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小元下了车,手机向他的车窗玻璃处使劲砸去,碎屑四溅,连小元拍拍说,鄙视地说:欺骗是一个男人最卑劣的品质,神灵有眼,免你不被雷劈,也会遭天谴。
付流年在连小元的诅咒中彻底崩溃。
她走了。这个他33年生命中见识过的最可怕的女人。连小元。
他无比颓废地而沮丧地走到破碎的车窗前,瞬间觉得无比委屈,他确实有隐瞒,可是他罪不至遭诅咒,甚至不至遭辱骂,他只是对她有一份奇怪的依恋,他喜欢着他们在一起的感觉,哪怕他有一个有名无实的女人,可是这一切,就在这一个月圆之夜变成过去,好吧,打电话,打吧,打吧,还是丛小琮比较有耐心,屡战屡败却坚忍不拔,终于逼走了刚烈的连小元,他突然想,现在确实只有她一个了,然后他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崩溃了。
陆.
付流年真的是恨连小元。
他的恨将之前所有对连小元的朦胧的情爱全面都冲淡,他甚至为自己曾经迷惑于连小元的神秘气质而感到羞耻。
当残酷的外衣撕裂后,现实的丑恶令人无比对视。比如说他和连小元彻底断裂的关系。
在他们分手后的第一个周末,付流年关掉电话,把自己闭在一个只有音乐的房间里,脑子里来回思考着这些事情。真是奇怪得离谱,一周的时间,除了脑子里那些生意上的烦事,竟然全部是一个连小元。
这女人以恶魔的姿态盘踞在他的身体里,她发飙时候的狠相,她理直气壮的发问,她诅咒时候眼皮都不眨的坚决,他真的是害怕她,她怎么是这样激烈的女子,他们的感情,说实话根本就没有到那种应该吵架的程度,他们应该在现期内,彼此尊重,还存有好感,并有一丝畏惧,因为感情还没有牢固到可以承担激烈摇晃的程度。
就像丛小琮,她敢在他皱眉的片刻,再大声地质问吗?他已经那么宽厚地对连小元,可是她骂了他,打了他,甚至毁了他的车,并扬长而去。
发达之前,他认识的女子,大多都是单纯而世俗的,条条框框列举出来,安一个合适的人选,就可以结婚,而发达之后认识的女子,又大都是目的明确型,你来我往,游戏规则,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他的生命里会遇到这样一个女人,完全没有章法,没有顾忌,爱的时候没有感觉到明显痕迹,恨却摧毁山河。罢了,这女子非善类,他是惹不得的,不光他惹不得,但凡是没有点情场把握的男人,都不可能驾驭如此难驯之对手,生活好累,情感不可以做拖累。他不可再认真了。
可是,想到不会令他累的丛小琮,他又实在如嚼干腊,其实也是拖累。
以往他洋洋得意挥手袖底风的情感世界,一夜之间就全部变了,原来他还在窃喜,其实他的世界早就完蛋,真是后知后觉。其它人有无数女人,却都是玩伴,互不干涉,相安无事,他只有两个,却已经撕裂并崩溃,这两个巨大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