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思因为从初三开始就要上班了,所以只能在老家待到初二的晚上,然后又由邵延礼开车把他们拉了回来。
陆思思原本认为这大过年的不会有什么顾客,但是在她上了一个早班之后才发现,那些原本回去那些大型超市采购的人们现在更愿意在家门口添置那些临时需要的生活用品。忙忙碌碌了一个上午,陆思思累得是腰酸背疼。
她惦记着家里的饭菜,匆匆地往回走。本来是闷头径直朝家里走去,但是在路过小区的小花园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了。
“姑娘、姑娘,请留步!”一个让陆思思略微感到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唤到。
因为时间不对,所以虽然是过年的,但是小区里还是静悄悄的,周围除了陆思思并没有其他人在,她确定这是在叫她。
陆思思好奇地转过头去,看到一个高大的年轻人朝着这边跑来。她的工作注定她一天要面对无数陌生的面孔,所以这让陆思思很难辨别和认清楚不太熟悉的人的面孔,她只是觉得这个人看起来有些熟悉,但是却想不起到底曾经在哪里见到过。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陆思思迟疑地说到。
那个年轻男人也不见怪,笑着说:“姑娘,我们曾经见过,在市中心的步行街,与……”
“与寄尘她们一起。”陆思思恍然大悟地接口说到。她早应该想到这一点的,那个人在讲话中还不免带出来一些寄尘她们那种半文不白的风格,比如“姑娘”这个称呼。
“这位先生,你想见寄尘?”除此之外,陆思思想不通这个人还有其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那先不急。”年轻男人先是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完全可以去给高露洁做广告的白牙。不知道是不是陆思思的错觉,她好像看见了那口白牙上闪烁的寒光……
那男人不伦不类地做了个揖,“不知小生是否有幸能得知姑娘的芳名?”
陆思思像是看傻瓜一样看了他一会儿,“问别人名字之前,你应该先说自己叫什么吧?顺便问一句,你能好好说话吗?”
那男人直起腰板,嘿嘿笑了两声,走上前一步说道:“我名显正,不过姑娘可以称呼我三郎,寄尘她们都是这么叫我的。”
陆思思觉得这男人神经兮兮的,她厌恶地挥了挥手,“站远点儿说话,别靠那么近!”
待那男人无趣地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后,陆思思才继续说道:“那个,显正先生是吧?我叫陆思思。你要找寄尘,我把她给你叫来,你在这里等会儿。”
“别,陆姑娘,我只是想跟你谈谈,”那个叫三郎的男人犹豫了一下,连忙补充道:“谈关于寄尘的事情。”
陆思思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来这男人在找借口,原本英挺帅气的面孔现在在她的眼里看起来渐渐变得猥琐和油滑起来。
“谈寄尘的什么事?”陆思思警惕地逼问到。虽然神秘的寄尘能够引起她的好奇心,但是还比不上自己的安全重要。
“是啊,不知三郎你要谈我的什么事情?”寄尘清清淡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陆思思清楚地看到那男人一个激灵,一副做贼被事主发现的窘迫模样。
寄尘走过来,安抚地说道:“思思姑娘,看来三郎找我有事。家中的炉子上还熬着汤,能否请你先回去?”
