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在茶棚休息时,李丰叮嘱钱莫离、薛静怡、千风、千雨,此去道州,千万不能说露每个人的真实身份,即使取到药方回到永州见到那个杨劲虎,也最好不要再提及矮奴唐子文,若不如此,那杨劲虎就会以为他的药方不珍贵,不会领情……那样,他岂会相助夺权?
“是。”几个人纷纷答应,都表示已牢记心中,不会出任何差漏。
终于,经过两日奔波,这日中午,几个人抵达道州,问过路人,很快便来到林家山庄。
说来也巧,这天,林家山庄正在举办一年一度的“山歌会”,街上,人山人海,好不热闹!一个个青年男女,服饰精美,脸露喜悦。
在一个村民的指引下,安王看到,在一簇人群的边缘,一个漂亮的女子正抱着一个小孩,有说有笑。他暗暗惊叫:“哦,原来这白脸娃娃就是那神奇的矮奴唐子文?!”
安王端详良久,突然跑过去,双膝跪地:“姑娘,救命啊!”
林彩云一惊,急忙把唐子文放到地上,欲拉起安王:“这位大叔,看你也像个读书之人,缘何突然如此?羞死小女子也!”
“是啊大叔,你缘何如此?”唐子文注视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气度不凡而又奇怪的中年男子。
安王知道机会来了,急忙一低头,用手悄悄在眼上摸了一把唾液,然后冲唐子文假装哭道:“这位小神医,你有所不知,家父久患风毒,遍寻名医、名药一直未能治愈,近日,偶闻此处林老爷府上出了一个奇人唐子文,故满怀诚意,特来相求,以获良方或良药。”
“哦,原来你是来找唐子文的呀?”林彩云用手一指唐子文,“他就是呀!可是,你明明知道我们的身份,你还给我下跪,你直接说要找唐子文就是了,真是羞死我了!”
“小姐见谅,我虽已知你们二位的身份,但为表明我求医的诚意,这一跪,断然是不能少的!”李丰真是狡猾,为了达到自己登基做皇帝的美梦,此刻,他堂堂一个大唐王爷,竟能屈能伸,甘心情愿给两个平民下跪。
“哦,如此看来,你是一位大孝子!”林彩云很佩服,用手轻轻一碰唐子文,“小神医,既然这位大叔如此有诚意,如此有孝心,那你就启动你的智慧,给他开一个药方吧?”
唐子文眉头紧皱,思索片刻:“那好吧,那边有间茶馆,我进去写几个药方。”
“多谢小神医!”李丰喜出望外,急忙从地上爬起来,“那我们就赶快过去吧!”
此刻,林彩云也没有多想,她就以为这是一伙求医问药的。
走进茶馆,安王要了几碗茶,又向店小二要了纸笔放到桌上。
唐子文站在一条竹凳上,趴着身子喝了几口浓茶,然后,拿起笔,开始给安王写药方,写好一张,他交给安王,接着,他又写好一张,却喊小二找来一个信封,他把这一张装进去,要小二用一抹米粥封了口。稍后,他在信封上又写上一行字,才把信交给安王。
安王接在手里,看了又看,满脸疑惑,但他没敢问。他心里涌动着巨大的喜悦,心想,没想到此来道州如此顺利,此等聪明绝顶的矮奴,日后,必定属于新皇上我的!
“大叔,既然子文已给你开好药方,那我们还要去听对歌的,我们先走了。”说着,林彩云抱起唐子文要走出茶馆。
安王由于心里时刻挂着自己的夺权大计,他向前一步拦住林彩云,再次双膝跪地:“姑娘,这次能求得良方,我真是太高兴了!日后,家父康愈,我一定携重金前来酬谢!”
“我们不要你的钱。”林彩云红颜冷淡,“你若富有,就把这份心意去救助那些穷人吧,尤其是路边那些要饭的。”说完,林彩云抱着唐子文走出茶馆,融进拥挤的人群。
“是。”安王恭敬,仍旧双膝跪地。看着林彩云抱着唐子文走远,他大喊,“小神医,我们还会见面的!”起身,他招呼九王妃薛静怡,“走!大功告成,我们马上回永州!”
“是!”薛静怡激动,兴奋。皇后的美梦似乎离她又近了一步。
路上,路过一片茶林,薛静怡突然说自己肚子疼,让王爷先走,留下钱莫离照顾她。
安王做梦也没想到薛静怡是为了偷情,他留下钱莫离,要他好好照顾王妃。
钱莫离内心兴奋,口里连连答应,让王爷放心,他一定会好好照顾王妃,等王妃的疼痛消失,他便和王妃很快追上。
安王点头,扬鞭催马,带着护卫千风、千雨,继续奔去——
茶林里,望着安王打马快速远去,钱莫离和九王妃薛静怡都欣喜若狂,两人快速宽衣解带,情爱如火,抱在一起……疯狂中,薛静怡用小嘴咬了一下钱莫离的鼻子:“傻瓜,我有一计,等安王夺取皇权,我们就悄悄用毒酒将他害死,你来坐皇上,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不知道,我知道安王的罪恶的秘密太多了,等他坐上皇位,大局已定,他肯定会杀了我,所以,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现在,我们只管跟着他,一切听他安排和调遣。”
钱莫离早已意乱情迷,神魂颠倒,闻听薛静怡的话,他先是微微惊讶,继而恍然明白——原来,真正有野心的不只安王,也不只是他,还有这个薛静怡!他抱紧薛静怡,表态:“静怡,此事重大,从现在起,我一切听您的,您就是我的亲娘。”薛静怡娇媚地一笑:“你这个傻瓜,刚闻了我的玉体之香,一会儿的工夫,你就下辈了。”两人对视,淫笑不止……
傍晚,两人骑马追上安王、千风、千雨。安王心里只想着夺权,丝毫没有察觉王妃薛静怡和钱莫离偷情的事。
回到永州,李丰马不停蹄,径直奔到荆南节度使杨劲虎的府外,要钱莫离进去通报,就说安王奉皇上御旨,代朕微服巡察南楚灾情,现一骑马到达府外,望其速去迎接。
钱莫离下马进去,杨劲虎闻听,感觉有些突兀,有些奇怪,既然微服,你干吗还来找我,你自己四处微服察看不就罢了。但王爷毕竟是皇帝的亲人,且权力巨大,他不敢怠慢,穿好军服,急忙率手下几十名副将出来迎接。
李丰骑在马上,扬着马鞭,傲慢地跟杨劲虎客气了几句,跳下马,在杨劲虎和众副将的簇拥和引领下,一行人快步走进豪华气派的节度使府。
来到宽敞的“龙腾虎跃”大厅,落座后,有貌若天仙的丫环奉上香茶。
杨劲虎跪地:“臣,杨劲虎,给王爷和王妃请安!”
