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拿破仑神魂颠倒的交际花
爱情是种毒药,它可以在无声无息中击倒一头雄狮。法兰西皇帝拿破仑对此深有体会,他有一句经典名言:“在爱情的战场上,唯一获胜的秘诀是逃跑。”这个军事天才在真刀真枪的战场上可以出奇制胜,在爱情面前却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在法语中,拿破仑的意思是“荒野雄狮”。用爱情虏获了这头“雄狮”的女人,名字叫约瑟芬。
约瑟芬是贵族出身,气质完美,同时也继承了父辈挥霍放荡的品性。她早年曾嫁给西印度群岛总督的儿子,但与丈夫感情不和。与丈夫分居之后,约瑟芬就走入上层社会的交际圈。遇到拿破仑时,她已经是位光鲜耀眼的社交名媛,身兼一个15岁儿子和一个12岁女儿的母亲。
拿破仑自幼性情孤僻,极少去碰军政以外的事物,但爱情还是不偏不倚地降临在他身上。当看见比他大六岁、成熟妩媚的约瑟芬时,拿破仑意乱神迷,不知所措。他突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想法:女人带来的愉悦,是征战所不能替代的!
约瑟芬虽然人前风光,但她的家财早已不够维持穷奢极欲的生活。拿破仑当时是法国军政界的新秀,由于镇压叛乱而一夜发迹,前途不可限量。约瑟芬需要一个强力的经济来源,也希望有更耀眼的光环笼罩在自己头上,因而她对拿破仑的追求没有视而不见。最终,这两个人出于各自的需要,结合在了一起。
从此拿破仑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把整颗心都掏给了约瑟芬,他时时刻刻牵挂约瑟芬,无论战事多忙都要给约瑟芬写信;他自己不修边幅,但一定要让约瑟芬过得舒舒服服,穿得漂漂亮亮;为了讨好约瑟芬,他一直忍耐着她的奢侈挥霍,动辄百万的债务也可以替她偿还。但约瑟芬却暴露出贪婪自私的本性,她只对“法兰西第一皇帝”的身家地位感兴趣,却对所谓的爱情不屑一顾。拿破仑那些热情洋溢的信件非但没有打动她,反而被她嘲笑。不仅如此,约瑟芬还趁拿破仑出征之际与别人私通,毫无贞操可言。丑闻传到千里之外,拿破仑的心都要碎了!
但最终导致这场婚姻破裂的,却是一个很现实的理由:约瑟芬年龄偏大,无法为拿破仑生下子嗣。拿破仑决定离婚时,心中是无奈而痛楚的。此后他娶了别的女人,有了后代,但如痴如狂的爱情始终没有重演。拿破仑失势之后被流放荒岛,在孤单凄凉中想着的女人还是约瑟芬。直到去世,他都念着约瑟芬的名字。这位享誉世界的军事奇才,在爱情方面不可谓毫无天赋,然而有情人偏逢负心人,只能留下遗憾。
没落贵族,社交新星
1763年6月23日,约瑟芬出生在西印度的马提尼克岛上一个甘蔗园主的家庭。那时她不叫约瑟芬,在家里她名字是伊薇特,读书之后叫罗丝。
她的父亲是卢瓦尔古老贵族的后裔,曾在法国国王路易十六的宫廷里担任侍从,后来离职,到加勒比海西印度群岛的赐封领地寻求发展。老头子没什么经济头脑,又贪酒好色,嗜赌如命,加之自然灾害的频繁侵袭,他的庄园日益衰败。尽管如此,他还是希望有个儿子能继承微薄的家业。无奈天不遂人愿,妻子只给他生下三个女儿——伊薇特和她的两个妹妹。
在当时的欧洲,养女儿是笔赔钱生意,家里需要为她们的婚礼筹备大量嫁妆。为了撑起贵族的门面,女孩子们还必须接受适宜的教育。伊薇特十岁时被送进女修道会学校,改名为罗丝,在那里舞蹈和音乐是主要课程。这个女孩生性懒散,也没有做学问的脑子。所幸的是,她对艺术和美学有一种得天独厚的理解力。14岁时她回到家里,早熟得像个妇人,然而对数学、地理、历史、文学等知识一窍不通。这女孩从各方面看都是家庭的负担,只有嫁人是她最好的出路。
