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泠魅然才真正的感觉到累。
当初她的离开，他只有撕心般的剧痛和满心的不甘，所以他选择了鱼死网破的做法，即使知道她不可能接受他，他仍然选择了给师兄下毒。与此同时，这十多年来，他向来以为十分深厚的师兄弟情谊，也就这样被轻易地破坏掉。
更加讽刺的是，是由他亲手破坏，没有一点犹豫。
那时候他曾经自问，所谓的同门情谊，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如果是，为什么他会毫无留恋地破坏？如果不是，那么这十多年以来，并肩作战性命相系的那些日夜，又算是什么？
想到最后，他只觉得无比的复杂纠结和痛苦，索性扔掉了这个想法。
毒已下，如今再想什么都已经晚了。
而到现在的这个时候，在他看到那双让他魂牵梦萦的凤眸中满满地映入了一个人影的时候，他才突然有了现在这样的感觉。很累，不仅是失血过多让身体不堪重负，还有他的心。心累了，累得让他不想再清醒过来，就想如现在这样浑浑噩噩地沉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用尽一切凡是能用上的手段，直到最后，她的眼里依然只有师兄一个人。
他真的累了。
又有谁愿意付尽一切，到最后却不过让他人的感情更加深厚。
这局对弈，他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得到她的认可，她的信任，她的支持。也许他曾经得到过，但他却觉得太少，所以亲手毁掉了她给的一切。
当初她说，除了缌辰弦，他就是对她来说最特别的人。他还记得那一段对话，也许他的心境也是从那时开始转变，因为他的骄傲，他的不甘心。
“颜，你怎么突然不理我了，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我没惹你生气。”
“泠魅然，我们出去谈谈。”
“你想说什么？”
“分手吧。”
“为什么？”
“我选择了缌辰弦，所以我们的关系可以到此结束了。”
“为什么不是我？”
“怎么说呢……如果一定要一个理由的话，我只能说，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想到过永远，所以我就决定了。除此之外，你就不要多问了，回答你的这一个问题，也只是因为你对我而言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为什么你在这种时候告诉我，我付出了又怎么收的回来。”
“当初我便说过，切勿动情，可你却没做到。”
“如果我做得到，又怎么会痛苦这么多年。既然你已决定，那我就只好祝你幸福。”
“泠魅然，你注定是妖界未来的皇者，我希望你也会幸福。”
“就算有那么一天，也不是我最想要的幸福。不过没关系。我总有一天，会站在这个时空的最高点，看你们幸福。”
也许那时，他的骄傲就已经改变了他。他不复是当初那个不争不抢，只懂得四处去寻找她脚步的金摇蛇，成为了妖皇，他开始渐渐喜欢上美酒，也喜欢上了掠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