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东方说:“那倒要谢谢了。”
樊清鹤边吃着饺子,边喝着茶。茶味大概不太合适,他皱了下眉。唐东方道:“我这里也就这茶了,怠慢着喝。”
樊清鹤问了问唐虎到北京的情况,说:“我看了看文庙的大殿,门前柱子鲜红了,我就知道青桐要出人了。这不,就出了。我跟县长说,文庙那一块还得好好地修整,这是青桐城的文脉,不能耽误了啊!我们家祖上,早些年也是从文庙那泮桥上走过的。那是发人的地方,是文曲星走的地方!”
“唐虎哪能跟老先生家的祖上比……他还只是……”
“那当然不能比。下次回来,要好好地走走泮桥,沾沾气息也好!”樊清鹤吃完了饺子,用茶水漱了下口,又扫视了一遍整个餐馆,“可惜啊,马上要拆了。你父亲在的时候,我还教过他南京人炸油条的方法。可惜,唉!”
唐东方也叹了口气。陈丽平斜眼看着樊清鹤,没作声。唐东方说:“听说县里已经定了,国庆节后,拆迁就要开始了。”
樊清鹤用手捋着长须:“那总得给你们安排个地方吧?”
“还没定。应该有吧。”
“也好,也好啊!”樊清鹤将拐杖立了起来,准备起身。唐东方扶了下,问:“听外面人说,您在台湾的大先生也要回来了?”
“是啊,是啊!春节回来。”樊清鹤又坐了下来,“他从军队退了,现在在美国养老。他回来,还是北京那边特批的。麻烦得很。人也老了,九十多了嘛!”
“是啊,大先生出去也三十多年了啊!”
樊清鹤又坐了会儿,便出了胜利餐馆。陈丽平笑话唐东方,怎么对樊清鹤比死去的老子还要恭敬?唐东方白了她一眼,说:“你知道什么?青桐城里真正的读书人,不就是他们家了?”
“那我们虎子呢?难道不是?”
“当然是。”
正说着,街道上的金大组长笑呵呵地来了,塞给唐东方一张纸。唐东方问:“什么啊?不会又是收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