1777年,父亲带着罗丝漂洋过海回到法国,为她物色合适的丈夫。最终,罗丝和西印度群岛总督的儿子博阿尔内缔结婚约,于1779年来到巴黎,准备完婚。在那个花花都市,罗丝大开眼界,兴奋异常。奢侈、华贵,就是她骨子里最爱的东西。
1779年12月,罗丝与博阿尔内子爵正式结婚。这个只有16岁的新娘丰满而娇艳,浑身散发着迷人的气息。但这并不能令婚姻美满,博阿尔内是个荒淫的纨绔子弟,在外面有多个贵妇情人。博阿尔内以妻子欠缺涵养为借口,让她在家里读书补课,自己则趁机溜之大吉,投入情人们的怀抱。罗丝对书本毫无兴趣,独守空闺之际无所事事,学问丝毫没有长进。1781年,她为丈夫生下一个儿子欧仁,两年后又生下一个女儿奥坦斯。
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从平淡转为恶化。两人终于大打出手,结果是博阿尔内受到起诉,他同意分居,每年付给妻子5000里弗尔。自此,罗丝处于半离婚状态,独自照看两个孩子。空虚之余,她对上层社会产生了向往,于是开始真正用心读书,学习各种社交礼仪。凭借她的年轻漂亮——或许还有一些楚楚可怜,她结识了几个比她年纪大得多的和蔼可亲的绅士,他们给她做伴并提供经济上的帮助。
但罗丝的开销远远大于她收入的数目,终于无法在巴黎待下去。1787年,她借了一笔钱回到了老家马提尼克,在那里待了两年,享受当地驻军军官和种植园主为她提供的一切社交机会,同时又欠下一笔可观的新债务。挥霍可以让她活得更有女人味,但几乎没人能承受这一点——包括她自己。
后来法国革命爆发,罗丝为躲避战祸而重回巴黎。她的丈夫博阿尔内被选进制宪议会,后来成为莱茵军团的将军,在战争中被控“叛国罪”,关进监狱。罗丝试图为丈夫说情,结果被牵连入狱。在狱中,她认识了一位难友,也是后来的情人之一——奥什将军。
1794年,博阿尔内被砍头,罗丝却因为圈内朋友的相助和雅各宾派执政党的垮台,幸运地获释。从此罗丝与奥什将军关系暧昧,并由他的引荐进入巴黎上层沙龙。在那里她又结识了督政官巴拉斯,二人过从甚密。一段时间里,罗丝是这两个男人共有的情妇。她觉得这不是荒淫,而完全是生计所迫——她需要足够的经济来源,以使自己和两个孩子过上舒适的生活。总之在这个圈子里,她如鱼得水,花天酒地,兼有“花魁”的美誉和“荡妇”的恶名。
他是她赢的战利品
罗丝正是从巴拉斯口中得知了拿破仑这个人。巴拉斯是拿破仑的举荐者,当时的拿破仑已经在军政界崭露头角,刚刚因为镇压保皇党叛乱而一夜升任巴黎卫戍(内防军)司令。拿破仑给人的最初印象是个子矮小,性情阴郁暴躁,不易相处。但他实在极有才华,胆识过人。最能激发他兴趣的事物是战争;他追求过女人,但爱情最终为事业让路,无疾而终。
罗丝与拿破仑的相识是她精心设计好的。当时,奥什因为夫人怀孕,几乎要断绝与罗丝的往来;巴拉斯也为家眷而奔忙,与情妇的关系若即若离。罗丝深知这二人不可能长久为她的挥霍生活买单,她需要一个稳定的财源。因而,她的目光落在年仅27岁、尚未结婚的拿破仑身上。33岁的罗丝虽然对自己的魅力从不怀疑,但也担心这样的年龄差距会阻碍二人的关系发展。为求稳妥,她安排了一个极巧妙的见面机会。
某天,拿破仑正在自己的住处办公,突然有个少年登门拜访。他自称是博阿尔内将军的儿子,奉母亲之命来取回亡父的遗物——一把佩剑。拿破仑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对这彬彬有礼的少年极有好感,就满足了他的要求。小家伙含泪接过佩剑,还毕恭毕敬地亲吻了这件遗物。拿破仑怜爱之余,不禁稍稍想了一下:他的母亲能教养出这么乖巧可爱的孩子,一定也很不一般吧?