“罢了。”李丰仍旧傲慢,“我非皇上,如此重礼,能免就免吧。”
“谢王爷。”杨劲虎一怔,站起身,伫立一边。
李丰环视左右,哈哈一笑:“杨将军不必过分拘束,我虽是王爷,但我远道而来,是你的客人。”
“臣,不敢,在王爷面前,礼数不能失。”杨劲虎战战兢兢。
“坐吧,本王叫你坐你就坐吧。”李丰一指竹椅,示意杨劲虎坐下。
“是。”杨劲虎慢慢坐下,忐忑地问,“王爷,您突然驾临南楚,可是只为了巡察灾情?是否还有其它机密要事要微臣去办?”杨劲虎很会揣度,现在试探和揣度王爷之意。
李丰微微一笑:“聪明,杨将军果真是聪明,名不虚传,不愧是马上将军,南楚一霸。”
杨劲虎尴尬:“谢王爷夸奖。”他搞不清安王此来的真正目的。
李丰继续说:“本王此来南楚,一,是代朕微服巡察南楚灾情,二,是为了替皇上找到那个秦汉之时,可能失落于南楚民间的‘霸王杯’。”
“哦?可是西楚霸王用过的那个‘霸王杯’?”杨劲虎表情一颤,脑海里想到了自己书房里那个“霸王杯”,那杯是自己在下令杀一个老者时,执行官送给他的,说用那杯换下那老者的性命,最后,他觉得那杯挺好,就答应了,而这个杯,虽刻有“霸王”字样,但具体来历,他从未深究,只当民间制造,工艺甚好,现在看来,那老者要么是项羽的后裔,要么是项羽侍卫的后裔,所以,那执行官才那样去保。再者,那老者怒杀恶财主的粗野与狂妄,与传说中的项羽是何其相似。
天道多变,杨劲虎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
“杨将军,莫非你见过此杯?”李丰看杨劲虎一直犹豫,轻声问。
“没、没有。”杨劲虎刻意躲开李丰犀利和窥探的眼神。
“你若知晓此杯,可不要隐瞒,否则,被皇上知晓,你人头难保!”李丰面露凶狠,一脸很不客气。
其实,李丰是故意吓唬杨劲虎,因为,他的心思不在那杯,而在于,如何拉拢杨劲虎助他夺取皇权。
“王爷恕罪!”杨劲虎扑通跪地,“微臣真的不知那杯此刻身在何处,我若知晓,定当取来交于王爷,献于皇上。”
“果真?”李丰狡猾一笑,探身拉起杨劲虎,“杨将军不必如此害怕,没有就没有,皇上又没非要你拿出来。”好话孬话,都是他李丰可以自由说的。
“王爷,”杨劲虎额头上直冒冷汗,重新坐下,再次忐忑,“微臣确实不知此杯下落,稍后,我撒下人去,争取给王爷完美无缺地找来。”
“好,既如此,那就有劳杨将军了。”李丰心不在焉。他观察外面,心里在盘算如何开口找个理由去给那杨老头儿看病。因为那关系到几十万大军,关系到他的皇位。
正在这时,一个小丫头跑进来,慌慌张张:“老、老爷,老太爷不好了,风毒之疾复发,且比前几次更厉害!”
“我的天!是吗?”杨劲虎大惊,急忙起身,“王爷,你先在这儿和王妃品茶,我去后院看一下我的父亲,马上就回来。”
机会来得真是时候。李丰暗自叫好。真是天助我也!他起身拦住杨劲虎:“不,杨将军,我既然来到贵府,就应该拜望一下老人家,我同你一起去。”
“这——”杨劲虎立时惶恐。犹豫间,李丰已快步走出大厅。
没办法,杨劲虎只好心怀不解,同李丰一起来到父亲的“安养斋”。
见到杨老头儿,李丰不禁暗暗吃了一惊,只见——杨老头儿躺在床上,已是气如游丝,大有不久将离世而去的样子。可见病情是多么严重!他幽幽窃喜,好戏就要上场。
老头手脚乱动,几次挣扎着喊杨劲虎,说他快不行了,要儿子赶快再去找名医、名药。
杨劲虎愁云密布,扑通跪在父亲的床前,泪如泉涌:“爹爹,名医、名药几近寻遍,就差去长安请御医了,可是,您的怪病就是不见其效,不孝儿实在无能为力了,爹爹,你打死我吧!”