不知道怎么的,寄尘的出现让陆思思壮起了胆子,她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处于诡异气氛之中的两个人,略微有些遗憾地点点头,朝着楼门走去。
看着陆思思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三郎抢先开口辩白道:“天净,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你背信弃义,对陆思思出手之事?”寄尘微微眯起眼睛。
“我只是想向陆姑娘询问一下有关于你的事情,并无他意。”三郎还不放弃地努力辩解着。
“有关于我的事情?我倒是不知有何事是有关于我,而你不能直接向我询问的。”寄尘冷哼了一声,“休要再狡辩了。泰山三郎显正公的脾性在这天地间可是鲜少有人不知晓。此次之事我不再追究,但你要记住,休要再靠近陆思思,否则莫怪朋友翻面无情。”
三郎尴尬地摸摸鼻子,这事本就是他理亏,虽然被削了面子,不过此事也只能就此揭过。对于他泰山三郎来说,君子报仇,三千年不晚,只看两人手段如何。
“我要的东西可准备好了?”寄尘问到。
三郎递给寄尘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地装着许多东西。寄尘接过袋子,打开看了看,然后皱起了眉头,“不应只有这些。”
三郎不满地说道:“你要的那些灵物本就是世间难寻,我总需要些时间去寻找。”
寄尘点点头,“此事事关重大,还请你多加谨慎。”
三郎想了一会儿,说道:“那灵药炼制而成之后,我要一丸。”
寄尘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并不需要此药,甚至你家也无人需要。”
“这就是我自己的问题了,你不需多问。”三郎摇头说到。
寄尘也不在意,点头说:“可以。不过,希望你能妥善处理,莫要忘了前车之鉴,以酿成大祸。”
陆思思回到家里,看见小三秀踮着脚,举着马勺站在厨房里盯着锅里熬着的汤,而锦生依然懒洋洋地趴在沙发里看电视。她怕三秀被烫着,连忙接过马勺,把三秀从厨房里面打发出去。
寄尘已经把从老家带回来的饭菜都整理好了,只等着放入微波炉里面热一热就可以开饭了。
陆思思朝着客厅探了探头,发现薛长奕的房门依然紧闭着,从昨天晚上回来后就一直这样。
当所有饭菜都摆上桌之后,陆思思走了过去,用力拍了拍薛长奕的房门,“出来,喂食了!”
“内有猛兽,禁止投喂!”薛长奕在房间里面大声回应到。
陆思思不满地说:“越将就你,你越来劲是不是!?薛长奕,你出不出来?你不出来我可砸门了啊!”
“砸啊!砸啊!有本事你就砸啊!反正这不是我们家的门,砸坏了也不是我弄的,我也不管修!”薛长奕躲在门里面耍赖皮。
陆思思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看,还是决定不砸了,为了个薛长奕,再把自己家房门弄坏了,确实不怎么值当的。
“我给你下最后通牒啊,一分钟之内如果你再不出来,我可就真不客气了!大初三的,你别找不痛快!”陆思思威胁到。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出来就不出来!我看你怎么跟我不客气,来来来,让小爷我见识见识!”薛长奕觉着反正自己躲屋里面了,陆思思也肯定不会砸门,所以也干脆地抽风,有恃无恐地耍无赖了。
碰见这么个混货,陆思思也懒得跟他置气了。她干脆地说:“既然他那么想减肥,并且为这个家节省开支做贡献,老娘就成全他!记着,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给他吃。他不是喜欢在屋里待着吗?那就让他待个够!看见阳台上那棍子了吗?他哪条腿迈出这房门就用那棍子打他哪条腿!三秀和锦生,你俩监督着!”
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锦生只是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而三秀则是迈着小短腿儿跑到阳台去看陆思思说的那根棍子,然后小小地惊叫了一声,因为那棍子足有陆思思手腕粗细。这是陆爸爸留下的,陆思思一直也不知道这棍子有什么用,也一直嫌它在阳台放着碍事,这回倒好了,找到用处了。
“独裁的女暴君!”躲在屋子里的薛长奕忍不住大叫到。他确实是打的如意算盘,这边跟陆思思绝食抗议,然后企图通过陆思思将这件事转达给他妈知道,向他妈示威,而在私下呢,自己用私房钱买点饼干、点心啥的偷着吃,免得挨饿。可这下倒好了,陆思思把他的路全堵死了,而且看这架势也不会像他计划的那样给通知他妈这件事。
“嘿,没错,在这家里,老娘还就独裁了,你惦记怎么着吧!你有本事反抗吗?”陆思思故意大声说到,打算气气薛长奕。
薛长奕闹别扭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与寄尘有关。
三秀和锦生虽然很可爱,但还没有可爱到足够让薛长奕他妈转变心意的。而且当时的情况确实很尴尬,原本玩小孩玩得真高兴的陆思思她二姨一听到薛长奕想要追这俩小孩儿的妈立刻就变脸了,虽然没有直接指责寄尘勾引薛长奕,但是那态度也弄得正在帮助陆妈妈招待客人的寄尘感到很难堪。
薛母要求薛长奕从陆家搬出去,可是薛长奕根本就是梗着脖子跟他妈对着干,根本没有一丁点要搬走的意思。从内心讲,陆思思也希望他能够搬走,原因已经与一开始有些区别了,她认为既然薛母都已经表现出那样的敌意了,薛长奕继续住在这里,只能让寄尘母子三人感到尴尬。或许在这种情况下,只有薛长奕那种神经比钢筋还粗的人才不会感觉到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