第二天,罗丝亲自前去向拿破仑道谢。拿破仑极为震惊:他充其量想到“博阿尔内夫人”很温柔并且富有母性气质,怎知她还是位魅力四射的真正贵妇呢!看她修长的身姿,高雅的谈吐,还有那一身珠光宝气……拿破仑感到眩晕。她当然也是极美丽的,完全不像那么大孩子的母亲。而她对他也显然极有好感,她诉说着自己的感激之情,以及对年轻有为的“拿破仑将军”的倾慕。拿破仑凝视着博阿尔内夫人柔和的面容,品味着她的多情细语,心中升起久违的热度。他仿佛回到初恋……不……这才是他的初恋。
此后,罗丝开始正式邀请拿破仑到她位于郊区的僻静小屋做客。二人以书信联系,频繁见面。这时候罗丝较为主动,她曾情意款款地写道:“你好长时间没来看喜欢你的朋友了……明天来和我一起进午餐……晚安,我的爱,拥抱你。”落款是“博阿尔内的遗孀”。
对此,拿破仑的回复是:“没有人比我更加需要得到你的友谊。”但几个星期后,他的语气急速升温,回信中充满激情:“我每天醒来脑海里只有你……甜蜜的、无与伦比的约瑟芬哟,你对我有着多么神奇的作用啊!”拿破仑不喜欢罗丝这个名字,他为心仪的女人取了个专属自己的爱称。那就表示,拿破仑要她抛弃过去,接受新的生活。从此,罗丝就成了约瑟芬,也成了拿破仑唯一的挚爱。
约瑟芬对这样的进展感到兴奋,但她在得到一个明确结果之前并不能够安心。她仍然保持着与前两个情人的关系;拿破仑不顾她声名狼藉,屡次向她求婚,她也没有完全当真。也许这是一种欲擒故纵的伎俩,结果是拿破仑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展开更热烈的追求。当拿破仑得知约瑟芬在马提尼克欠下大笔债务时,他慷慨解囊,决定每年给约瑟芬提供2000法郎生活费用。
约瑟芬终于答应了拿破仑的求婚。双方家属都对这门婚事表示反对,但二人心意已定。约瑟芬不能无视拿破仑日渐崛起的事业,而拿破仑除了对爱情坚定不移,还多少考虑到约瑟芬的贵族头衔为他带来的政治资本。1796年3月6日,二人在巴黎一个行政区郡长办公室里举行了仓促的婚礼。约瑟芬身穿白色婚纱,俨然像个圣洁的女神。拿破仑为了缩小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在证书上给自己多写了一岁,约瑟芬少写了四岁。
婚后第三天,拿破仑就以总司令的身份踏上进军意大利的征途。对他来说,美好的新生活正拉开序幕:家中有姣美的新婚妻子,外面有踌躇满志的又一个征程……他一面在战场上奋力打拼,一面在私下里热烈思念着约瑟芬。在他的指挥下,法军节节胜利,多次击退了奥地利帝国与撒丁组成的第一次反法同盟联军。这个曾经饱受争议的后起之秀,终于以他卓越的军事才能获得了各界的认可,成为法兰西共和国人民共同拥戴的新英雄。
拿破仑一直希望约瑟芬能来与他相聚。远征途中,他利用空闲时间给约瑟芬写了一封又一封饱含柔情蜜意的信,倾诉思念之情,哀求她到自己的身边来。占领米兰之后,拿破仑更想让爱妻分享自己这份喜悦,催得更急了。他有段时间每天至少要给约瑟芬写一封信,连续127天没有中断。他曾在凯拉斯科停战协议签订后写信说:“知道你幸福是我的幸福,你高兴是我的快乐,我唯一的乐趣就是知道你也快乐。”接着他更加热情地写道:“没有任何女人被人如此专一、热烈和温存地爱过……(如果)失去你的爱、你的心、你可爱的人,我将感到这世上的一切都黯然失色,毫无可取之处。”还有一封信,拿破仑用抒情得过了头的语言表达自己对约瑟芬的依赖:“离开了你,我就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悦;离开了你,这世界就像是荒凉一片,我孤独地站在其中,没有任何人使我内心横溢的情感有所慰藉。你是我生活的源泉,你束缚了我的肉体和灵魂,因此,我的生活目的,乃是为了你而活着……我不能占有你的心的那一天,就是我在人世间末日的来临。”
