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月拿起刊物,刊物里面已经有很多地方,被划上红色的杠杠了。有的被整个地圈着。他稍稍看了看,又递给李小平。李小平看见在他写的发刊词里,第一大段就被整个地圈了,而且旁边还写着一行字:倾向性问题!在后面,高玄写的诗歌中,也有一段批语:宣扬庸俗的人生观,脱离了文艺为人民服务的大方针。
“都看到了吧?情况很严重。县领导的意见是,你们必须马上停止文学社活动,停止刊物的印刷,向组织上书面报告。至于怎么处理,下一步再研究。”任主任回到桌子边,坐下后,将《一切》的第二期翻开来,指着栗丽的诗配画,“看看,这是什么诗!纯粹就是宣扬性的占有嘛!连最起码的廉耻都丢了。这是诗吗?啊!”
李小平说:“这当然是诗,而且是很不错的诗。”
“不错?李老师,你可也……”任主任掉头对王五月道,“王老师啊,在一中,你也是个骨干老师。怎么连这点起码的政治觉悟都没有呢?高玄是什么人?他是小说家,他有流氓主义倾向。民主是要的,自由也是要的,但必须在一定的度之内。特别是对于像文学社,像刊物这样的,我们从来的,外松内紧。王老师啊,现在刚刚开始,希望你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尽快地写出报告。县领导很关注啊!”
“这个报告我不写。”王五月梗着脖子,“我觉得我们的文学社和我们的刊物,根本就没错,这个报告我不会写的。任主任,如果没事,我要走了,我们还得打比赛呢。”
任主任脸一沉,他大概没想到王五月是这样的态度,声音马上大了起来:“王五月,你这是拿政治生命开玩笑,知道吗?”
王五月笑了一下,拉着李小平,开了门。任主任在后面道:“你们不要这样执迷不悟,事情再闹下去,你们会出大问题的。”
王五月头也没回,走了。
到了广场,球赛的摊子散了,但人都还在。叶逢春上来问:“是什么事这么急?是不是文学社的事?我也听有人说过,是不是他们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