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的状况又怎样?你会回来安慰她吗?”虽然嘴上充满质疑,但莫彦还是情不自禁走向楼梯口,准备上楼看看夏静初现在的状况。
“我今晚不可能回去。”北堂烈的声音渐渐软了下来,莫彦的质疑说到了他的痛处。
“但是你迟早要回来面对她,该怎么办,你自己想清楚!”莫彦终于忍无可忍地挂断电话,脚下的步子也越发急促,他想尽快确认夏静初是不是真的在抱着枕头痛哭……
和莫彦通完电话之后,北堂烈的心绪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他甚至没办法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韩雪身上,诚然,韩雪能醒来对他来说是个超级大的意外惊喜,但由这个惊喜带来的一系列后续发展对他来说却是个巨大的难题。
正如莫彦所说,在夏静初心里把他当成什么人,没人比他更清楚,从一开始的冷感厌恶到现在的热情迎合,被调教的不止是她的身体,更重要的是,她的心已经渐渐迷失,当他轻吻她可爱的梨涡时,甚至能感觉到她的笑都是甜的……
但问题是,她想要的东西他注定不能给她。如果韩雪一直昏迷不醒,他还可以不去想后果地陪着她一起沉沦,可现在,他不能继续错下去,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也许,挥刀斩乱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而且,这本来就是他设下陷阱引夏静初上钩的原因不是吗……先让她爱上自己,在她无法自拔的时候再狠狠给她一刀,这才是最最残忍的羞辱和报复……
北堂烈已经把自己逼到了一条没有退路的死胡同里,韩雪醒了,他会兑现承诺,给她一辈子的幸福,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总有人要牺牲,怪只怪夏静初的心太容易沦陷,不该这么早爱上他……
说到夏静初,这个古怪的女人再次给了莫彦惊喜,当他敲开她的房门,看到的并不是泪流满面的可怜虫,而是一个精神饱满、准备夜战的工作狂,“很晚了,工作可以留到明天再做。”夏静初的情绪突然由低落变亢奋,莫彦不认为这是好现象。
“不会做很久,我突然来了灵感,想把它画下来,不然明天会忘记。”夏静初很庆幸自己会画画,没有什么比画画更能转移注意力,如果只是一个人傻傻地呆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度过这一晚。
“你真会给人意外,我以为……”
“以为我会抱着枕头痛哭不止是不是?”夏静初抢在莫彦之前被他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希望你的坚强不是伪装出来的。”这是莫彦的肺腑之言,把伤心憋在心里是最痛苦的事,他当然不希望夏静初做自欺欺人的事。
“我真的没事,作为情人……本来就不该随便爱上自己的主人,一切回到原点,对大家都好。”夏静初淡淡地笑着,美丽的笑涡里透出的不是甜美,而是无尽的凄凉……
“你没事最好,也省得北堂烈在医院呆得不安心。”莫彦的声音异常低沉,说完之后便带上门离开,但,这番话绝对不是随口说着玩的,他是想让夏静初知道……在北堂烈心里,她不是可有可无的玩具。
无论莫彦的话是有心还是无意,夏静初都会把这句话放进心里,因为这句话,她会把紧闭的心门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隙,她要给自己那份渺小的爱情留一丝希望……
时间终于过了凌晨,拿着手机犹豫了近十分钟,北堂烈还是不敢给夏静初打电话,他甚至没有勇气发一条生日快乐的短信。
正如辛小阑所说,面对感情时,北堂烈总是喜欢把自己藏在龟壳里,做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经过漫长的检查确认,全程负责韩雪的康医生终于如释重负地走出了重症监护室,对他来说,守着这样一个病人压力也是很大的,现在,病人醒了,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北堂先生,恭喜你,韩小姐的意识已经基本恢复,你现在就可以进去看她,不过,她的心肺功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别在里面逗留太久。”
“现在是不是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她已经度过了危险期?”韩雪毕竟已经沉睡了大半年,北堂烈不希望这个意外的惊喜最后变成一场空欢喜。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我只能说,她的各项生命指标都已经基本恢复,等她转出重症监护室之后,我们还要进一步确认她的四肢行动能力。”昏迷了大半年的植物人突然醒来并不常见,医生也是谨慎再谨慎。
“辛苦了,我先进去看她。”因为韩雪持续昏迷,北堂烈对康医生的态度一直很不善,今天总算说了句‘人话’。
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北堂烈已经清楚地看到了睁开眼睛的韩雪,虽然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却能从她脸上看到无法掩饰的激动,显然,这份激动是因为她看到了站在玻璃另一侧的北堂烈。
的确,韩雪才是最应该高兴的人,当那颗子弹从她耳中飞出时,她没想过自己还能有活命的机会,现在,这个不可能的奇迹终于变成了事实,她怎能不激动兴奋。
“雪儿……”一声熟悉的低唤传入韩雪耳中,下一秒,她冰冷的手已经被紧握着北堂烈温暖的大手里。
“你掐掐我的手,我想确认……现在不是在做梦。”毕竟是刚与死神决斗过,韩雪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往日不输男人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