约瑟芬却丝毫没有被打动。她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把拿破仑钓到手之后,她就本性毕露。现今的她,只想生活得舒舒服服,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享受来自四面八方的艳羡目光。拿破仑的热恋,在她看来甚至有些幼稚。她看信时,常常给她的男女朋友们大声朗读信中最热情亲昵的段落,末了加一句评论:“拿破仑真可笑!”她从不认真回信,一周或两周才回一封,寥寥数语应付了事。生活中的大部分时间,她都花在巴黎的歌剧院和社交聚会上。
后来拿破仑耐不住性子,信中有了责备的口气:“约瑟芬,你没有给我来信,我的好朋友音讯全无!她是否已经将我忘了呢?”他还怀疑妻子不再爱自己,心中有了别人:“所有邮差送来的信里未见有你的一封信……我最亲爱的……显然你对我爱的誓言是言不由衷的……看来你作了选择,你知道应由谁来取代我。”总之,这位年轻人胡思乱想,备受煎熬。约瑟芬被他缠得不耐烦,就索性撒谎说自己怀孕了,不便出远门。拿破仑得知这个消息,激动得泪流满面。后来他获知约瑟芬并没有怀孕,于是故态复萌,一再催促约瑟芬前往米兰。为此,他甚至爬到几英里以外的高山上,翘首盼望她的马车出现!
约瑟芬不得不动身了。其实米兰也是个繁华舒适的城市,约瑟芬不愿意来仅仅是因为她娇生惯养,受不了旅途劳碌。就这样,在结婚约四个月后,这对夫妻迎来了他们新婚生活的第三天。拿破仑欣喜若狂,对妻子百般宠溺,可是没多久他就又忙于军务,到前线去了。约瑟芬写信跟朋友抱怨道:“我在这里厌倦死了……我的丈夫不纯粹是爱我,他绝对地崇拜我。我想他简直要疯狂了!”
约瑟芬开始活跃起来,她凭借多年的社交经验,很快在米兰建立了新的娱乐圈子。拿破仑在战场上忙碌,一闲下来就去找约瑟芬,策马直奔米兰。但他却扑了个空——约瑟芬不在家里,她去热那亚参加舞会了。此外,拿破仑噩梦成真,约瑟芬果真开始与别的男人私通!她在米兰的沙龙与多位意大利王公贵族关系暧昧;此外她还有固定的情人:一个名字叫夏尔的中尉。在来意大利的途中,正是夏尔负责护送约瑟芬。夏尔年轻英俊,谈吐幽默,引起了这位寂寞女主人的关注。到米兰之后,二人频频接触,由谈笑到调情,很快厮混在一起。后来夏尔被调回巴黎,约瑟芬竟想他想得魂不守舍。过了一段时间,约瑟芬也因故回到巴黎,依旧与夏尔打得火热。这件丑闻不胫而走,成为全巴黎的笑柄。拿破仑在埃及的征途中获知了此事,当即气得暴跳如雷,语无伦次:“约瑟芬!我在千里之外!你就这样欺骗我呀!离婚!公开离婚!让大家都知道!这两个该死的家伙!我要亲手干掉这两个伤风败俗、不知羞耻的劣种!”话虽这么说,他也没能付诸行动。为了慰藉自己支离破碎的心,也为了报复妻子的不忠,拿破仑与一名骑兵尉官的妻子勾搭上了。他知道自己还爱约瑟芬,但无力改变现状,只好一天天消沉下去。只有回到战场,他才能在厮杀中释放自己,暂时忘记这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