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拆迁是政府集体行为,而并非县长所为。这与民主……”
“不谈了。我正在考虑,要在新一期的《一切》上,专门发表一篇文章,来讨论这个问题。”高玄面色明显的比从北京回来时黑了,而且,李小平已经注意到,他说话不再像以前那样滔滔不绝。他往往只说题目,而题目之后,他则开始了无言。
高玄的无言,让李小平有些心怵。
离开文化馆,李小平没有回家,而是一个人上了西山。山上落了些秋叶了,树的根,被落下的叶子慢慢地围着。他上了山顶,青桐城在这个位置看起来,小得像一只静静地香樟叶。李小平慢慢地辨认着,这儿是南大街,那儿是东大街,而那中间,长满绿草的一川白水,就是龙眠河。还有文庙,从山顶上看,显得幽深庄严。广场的一半,因为视角,被挡去了。连同程解放县长倒下的文庙的门口,也一并看不见了。
……事件总在发生,而没有谁能
确定? 这是一个最有可能的时代
大地成了收藏者
甚至鲜血……
李小平想到这几句诗,默念了一遍,然后下山。他在山上待了多长时间,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往山下走,感觉天光开始阴下来了。路过柴场时,他听到路边的人正在议论。而议论的中心,竟是刚刚刺死程解放县长的樊天成的父亲樊清鹤。
“听说死了。”
“死了,谁?”
“樊天成老父亲樊清鹤。”
“不会吧?好端端的,怎么会?我昨天还看见他上西山呢。”
“真的。樊老先生听到儿子刺死了县长后,一言不发。午时正,他在告春及轩的轩屋里,端坐而去,没有留下任何遗言,脸上据说没有一丝痛苦。”
“那不是圆寂了吗?像高僧一样。”
“是啊!樊老先生一生……可没想到,是这般结局。”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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