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员面面相觑,却没有一点声音,额上隐约渗出一点虚汗,也立刻被他们用手中的奏折掩饰下去。
矾王爷别人谋反去了,怎么还会来上朝!
“都不知道?”译千焓轻勾唇角。
众官员冷汗再次落下,虽说矾王爷很快就到,但是这个笑容代表着什么,这几年来他们早已经清楚得很。这个嗜血狠辣的少年皇帝,每每一笑就会有人丧命,何况还是如此诡异深邃的笑容。
“苏爱卿,你的府邸就在矾王府的旁边,难道你也不知道?”译千焓笑着,银牙紧咬,口中弥漫开了血腥味。他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皇上恕罪,下官真的不知!”苏髯跪倒在地,声音颤抖。他怎么敢说知道!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朕要你何用?来人,苏髯阳奉阴违,食君之禄不知为君分忧,撤官免职,午时问斩。”译千焓感觉到口中的血腥味愈发的浓重,就像是锈铁一般腥涩的味道,他自己咬破了下唇。
“皇弟何须如此大张旗鼓。”话音刚落,那一身白衣出现在了大殿门口,笑容讽刺,丝毫找不出当初谪仙的味道。
“皇兄还会来上朝,真是让朕受宠若惊。”译千焓讽刺道。
“本王若是不来,又怎么看皇弟你被人拉下皇位,沦为败寇呢?”译千矾神色发冷,看着他的眼神似是在看一个小丑一般,冷笑不止。原本那些年,是他陪着他走上来,亲手把他送上了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可如今他竟对他痛下杀手。
既然你不仁,休怨我不义。
“皇兄开什么玩笑。”译千焓终于明白他的心虚是从何而来,眼前的这个人,早在昨天看到时就已经没有了曾经习惯多年的飘逸笑容。
“本王是不是开玩笑,皇兄自然会明白。”译千矾顿了顿,然后对身侧的众官员道,“众爱卿意下如何?”
“下官认为,皇上近日以来头脑不清,有损国威,应该另立帝位。”李副尉出列道。
这种时候什么理由都是空谈,只要能说出口就可以算作是借口,最终的目的不过是把译千焓拉下皇位而已。
“李爱卿,你……”译千焓愕然,当初他登上皇位之时,他曾鼎力相助,可以说当初为数不多支持他为皇的人之中,李副尉是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可如今竟是他第一个出声想让他下位。
“焓王言错了,下官只是矾王的爱卿,与焓王并无关系。”李副尉拱手道。译千焓在登上皇位之前的官位是焓王。
译千矾笑了笑,然后厌恶地看了一眼前排沉默的温立铭。那个人他也不会放过,虽然说他绝不是那人的对手,但雨落自然会帮他报仇。兄弟相残,手足残杀,有些人的改变让他产生了彻骨的恨意,而这些仇恨已经改变了他自己。
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竟会变成他曾经最厌恶的样子。
“下官同意李副尉的话,焓王确实不适合再为皇帝了。”苏髯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染上尘土的衣角,淡然道。此时的他一点也看不出刚才趴在地上的那副狼狈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