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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埃莉诺(1)

国王争霸,王后风流

阿奎丹女公爵埃莉诺,中世纪欧洲最具影响力的女性,以其美貌、财富和不甘沉寂的强悍个性征服了所有渴望建功立业的男人。她从不屑于依附强者,她只是需要找个媒介来挥霍富余的感情和虚荣心;不是男人选择她,而是她选择男人。

埃莉诺的家族是当时法国最富饶的土地——阿奎丹的领主。她几乎继承了所有最好的东西:惊世的美貌,高贵的头衔,过人的才艺,挥霍不完的财富,领地可以立即让欧洲任何国家面积翻倍,甚至还有一支唯她马首是瞻的骑士团。无数王公贵族拜倒在她裙下,求婚者几乎踏破了她的门槛。

埃莉诺第一个嫁的是法国最有权势的男人—国王路易七世,并非出于爱情,只是力求门当户对。谁知路易七世不解风情,令埃莉诺备受冷落。自尊和感情受到双重打击的埃莉诺决定偷吃禁果,在十字军东征期间与自己的叔叔雷蒙德勾搭在一起,制造了轰动一时的丑闻。夫妻关系迅速恶化,路易七世在埃莉诺的步步紧逼下被迫宣布离婚。

恢复单身的埃莉诺再次受到全欧洲贵族的争相追求。埃莉诺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早在离婚之前,她就勾搭上了比她小11岁的英国王储亨利二世。这位亨利二世年轻有为,身兼好几个爵位,还是英国中世纪最强大封建王朝的创立者。埃莉诺从法国王后变成英国王后,一时间春风得意。她为亨利生了好几个优秀的儿女。

老妻少夫的婚姻终于出现裂痕:年轻的亨利在外面有了情妇。埃莉诺起初并没有在意,但后来亨利对情妇宠得过分,埃莉诺觉得受到了威胁,她只好采取应对措施:先是逼死了亨利的那个情妇,而后鼓动儿子们与亨利争夺王位。亨利为此逮捕了埃莉诺,软禁了她15年,但他自己也没能好过——他被妻子和儿子搞得焦头烂额,心力交瘁,于兵败之后含恨去世。

因为埃莉诺的关系,法国和英国交恶,摩擦不断。埃莉诺重获自由的时候已经70高龄,但她依旧精力旺盛,此后一直致力于安顿子女后代和修复英法关系。她的努力很快见效,后代们的成功联姻使她获得了“欧洲皇家祖母”之称。

埃莉诺在82岁高龄的时候去世。追本溯源,这时期决定英法命运的不是路易七世也不是亨利二世,而是这个出了一辈子风头的传奇女人。

完美的女领主

埃莉诺出生于公元1122年,血液里流淌着多情的基因。她的家族是位于法国西南部的阿奎丹的领主,那片领地还包括波尔多的大片葡萄园。她的祖父阿奎丹公爵威廉九世是有史可考的第一位吟游诗人,因四处勾引女性而闻名天下,据说他还抢夺家臣的妻子当自己的情人。为此威廉九世遭到元配妻子的控告,被罗马教皇驱逐出教,但他毫不在乎。妻子气得进了修道院并死在那里,威廉九世则娶了情人罗莎为第二任妻子。罗莎让自己的拖油瓶女儿艾诺娜和威廉九世之子威廉十世结婚,两人生了埃莉诺。

由于威廉九世被认为是最早的吟游诗人,诗人和音乐家纷纷聚集于阿奎丹一带。埃莉诺从小生长在这样高雅富裕的蜜罐里,出落得秀外慧中。她是浪漫诗篇里频频出现的美丽女主角,被法国人争相传颂。阿奎丹成了当时欧洲的文艺中心,被人们称为“爱之地”和“世界中心”。

埃莉诺15岁时迎来了人生第一个高峰。她那时已经是一个拥有红发明眸和奶油色肌肤的美丽女子,从骑马打猎到音乐文学样样精通。男人们对她的美貌毫无抵抗力,她的气质和才情更是令无数人为之倾倒。她的兄长已经去世,所以她又成了阿奎丹这片广袤富饶土地的继承人。向她求婚的贵族络绎不绝,父亲威廉十世帮她挑选了法国最有权势的年轻人:国王路易六世之子,未来的路易七世。事实上,法国当时的领地还没有阿奎丹大呢。

