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师在家里大摆宴席,为他的母亲祝寿。朝廷内大小官员和绅士都带着丰厚的礼品前去贺寿。坐在宴席上的人,一个个都是蟒袍玉带、锦衣缎靴;一道道菜肴,自然都是山珍海味。酒过三巡,正是热闹的时候,忽有仆人进来禀报,说是门外来了一个身穿半旧蓝布衫儿的老头,自称和老爷是旧交,来为老太太祝寿。
唐太师一听,便知道蒲松龄到了,忙命:“请进!”一会儿,进来一个面容清瘦的老汉,唐太师离席将蒲松龄让上了宾席。蒲松龄不但穿着寒酸,前来祝寿也是空着两只手。唐太师心里明白,这老先生前来,已是对他很瞧得起了,那是因为他俩确有比较深厚的交情,要是别的当官的人家,轿子也抬不来他。
可是有些官员却瞧不起这寒酸老头,还有那位势利眼的大管家,他给别的官员绅士们殷勤地敬酒,却有意冷落蒲松龄。这管家有一只眼不大好,人称独眼龙。蒲松龄也不理他,自斟自饮,旁若无人。
过了一会儿,一个官员向蒲松龄捧过一杯酒,说:“久闻蒲先生才华超群,诗文并茂,今日喜逢,三生有幸!下官敬酒一杯,恳请蒲先生即席赋诗一首!”别的官员们也随声附和:“请蒲先生赏脸!”
蒲松龄推辞着,目光落到那管家身上,略一思索,开口道:“鄙人确实不会作诗,既然众位如此推重,那我就胡诌几句,助助酒兴。不过这首诗,我是前几日作的,今日拿来献丑吧!那天我要出门,我那老妻刘氏死活不让我走。她坐在门口纳鞋底,挡着我的去路。我好话说了一大堆,求她放我出去。最后她说:‘好吧,你真的要走,就立刻做首诗出来,做不出,休想出去。’咳,作首什么诗呢?忽然我瞧见她手中的针,一首打油诗冒上来了。我对她念道:‘不是金来不是银,能工巧匠磨成针,因为长着一只眼,只纫(认)衣裳不认人。’听了我的诗,老妻合掌大笑,我就趁机走了。”
蒲松龄话音刚落,筵席上响起一片笑声。那位管家自知是在骂他,气得直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