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何,那是她的孩子,在她所认定的男子身体中孕育,她又怎么会没有一点期待。
“其它方向?”缌辰弦莫明。
“虽然孩子没了,但木已成舟事已成定局,饶是通天之力也无法更改,但是我还在。我一直在你身边,之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依然是。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简阡颜觉得,这段时间她所说的话加起来,实在是太多了,远远是过去的几倍,但却仍未能达到她预期的效果。
丧子之痛,又怎会轻易过去。
“……”缌辰弦想到当初在神界芜湖边的对话,怅然中浮现了一抹庆幸,却仍是止不住的纠结和痛苦。
但他还没来得及再多做思考,四周的虚空就变换为了正常的景物。
这次两人的运气很好,竟直接落到了泠魅然所居住的洞窑附近,行走至多两刻钟就会到,并且还是一条比较平坦的大路。
“认得路吗?”简阡颜侧头问道。
这样的路径她只走过一次,虽然是大道,但却有不少岔路。让她这样一个现在手里没有GPS全球定位系统的路痴来带路,她要真是一不小心带错地方,累的却是辰弦。
“这条路我走过几次,还认得。”缌辰弦点头。上次那小路他没走过,就是因为他每次来都是走这一条路。大而宽敞,也不会有他所厌恶的那些虫。
“那就带路吧。”简阡颜顿住脚步,示意缌辰弦拉着她走。
他低头看了看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手指纤细而灵活,冰冷得似乎毫无温度,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他的心头浮现,举步向前走去。
两人的方向是迎风而走,因为都不喜束发,便都被风拂了起来。
简阡颜看着那快要接触到她白色衣襟的黑发,凤眸中宁静而平淡,没有在看到缌辰弦那时所表现出一丝情愫。她的柔和是有限的,也是特定的,并非每时每刻都像荷尔蒙爆发或者大姨夫测漏一样,四处宣泄。
而此时,她的眼神也渐渐平和了下来。
那墨色的发丝衬在她素白色的衣襟上,正是鲜明的黑白色,自然弯曲的线条,让她心中一片淡然。那本就是一颗用冰铸造的心脏,一旦融化,也会融化掉她的生命。但此时,渐渐淡掉的却是那冰中的粗糙,真正的棱角,才刚开始显现。
那正是她原本还未曾显露的锋芒,因所谓的避世原则而隐去的锋芒。
若曾经的张扬是玩世不恭,那么如今,她便只做万生之上的主宰者,君临天下。即使世间不容,即使会付诸东流——她必要将一生付以辉煌。她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否则也不会频频辗转与各个时空。
“若有得选择,我必为皇。”这样的话她曾对阡陌说过,不过大抵她也已经忘了。
如今再重新拾起那些渐渐隐去的棱角,那是因为伤痕重新磨砺出的锋芒,她又怎可能还甘于在这万生中,手执至上的实力,做一个默默无名的济济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