不久,威廉十世在旅途中病逝,埃莉诺正式成为阿奎丹和葛司克地区的女公爵以及普瓦捷的女伯爵。她开始活跃地投入到社交场合,有时还介入政治事务。没多久路易六世也去世了,路易七世就成为法国国王,而埃莉诺也顺理成章地成了法国王后。所有的荣耀一股脑儿地堆在埃莉诺脚下,她以骄傲为幸福。

东征丑闻

埃莉诺没想到,冷遇很快就来临了。路易七世即位后,夫妻住在巴黎。当地人对王后很反感,因为他们不适应她从法国南部带来的华丽而招摇的风格!

更可气的是路易七世:他居然像个修士一样清心寡欲,对美丽的妻子毫无兴趣。这也怪不得他,因为他原来只是路易六世的次子,打从出世那天起就是被当做未来大主教而不是国王来培养的。十岁以前他都生活在皇家修道院,在院长和主教的谆谆教诲下树立了崇高的理想:做一个出类拔萃的教士,把一生奉献给基督。可惜天不遂人愿,原王储死于意外事故,小路易必须离开心爱的修道院,继承哥哥的衣钵。面对获得权势他非但不高兴,反而觉得像犯了大罪;更令他惊恐的是,父亲居然让他迎娶那么妖艳的一个妻子,这简直是魔鬼要他堕落呀!他只想快点为法兰西完成生下男性继承人的艰巨使命,每次只有确认了埃莉诺没有怀孕才肯再次进入她的闺房。为了这事,他还时常痛哭流涕地向上帝忏悔,仿佛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埃莉诺十分恼火。她已经习惯于被男人追捧,自负是她的特权,没人敢对她说个“不”字。路易七世的冷淡和敷衍狠狠地戳伤了她!于是她开始发起主动攻势,向丈夫又撒娇又卖弄风骚,极尽蛊惑之能事。结果适得其反,路易七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对她敬而远之,觉得这是邪恶的考验。伤心至极的埃莉诺开始大吵大闹,与丈夫的关系越来越僵。直到婚后七年,埃莉诺才生育了第一个孩子玛丽公主。路易七世十分沮丧,男孩没生出来,他的苦难还没有结束……

公元1147年,转机来临了。虔诚的路易七世响应教皇号召,决定率军参加十字军东征,从异教徒手中夺回耶路撒冷。埃莉诺对此感到欣喜万分,想不到修士丈夫还是颇有雄心壮志的嘛。生性好动的她也想亲自体验这难得一见的大型战争,于是率领阿奎丹的私家骑士团,浩浩荡荡跟着丈夫上战场了。

风流韵事就发生在英雄际会的各国联军里。到达目的地之后,安条克公国的国王、普瓦捷的雷蒙德王子博得了埃莉诺的青睐。雷蒙德是一位身材健硕的骑士,相貌英俊,谈吐风趣。他比埃莉诺大八岁,在血缘上是埃莉诺的叔叔,但埃莉诺还是不顾一切地与他坠入爱河。雷蒙德也乐于对美丽的侄女张开怀抱,给了她爱情的滋味和甜言蜜语的恭维。相对之下,古板乏味的路易七世就要无地自容了。

雷蒙德的军事才能也远在路易七世之上。当路易七世狂热地坚持要直达耶路撒冷的时候,雷蒙德却提出应该先行攻击敌人的据点阿里波,并夺回埃泽萨。埃莉诺知道雷蒙德是明智的,于公于私都站在了雷蒙德一边。恰逢此时,军中传出了五花八门的流言,把埃莉诺和她叔叔的暧昧关系炒得沸沸扬扬。路易七世出于嫉妒,执拗地反对雷蒙德的计划,坚持直取耶路撒冷。埃莉诺与路易七世大吵一架,非要加入雷蒙德的阵营。路易七世发火了:“你是我的妻子,妻子必须追随丈夫!”埃莉诺信口反驳道:“夫妻?我们真的是夫妻吗?我们其实是四代以内的血亲,而法律是禁止近亲结婚的。也就是说,我们的婚姻关系是无效的!”

