
在邢九占的认知世界中,乔冕是不会哭的,她不要乔冕哭,不要。
主动上前将乔冕拥在怀中,那句承诺,最终还是说出了口:“嗯,在一起,永远!”
一切都不属于自己,就不应该有期待,她从来就不是贪心的人,就算是面对这样的乔冕,也不能有所期待,乔冕不会一直这样,他会好起来,会恢复到从前,到时候他还是他的乔家大少爷,而她也还是司机的女儿,这才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
邢九占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却忽地模糊了双眼,一滴冰凉的液体从脸颊缓缓流下……
乔冕一脸不爽地双手环胸,面对墙壁背对着邢九占,幼稚地跟她怄气。
邢九占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到底在气什么?”
“爷爷是怀人,我刚刚听到他和爸爸说,要把我送到美国去,他要把我的头切开!”他恨恨地低咆。
乔冕说的没错,乔老爷子已经在美国纽约安排好了手术,最好的医院最顶级的专家,乔冕这次的手术一定会很成功。
4。 全都恢复了
她不是能说会道的人,但是却能够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乔冕,以前是这样,现在更是如此,费了好大的劲,乔冕才把这件事给抛到了脑后,邢九占却无法视而不见。
送乔冕出国前的几天,邢九占几乎寸步不离地陪在乔冕的身边,她知道,能与乔冕像这样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开始倒计时了,既是如此,她能做的就是珍惜这最后的时间。
乔老爷子和乔丰研两父子商量了一下,乔冕现在是离不开邢九占的,怕他在路上又哭又闹,干脆连带着邢九占也一起加入了护送的队伍。
告诉乔冕要带他去坐飞机,他就开心的不得了。飞机上乔冕东张西望的保持着高度的兴奋状态,但很快因为长时间的飞行而疲倦下来,他靠在邢九占的肩膀上睡的很舒服,很舒服……
乔冕的手术很成功,手术后的第二天他就醒了。
乔冕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邢九占,他又闭上了眼,再做十分缓慢的深呼吸,吸入、吐出,吸入、再吐出,最后他再一次睁开了眼睛,身边已经站满了人,有医生,有护士,有乔丰研,有成婕,甚至有乔冶,却没有邢九占……
乔冶是自己主动请缨跟着过来的,乔老爷子是实在抽不开身,乔老太太身体也不适合做那么长的飞机,乔冕做完手术还得在美国修养一段时间,乔丰研在美国又不能逗留太久,公司是离不了他的,等乔冕手术醒来之后他就得回国,乔冶也就理所当然的跟了过来,多一个人照看总是好的。
乔冶提着购物袋走出电梯的时候愣了一愣,看邢九占手里拿着一罐边上自动贩卖机里买的咖啡坐在过道的长椅上,一副诺有所思的模样。
乔冶走了过去,拿了盒点心给她。
“你坐在这儿干什么,进去吧,他估计都睡了。”
邢九占盯着那盒点心好像没听到乔冶说的话一般,乔冶笑着摇了摇头,也跟着坐了下来:“刚才送舅舅上飞机的时候,他还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一定要照看好这位大少爷,你现在连见都不敢见他,还怎么照顾他?刚刚就应该跟着舅舅上飞机。”
邢九占这才给了点反应,给了乔冶一个白眼,不客气地打开那盒点心,拼命往嘴里塞。
“呵呵……”乔冶笑得更欢了:“真别说,你还就是怕见他!”
“他现在……都恢复了么?”过了很久,邢九占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喝了一口咖啡问道。
乔冶看她挺认真的模样,不答反问:“原本在他脑袋里的血块积压到了他的神经,他才会失忆,才会智力退化,现在那些血块都清了,你觉得呢?”
邢九占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刚刚我没在里面,没听到医生怎么说,再说了,我英语也不好,不一定能听得明白。”
“还用得着医生说么,就他现在看到我时的那股子厌恶劲就足够了!”
邢九占点点头,他恢复了,全都恢复了……真好,这样仿佛是最好的结局。
5。 记得却消失
“还有什么问题?”乔冶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好耐心地问。
“没了。”事情已经到这份儿上了,她什么也不能改变,也从来没想过改变,她要做的只有接受,仅此而已。
乔冶把购物袋塞到给邢九占:“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这些都是给你买的,都吃了再进去也不迟,今天我陪着你守夜,舅母明天一早过来换我俩……九占,这夜挺长的,有我陪着你,能过的快一些。”
邢九占看了眼手里的购物袋,站了起来:“你回去吧,有些事还是要自己面对的。”
病房里亮着灯,乔冕却在病床上睡的挺熟的,邢九占闭了灯,留了一盏台灯。
她拉了一把椅子到乔冕的病床边上,就这么坐了下来,这段时间他俩总是睡在一起,她曾经多次的在半夜睁开双眼,就像现在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鼻尖儿有点酸,邢九占紧紧咬住了自己嘴唇,却还是有点儿克制不住的预感。
“妈,我醒来的时候好像看到邢九占了,怎么这两天没见着她?”乔冕半躺在床上,一边看着英文版的时尚杂志,一边问着在一旁削苹果的成婕。
“你没见着九占么?她都是晚上来守的夜,白天就在酒店休息。”成婕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乔冕:“那段时间,多亏了九占一直在你身边照顾……”成婕小心翼翼地看了乔冕一眼,才接着问:“你都记得么?”
“嗯!”乔冕咬了一口苹果,接着又肯定了一遍:“记得。”
睁开双眼的那一刻,他便记得一切,包括失忆后的种种,他记得他是如何缠着邢九占,如何抱着邢九占,如何亲吻邢九占,他该死的记得他与邢九占之间每一个小片段。
他无法理解,自己在短短时间内他怎么可能对她产生那样的感情,他依赖她,黏着她,腻着她,不能没有她。
他甚至记得,有一晚他望着被自己强迫睡在同一张床上的邢九占,顿时一股恐慌涌了上来,他真的记得,记得那种害怕失去她的感觉。
成婕看着乔冕皱起的眉头,顿了顿,还是开了口:“这只是一个意外,所以那些事情你也不用太在意,九占那边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她一直都很懂得分寸。”
不用成婕说乔冕也知道,她懂分寸,非常的懂,所以她不会要求什么,甚至不会多说一句,他只是不明白,邢九占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留在他的身边,她难道真的认为他会因此爱上她?
那段时间发生过的一切他都记得,那又怎样,那些感觉他也接记得那又如何,那只不过是他脑袋里的血块捣的鬼,现在血块清了,感觉自然也就消失了——虽然记得,却消失了。
乔冕突然烦躁起来,伸出手摸着自己因为手术被剃光了的脑袋:“我还得在这待多久?”
“你可别心急,你这可是脑袋动了手术,你就当静静心,下个星期出院你也不能立马坐飞机回去,不过你放心,你爸已经在郊区安排好了一套别墅,等出院之后你就先住在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