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在薄凰消失之后并没有出现，但此时却肆虐地照射在地面上，这样骤然的天气变化，让人觉得不由得反常，有些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感兆。
“会成功吗？”缌辰弦皱了皱眉，用手背遮挡住骤然刺目的光线。
“看这样子，也许会吧。”简阡颜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妖异的凤眸在阳光的照射下荡漾出了缕缕血色，“如果她因为这件事死了，你还是会对她抱有愧疚的感觉吗？就像你说的，她仍是教了你那么多年的师父。”
“不，”缌辰弦摇头道，“她的教诲无可否认，但就像她自己的认为一样，她把我当作魅然的附属品，我自然也不会真的当她是真正意义上的师父。”
“我们果然还是同类人。”简阡颜凤眸上挑，薄唇中溢出张扬至极的笑声。
“你难道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否则，事到如今站在你身侧的人，又怎么会是我。”缌辰弦收回视线，棱角分明的脸颊上却笑得柔和，温暖而明亮，清澈得让人暖到了心底。
“也只有你。”简阡颜敛住神色，目向前方。
那半空中的人影落了下来，神情略显得有些呆滞，慢慢地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主人。”相比于之前的声音，此时薄凰老人的嗓音听起来万分沙哑，就像是传说中那抽干了水分的僵尸，冷漠而公式化，极其的僵硬。
缌辰弦沉默无言。
简阡颜亦是沉默地看着走到眼前的人，脑中徒然萌生出了一个构想。
……一个大胆至极，而又万分猖狂的构想。
“怎么了？”缌辰弦侧头问道。她刚才骤然间不平稳的呼吸，他清晰地察觉得到。
“有兴趣和我一起称霸天下吗？”简阡颜伸出手，在薄凰老人的眉心处印入了一个深刻的殷红痕迹，“平静的日子我过得太多，连我自己最初所坚持的信念都被这样的平淡磨灭，我不想再试一次了。”
“我也不希望等多年过后，我再回头时，我们也变了。物是人非的感觉，一次足矣。”缌辰弦道。
平淡才是磨灭人本性最好的东西，因时间而倒退的只有人心，却再不会有曾经。
“所以，你的意思是支持我，对么？”简阡颜微勾唇角神色淡漠而安然，转头看向身后的天空。
一片碧天白云，鸟啼悠远而宁静。
妖界非妖，只因有妖力而称为妖界。
“你应该知道，不论你做什么，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支持，又何必多问一言。”缌辰弦笑得无奈，他早已被她吃死，多说无益。
“太过专断独行的习惯若是养成了下来，以后想要改掉就没机会了。”简阡颜似笑非笑，也许这样的习惯她已经养成了，不过她也未想过要改。
“何必要改？”缌辰弦自然也明白简阡颜的语义，笑得温和中仍是当初那惊鸿一瞥的俊逸。
“你如此纵容下去……”简阡颜笑着摇摇头，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的目光透过层叠的云峰，越向远方，那里是万里无垠的穹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