埃莉诺还是跑去找雷蒙德了。丧失理智的路易七世做出了一生中最大胆的事:他趁夜深人静时劫持了埃莉诺,把她绑在马上带离了雷蒙德的势力范围。

路易七世的计划导致了第二次十字军东征的彻底失败。十字军颗粒无收,留下的只有关于埃莉诺王后的各种花边新闻。她和雷蒙德之间的不伦之恋成为一桩公开的秘密,以各种版本传遍了大街小巷。甚至还有人添油加醋,说她在圣城耶路撒冷穿着华丽的衣裳,在众人眼前公然淫乱;更有她和塞尔柱土耳其人的英雄萨拉丁暗地勾结设下骗局这样让人震惊的内容。就这样,埃莉诺作为淫妇和坏女人而出名了。人们把东征失败的责任也全部推在她身上,认为是这个女人亵渎了圣城,惹恼了上帝。路易七世成了全欧洲的笑柄!

埃莉诺一回法国就大发脾气,吵着要与路易七世离婚。此事惊动了罗马教皇,教皇决定亲自出面挽回国王的婚姻,甚至不惜厚着脸皮设计让路易七世和埃莉诺再次同房。夫妻关系稍有好转,但此时一个噩耗传来:雷蒙德在与穆斯林的战斗中丧生,他的头颅也被当做战利品送进了哈里发的王宫。埃莉诺的脸一下拉长了——离婚只是时间问题!

雷蒙德死后不久,埃莉诺生下了她与路易七世的第二个孩子:艾丽丝公主。路易七世感到如坐针毡,男孩迟迟生不出来,可王后眼看就要跑啦!

双强合璧

埃莉诺化悲痛为动力,很快找到了新欢:英国王储亨利。亨利的父亲是安茹伯的杰弗里,留给他安茹伯、立缅因和诺曼底三处领地;母亲是英格兰女王,人称“值得畏惧”的马蒂尔德。雄厚的家底使亨利成为当时欧洲最有实力的贵族之一。

拜他的爵位所赐,亨利有义务经常去见法国国王路易七世。此时亨利还不到19岁,是一位翩翩美少年。他一进宫,埃莉诺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只有这样年轻有为、仪表堂堂的男人才配得上她阿奎丹女公爵呀!而亨利也是个好色坯子,一见到比他大11岁的埃莉诺就给迷得忘乎所以。这时候的埃莉诺不但没老,还比少女时代多了成熟韵味。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眉来眼去,完全当路易七世不存在。

1152年,忍无可忍的路易七世终于同意离婚,以王后不守妇道和不能生育男性继承人为理由向教廷发出申请。教皇见大势已去,只好接受,还体面地援引了埃莉诺的“近亲结婚”论,证明这对夫妻是四代以内的血亲,宣布他们的婚姻关系不合法。恢复单身的埃莉诺随即离开法国,踏上了返回阿奎丹的路途。

贵族圈子再次发生骚乱。所有人都清楚埃莉诺的身价:她美丽依旧,富贵不减当年,阿奎丹的大片领地脱离了法国的辖区,像一块流油的肥肉在向野心家们招手。已婚人士扼腕叹息,单身汉们跃跃欲试。甚至有两个青年铤而走险,试图在半路上把埃莉诺绑架去结婚,但都失败了。

回到阿奎丹之后,埃莉诺几乎没怎么费力就确定了下任丈夫人选:非亨利莫属!他是那么优秀,那么富有魅力,足以从所有方面击败路易七世。于是埃莉诺写信给亨利,建议他尽快来阿奎丹与她举行婚礼。

亨利与母亲马蒂尔德相视一笑: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得来全不费工夫,还等什么?虽然埃莉诺的年纪是有点大,可她的嫁妆太诱人了。而且马蒂尔德也比亨利的父亲大11岁,这没什么稀奇。于是这对母子接受了埃莉诺的盛情,第一时间作出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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