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泪,是难堪,是委屈;是无奈,是自厌。
若是你见了,怕是又会笑,笑我不自量力地又在假装柔弱。
我知道的,真的知道。世人眼中的我,一如那高台上卖弄风情的戏子,纵使心存鄙夷却又不失观赏乐趣。
我以为,早该麻木了这样的讽刺。那心底传来的隐隐酸楚,就像没了空气便要窒息一般,不过是正常的自然反应.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利剑般的直直向我射来。我屏神,抛开一切思绪,不听,不看,不想。
那个倾慕于你的女子,印象中一直是个温柔似水的官家小姐。你对她,纵不喜爱,却也是彬彬有礼,进退得宜。
不曾想见的是,她从人群里站了出来,犀利怨恨的目光快要将我凌迟。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竟不知羞耻地勾引自个儿的亲姐夫?”
我笑了,笑得水雾氤氲,迷蒙了整个眼眶。说的是,凭什么?
是我太卑劣,利用着你对姐姐的承诺硬是赖着不肯撒手?
是我太不要脸,不停地利用着这具身体蛊惑着你?
是,我卑劣,我不要脸。她的话逼着我面对现实,我明了,一直都明了,充其量,我不过是个婊子。
一个善于利用人性弱点,不择手段达到目的的婊子。
我想,是时候离开了。死皮赖脸缠着你的四年里,我唯一感受到的,只有嫌恶。
我决定了,拿出我少得可怜的尊严,离开你。
躲在门外,极力地压抑住啜泣,只想最后听听你的声音。听……
你跟女人火热暧昧的调笑声。那个女人想必谁都认识,那是隔着上官府两条街外,醉莺阁的红牌姑娘。
听见她问,那个躲在门外偷哭的女人是谁。
听见你说,不过是免钱的妓女,随传随到。怎么?想邀她加入我们?
女人咯咯地娇嗔着你好坏。
你温柔的笑声忽然间变得好刺耳,似那骨瓷杯上急速划过的铁匙。“嘶——”地一声就要震破我的耳膜。
温柔,你的温柔从来不曾给过我,你的温柔只出没在我隐秘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